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聖暉集結(2 / 2)

白羽驚訝之餘,壓低聲音,不敢置信道:“你是從……那裡來的?”

她中間幾個字沒有說,但嘴型說的是——外麵。

祁念一點頭承認了。

白羽卻突然激動了起來,她顫聲說:“原來,萬靈朝傳下來了?”

“那說明,我們的神,還沒有徹底消亡對嗎。”

祁念一看著她期冀的眼神,不忍道:“如果說,隻剩兩個人,也算傳下來了的話。”

白羽的眼神瞬間暗淡下來。

她艱難地勾起唇角,試圖笑了下,卻沒撐住。

“你是怎麼進來的。”她苦笑道,“現在新舊兩派為了要不要出境這件事情,吵得不可開交,聞家想當出頭鳥,卻在出境的第一天就铩羽而歸,還折損了一個化神境,出境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據我所知,這裡隻有唯一一個通道出口。”

祁念一摸摸鼻子,沒好意思說聞家折損的那個化神境就是她乾掉的。

“我有我自己的方式。”祁念一抬眸,直視白羽的眼睛,“你們籌備了這麼多年,不單單是想將白澤之死的真相公之於眾這麼簡單吧,你們還想做什麼?”

白羽露出一個冷笑。

“其實,我們和落英神殿,在某種意義上,目標其實是一樣的。”

她目光變得空曠遼遠,說出來的話卻足夠讓祁念一驚駭。

“我們,都想要找回我們的神明。”

白羽直截了當道:“隻不過我們在想法和方式上出現了一些分歧。”

“當年的事情,如今應該隻有我和光複會的幾個高層,還有落英神殿的那幾個人知曉了。”

白羽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我們想要複活我們的神明,落英神殿卻想要,自己來取代神。”

她搖搖頭:“神怎麼能被取代呢。”

祁念一終於明白了光複會真正想做的事是什麼。

她垂眸片刻,殘忍地掀開了白羽的傷口,戳穿現實:“恕我直言,如果你們想要讓白澤複活,基本沒有希望。”

白羽陷入了久久的沉默,而後艱澀道:“其實這麼多年,我們心裡已經有預感了。”

“況且,不僅我們無法複活我們的神,神殿也無法完成自己的目的。”

“但是……”她話鋒一轉,突然用一種期待的眼神看著祁念一,“我們遇到了你。”

祁念一眨了眨眼睛,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白羽說:“你知道為什麼靈修的功法和血脈者天然無法融合嗎?”

祁念一說出了自己先前的推斷,白羽笑了笑,搖頭道:“那或許是一個原因,但並不是主要的。”

她看著祁念一,說道:“因為那些血脈者身上的血,雖然來自於神明,卻並非神明心甘情願贈與的。”

“一千年前那些人,自以為瞞天過海,將一切都隱瞞,唯獨忽略了神臨死前,留下的最後一個後手。”她冷笑道,“那些所謂血脈,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神血。”

“而是沾染了怨氣的神血。”

“一千年前,靈修的功法其實就來自於我們的神,不僅如此,我們修煉需要的靈氣,也是由神帶來的。

祂死去後,靈修一脈注定走向消亡,現在的我們,也不過是仗著祂留存在這裡的一點氣息,苟延殘喘著,想要讓祂重返人間。”

“那些人試圖用這身血脈再次飛升,也隻不過是個妄想罷了。帶著怨氣的血,怎麼可能助害死自己的人飛升。”

言罷,她看著祁念一,緩緩笑了起來。

“但你不一樣。”

“如果靈修的功法和血脈同時在一個人的身上出現,那就說明……你是我們真正要找的人。”

白羽緊緊盯著她,露出了心滿意足的表情。

“是我們的希望。”

……

祁念一回城後,茫然地看著自己手中的令牌。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她隻是跟著白羽出去一趟,自己回來就成了光複會第二把交椅。

要不是她自己和光複會其他人的堅持,白羽甚至想把首領的位置直接交給她。

祁念一把七星門的掌門令和光複會的令牌並排放在一起,手指輕輕拂過令牌上的紋路。

沒想到,助她跟光複會搭上線的,並不是這枚令牌。

而是她自己本身。

下次回去,可以告訴蕭瑤遊,自己給她七星門招來了幾千個弟子。

雖然,蕭掌門可能隻驚不喜就是了。

翌日一早,祁念一就得知了一件事情。

上官熙說:“準備一下,我們稍後出發。”

她眸光深邃,啟唇道:“落英神殿在川西的分殿,想要在聖暉之會前,召集川西所有的參會者,先見一麵。”

看著上官熙的表情,祁念一就知道這件事不簡單。

“有蹊蹺?”

上官熙緩緩搖頭:“我亦不知,但落英神殿此前從未有過如此舉動,我懷疑,他們是衝著你來的。”

祁念一挑眉,反問道:“因為前段日子我太過高調了?”

上官熙無奈道:“你怕是不知道,神境中,已經多久沒有出現過帶有神明特征的九品血脈者了。”

“我覺得,你現在有必要重新審視自己的地位了,我的大供奉。”

“你現在,可是神境炙手可熱的一個寶貝啊。”

落英神殿的分殿並不在丹丘郡,而是在毗鄰的隴安郡,祁念一和上官熙從此處出發前往,需要兩日的時間。

上官家的車隊緩緩從陽北城駛離時,祁念一目光平靜地從城外的一座深山中移開。

昨晚,正是在這裡,她聽白羽講了很多關於光複會、落英神殿和白澤之間的事情。

這裡是光複會的一個秘密據點。

說是秘密,但他們居然敢光明正大地就把據點設在城門外不過幾公裡處,也不得不佩服一句藝高人膽大。

與此同時,數十個車隊同時出發,同樣向著落英神殿的分殿而去。

但此時在馬車內的祁念一,卻突然躁動了起來。

她從入定的狀態抽離,撩開馬車的車簾,望向不遠處。

那裡是隴安郡最大的主城,邑平城。

“大供奉,有什麼事嗎?”

上官家的仆從見她突然探頭出來,關切地問道。

祁念一搖頭道了聲“無事”,又回到馬車中。

外麵的人沒有看到,她捂著自己心口,深深呼吸起來。

眼睛和耳朵出現了熟悉的刺痛。

但這次的痛感卻讓她無比興奮。

她能感覺到,那座城裡,一定有她要找的白澤遺骸。

而且,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入城後,祁念一感覺到不止一道神識在打探自己。

她並沒有理會,簡單地聽了聽城內的議論,發現並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就先作罷,專心去應付兩日後落英神殿的會麵。

和她料想的一樣,落英神殿分殿的主事者,正是那日有過一麵之緣的星天南,神殿的十二曜之一。

在她進入大殿後,隨之又有幾個人邁步入內,祁念一能感受到各不相同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有忌憚,也有好奇。

她卻並沒有在意,而是按捺下躁動的心跳聲,感受了下白澤遺骸的去向。

並不在神殿中。

落座者共有二十多人,是川西地區所有有資格參加聖暉之會的人選。

隻是祁念一在其中,發現了兩個老熟人。

對方顯然並沒有認出她。

星天南眼神一掃,在祁念一身上頓了頓,露出了一個和善的微笑。

見眾人到齊,他輕輕嗓子,神殿穿著米色衣衫的侍從們為他們送上茶水,神情肅穆。

“距離聖暉之會隻剩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按理說,本不該打擾各位的。”

星天南沉聲道:“但這邑平城內,前些日子發生了一件十分惡劣的事情。”

在座所有人都向星天南看去,他又道:“幾天前,一群人突破了邑平的防衛結界,突襲了邑平城。

並且——奪走了城內供奉的神骨。”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在座參會者中,一個人憤怒拍桌而起:“什麼人連神骨都敢奪?!未免也太過囂張。”

在連連的附和聲中,星天南緩緩頷首道:“據我們所知,現在神境之內,唯一有這個能力的,就是光複會。”

這個答案一點都沒讓眾人意外。

畢竟,光複會此前也做過不少這種事情。

“請問,神殿因此事將我等召集,所為何事呢?”

人群之中,一個嬌小的女孩禮貌地問道。

她的樣子全然不複先前出境時那般囂張,而是彬彬有禮,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讓人頗具好感。

隻是她臉色看上去卻不太好,像是身體有什麼暗傷一樣。

她身邊坐著一個沉默寡言的青年男子,兩人生的有些相似。

祁念一緩緩勾唇。

好久不見了,聞家人。

“神殿決定,將此次參與聖暉之會的所有人先集結起來,共同組成一個臨時軍團,去清繳前些日子圍攻邑平城的光複會成員。據我們所知,他們就隱匿於城外的平原之中。”

祁念一眉頭輕輕挑起,便聽星天南道:“各位意下如何。”

他問的是意下如何,語氣卻是不容置疑。

神殿做出的決定,從來不是外人可以反對的。

聞新靈含笑頷首:“神殿的命令,我等自然責無旁貸。”

其餘眾人互相交換著眼神,也紛紛應允。

祁念一在星天南期待的眼神中緩緩起身,輕點頭,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讓她這個光複會如今的第二把交椅,作為神子預備役,去清繳光複會的成員。

這就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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