第52章 元嬰終成(2 / 2)

幾乎瞬間,蕭瑤遊周身覆上屬於金鵬的金光。

“這是什麼功法啊……從未見過。”

“靈寵的能力,可以加之到主人身上嗎?”

“聽說千年之前有一脈靈修有過這樣的功法,但是靈修一脈已經斷絕近千年了。”

雲上看台的三位掌教臉色深沉,尤其是莊鈞,他握著座椅的扶手,把扶手都捏出了裂痕。

“融魂,竟然會用七星門最核心的法門,這一招相當可怕啊。”舒辰君有些擔憂,“還是讓人去疏散觀者吧,我怕會波及到旁人。”

莊鈞臉色陰晴不定,原本以為自家小公子抽到的是最好對付的對手,沒想到也這麼難纏,看著這招的威勢,甚至有可能還會受傷。

玉重錦眸中滑過一絲驚訝,而後更加興奮了起來,步伐一轉,躍向高空,揮劍直下。

南霄山脈的天空,再次暗了下來。

另一邊,陸清河和謝天行花樣百出的鬥法看得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台下幾乎所有的陣法師都到了,前來看這場堪稱陣法師鬥法模範展示課程的一戰。

有人喃喃道:“他們的布陣手法,堪稱出神入化啊。”

“此前沒發現滄寰首徒這麼強,先前陸師兄對付明洛都沒有這麼費力。”

謝天行周身被或明或暗的陣盤包裹。

陸清河是迄今為止他遇到的最強的陣法師。

陸清河強不是強在他掌握了多少個陣圖,誠然,這也是陣法師鬥法中的製勝關鍵,但陸清河最可怕的是他神鬼莫測的出陣方式。

謝天行從未見過有人將攻擊力最強的火陣當作緩行陣來用,也未曾見過泥沼陣的暗道居然是鋪在人頭頂,隻為了阻隔視線的用處。

這樣一些基礎陣法的用法讓謝天行吃了不少虧,而陸清河本人除了這些基礎陣法外,同樣也掌握了相當數量的高級陣法。

陸清河修為境界高出他太多,元嬰境中期的修士,真的可以像玉重錦說的那樣,靈力取之不儘用之不竭。

但謝天行自己的靈力已經不夠僵持太久了。

老頭一直在他腦海中催促他:“你趕緊動手啊!”

謝天行狠狠閉上眼。

他默念法訣,在用出這一招時,心中就一陣氣血翻湧,克製不住吐出一口心頭血。

台下滄寰弟子全都著急的了起來。

“小師兄受傷了。”

台上雲煙漸起,是謝天行慣用的幻陣,他的幻陣一貫精良,迷惑性極高,剛才好幾次都將台下的觀者完全騙了過去,更遑論是身處其中的陸清河。

盧秋桐眯起眼睛:“奇怪,小師兄為什麼要施幻陣,他這是要做什麼?”

台下其他人也不明所以。

謝天行這一手幻陣手法超絕,甚至直接屏蔽掉了雲層中幾位掌教的視線,就連他們都無法看清雲台上發生了什麼。

餘東風長歎:“這幾個後生,都是些讓人不省心的啊。”

評判員上來請示,可要叫停鬥法,餘東風擺擺手:“罷了,繼續吧,他們並沒有違規。”

而雲台上的陸清河,此刻目露驚駭。

因為謝天行施展的所有陣盤都消失了,完全隱匿於空氣中,全無蹤跡。

但陸清河知道,這些陣盤並沒有消失,隻是通過某種方式被隱匿起來了,陣盤仍然在他的身側,隻要他稍有動作,都會踩中這些陷阱陣盤。

陸清河緩緩握緊了拳頭,在短暫的驚駭後,他眼中逐漸被怒火占滿。

“你竟然是玩這一脈的。”

陸清河沉聲說,“你難道不知道,我們陣法師都視隱陣者為敗類嗎?”

謝天行狠狠閉眼,啞聲說:“抱歉了,陸前輩,這場鬥法我必須贏。”

陸清河將額前散落的碎發捋了下,露出一雙寒星似的眼睛。

他無論吃飯還是鬥法時都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成日裡喊著困,想要趕緊結束南華論道了回去睡覺。明明是所有人中修為境界最高者,卻對頭名並無興趣,說著打進前三能拿到獎勵就行了,無論拿什麼都無所謂。

就是這樣一個沒什麼精神頭的人,此刻眼中竟是燃燒著熊熊怒火。

三指並攏,陸清河收回了此前釋放的所有陣法,換上了新的陣圖,目光灼灼:

“你想隱陣和我打,那就試試。”

謝天行臉色掙紮又猶豫,卻仍是在老頭的催促下做出了這件事。

將所有陣盤隱匿起來之後,他如蒙大赦,冷汗隨之流下。

這下,真的是孤注一擲了。

“對不起了,陸前輩,這場鬥法,我必須要贏。”

老頭在他腦海中跳腳:“彆聽他瞎說!什麼敗類,千年前我們都是這麼打的!再說了,現在就他上陽門一宗是全員陣法師,那陣法師的規矩自然是他們說了算,等你見龍門之後,自可開宗立派,或者在滄寰重振陣法師一脈,屆時這規則該怎麼修改還不是你說了算。”

謝天行低吼:“彆說了!”

老頭當然不會簡單的聽話,他又道:“他境界遠高於你,就連陣法一道的鑽研都要比你深得多。

這小子是個真正的天才,如今的你,單從陣法一途,很難勝他。你還想不想去蓬萊仙池!我可跟你說了,蓬萊仙池裡有很重要的東西,你非得到不可。”

他不是不知道老頭的意思。

但在南華論道這種地方,他更想和其他所有人一樣,光明正大的和對手一決高下。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隱陣鬥法。

在陣法師中,隱陣者被視作暗殺者。

陣法師之間的鬥法,本就是將自己的陣盤釋放出來,對手以自己的思路施陣,予以解法,陣法師之間的對決更多的是用陣思路和掌握陣圖的數量。

如果隱陣,那就代表我並非來同你鬥法,而是來殺你的。

幾百年前,陣法師一脈以上陽門為首,全麵禁止了隱陣之法。

因為在當年,有幾個陣法師習得隱陣之術後,成立了一個暗殺組織,肆意殘殺天底下有天賦但修為尚不精深的年輕陣法師,殺了他們之後奪走他們四處收集來的陣圖。

自那之後,隱陣之術就被視作暗殺之術,已經很少有人知道施展方式了。

陸清河當然清楚,謝天行敢在南華論道這樣的地方隱陣,就代表他心中有底氣,絕不會被發現。

同樣意味著,這並不隻是單純的論道鬥法了。

這是一場,生死之局。

南霄山脈被陰雲覆蓋,許久都暗無天日。

青蓮劍派和孤山所有弟子都聚集到了另一方雲台邊。

孤山有些弟子都已經看紅了眼睛。

“他們為什麼……可以這樣以命相搏。”

黎雁回和楚斯年已經斬斷了這方雲台。

數十個巡場人艱難地維持著觀賽點上的陣法,以免觀者被過於淒厲的劍氣波及。

黎雁回麵若金紙,楚斯年唇色慘白。

兩人衣襟上遍布血漬,每呼吸一聲都能咳出血沫。

但都沒有選擇放下手中的劍。

黎雁回:“我原本以為,會先對上祁道友。這麼多年,我一直都很想知道,我和她的差距究竟在哪裡,為何我不能拜入墨君門下。”

楚斯年:“師徒緣分,強求不得。”

黎雁回輕輕笑了下,眼神掠過台下擔憂不已的孤山同門:“確實,現在的我,也是如此想的。”

“我喜歡孤山,喜歡我的同門,更離不開孤山劍。”

他眼神鋒利起來:“所以我更要贏了這場鬥法。”

鬥了數百回合,楚斯年心情卻愈發平和了,他說:

“我拔劍,隻為我自己。”

言罷,兩人又齊齊出劍。

眨眼間又是數十個回合。

而此時,孤山和青蓮劍派,兩位千秋歲的強者,也在看這場論道。

道尊撣了撣拂塵,透過雲層,看到了黎雁回孤直剛硬的劍氣。

劍尊灌了自己一壺酒,這次,卻並沒有能夠醉過去。

“臭小子。”

劍尊朗笑一聲:“終於有點樣子了。”

南霄山脈終於被陰雲完全覆蓋時,觀者驚疑不定:“這天地異象是誰引起的?”

此前鬥法也有不少人引動天地變化,他們起初並沒有把這些變化放在心裡。

但此刻陰雲久久不散,眾人才意識到不對勁。

楚斯年踉蹌地淩空虛踏,穩住身形,再度揮劍時,驚雷正好落下。

——劈向不遠處參會者所居住的那一排院落中。

眾人這才驚覺:“不是鬥法引動的天地異象,是有人在渡劫!”

“又是誰破境了?看這雷雲的顏色,莫不是結嬰之劫?”

“但結嬰之劫,怎會有如此恐怖的聲勢?”

滄寰眾人辨認了下落雷的地點,曲微驚道:“是滄寰的住所!”

盧秋桐踮起腳來望了一眼:“該不是小師姐在渡劫吧。”

寧瑾興奮道:“其餘人都在這了,除了小師姐還能有誰啊!”

幾人麵麵相覷,連忙往那個方向奔去,連鬥法也顧不上看了。

祁念一腹中那枚渾圓的金丹,終於漸漸變大,而後似乎有一根巧奪天工的妙手妙筆,在金丹上鑄劍雕刻成型,一個精巧的嬰兒形狀出現在她的腹中。

氣海收縮膨脹後,微蒙的紫氣閃現,最後慢慢變成深沉的紫色,照耀氣海,雄渾的靈力如同雲煙,縈繞在元嬰之上。

元嬰結,紫府成。

最後一道天雷落在她的身上,非白的虛影從背後融進她的身體裡,兩人身影交疊,爆發出驚天的劍氣。

祁念一睜開眼,金色的眼底劃過些許紫氣。

元嬰境,初期,已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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