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我說了算(1 / 2)

一入夜,森林中就安靜了下來。

哪怕祁念一現在所在的地方已經在森林的邊緣,毒障仍然繚繞不斷。

她找了個地方歇下,就聽非白問:“不打算連夜登山?”

祁念一搖頭,指著自己手臂上斑駁的印記:“得把這些解決了再說。”

非白有些驚訝:“我以為你將這麼多玉牌捏在手裡,是為了提前將一些人淘汰?”

“本來確實是這個打算,但是,剛才聽見了一個事情,讓我改變想法了。”

祁念一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示意非白,她聽見了某個人的心裡話。

如今她元嬰境中期的修為,天聽的範圍能將這片森林完全囊括。

“聽見了什麼?”

祁念一雙臂環抱靠在樹旁,睜開一隻眼睛看著西南方向,心底對非白說:“一旦參加聖暉之會的人數低於二十人,神殿就可以取消這一屆的聖暉之會。”

她若有所思道:“看來神殿是打定主意,要把神子的人選,完全捏在自己手中了。”

非白:“五大家族和各門各派是不會同意神殿這麼做的。”

“所以他們隻能循序漸進。”

說話間,一個身著白衣的纖瘦身影已經靠近。

對方發現了這裡還有個人,也有些驚訝。

祁念一靠坐在樹下,抬手打了個招呼:“晚上好。”

她的眼神落在對方的手背上,那裡有兩朵花,此人,正是剛才被祁念一聽見內心獨白的人。

神殿的搖光星。

她穿著神殿統一製式的白色長袍,胸前佩戴的九瓣落英勳章有六瓣染紅,眸色較尋常人要淡很多。

搖光愣了下,回道:“晚上好。”

她也看到了祁念一手背上密密麻麻的花,驚訝之餘,指著涉蘭山的方向問:“你不打算上山嗎?”

這裡已經快到涉蘭山的山腳下了。

祁念一:“剛才是想的。”

她頓了下,補充道:“現在不想了,打算做點彆的。”

比如,怎麼把神殿給你開的後門關上這件事。

“那不打擾了。”搖光看著她的眼神非常奇異,像是在看一個怪人,祁念一從小到大被這種眼神看多了,也不惱,目送著搖光隻身一人向著涉蘭山而去。

搖光走了,很快,又有四個人連夜趕來。

是冉灼和宋之航,帶著山海宗兩個年輕的小修士。

祁念一就坐在森林的出口處,太過顯眼,幾乎沒人會看不到她。

山海宗那兄妹倆一人手上有一朵花,宋之航和冉灼卻是一人四朵。

祁念一在心中略微計算了下,這就已經有二十五個身份玉牌已經被找到了。

她有預感,找到身份玉牌的人,多半都會選擇在今晚迅速離開森林登山,她隻需要在這裡守到天明之時,就能清楚現在手中握有身份玉牌的一共有多少人。

還宋之航好奇道:“雲道友,在這裡做什麼?”

祁念一靠在樹邊,毫不遮掩地回答:“在想,怎麼排擠你們倆。”

宋之航身後,兩個可憐的山海宗小修士聽她這麼說,臉色都變了,左右為難地看著在祁念一和宋冉來回看,不知道如果他們真的動起手來,兩邊都是救命恩人,自己應該幫誰。

宋之航先是驚訝,而後緩緩笑了:“雲道友,真是個有意思的人。”

他問道:“雲道友是覺得,對上我和冉灼,沒有信心?”

祁念一搖頭。

她這輩子,最不缺的有三件東西。

第一是錢,第二是膽,第三就是自信。

時常因為自信過了頭,會做出一些莽到沒邊的事。

但偏偏還次次都能讓她做成了。

用溫淮瑜的話來說,她的氣焰就是這麼被助長上去的。

祁念一眼神在他們倆身上來回掃了一遍,說:“一個,沒問題。兩個,有點麻煩。”

而她不喜歡麻煩。

這話稱得上囂張。

宋之航卻也不惱,而是笑了起來。

他覺得雲念這個人真的非常有趣。

說話做事,哪怕是在算計你,都明明白白地告訴你。

如此直接,如此驕傲。

驕傲到不屑暗地裡的陰詭行事,哪怕是計謀,也是光明正大的陽謀。

冉灼冰冷的眼神從祁念一身上淡淡掃過,淡聲說:“走了。”

四人便又離開了。

這一夜,祁念一看到陸續還有五個人從這裡離開,前往涉蘭山,每個人都奇怪地看著祁念一,從她身邊路過。

這是已經找到了玉牌,打算明哲保身,趕緊開溜的。

其他沒有找到,亦或沒有能力保住的,現在已經打起來了。

哪怕是在行動不便的夜裡,也時不時能聽到此起彼伏的打鬥聲。

她雙臂環抱著靠在樹邊,旁人看不到她的手背,隻能簡單猜測她如此閒暇,定是已經玉牌到手。

最後路過的,是一個身穿繡有層雲暗紋漸變青衫的青年男子,因為他衣擺處的修竹,讓祁念一多看了他一眼,天眼的信息條告訴她,此人叫淩晗。

祁念一想了想,姓淩。

南境五大世家之一,就有一家姓淩。

對方看著她,聲音清朗溫厚,好心道:“這位道友,可找到了身份玉牌?”

祁念一靜靜看著他,沒有說話。

淩晗便又說:“如果暫時沒有的話,我手中還有多出來的最後一枚。不知道友可否需要?”

祁念一搖頭:“不用,我有。”

她頓了下,問道:“剛才過去兩撥人,他們的玉牌,都是你分給他們的?”

那幾個人看著實力並不強,並不像能在如此激烈的爭奪中占得先機的樣子。

淩晗愣了下,笑了笑:“他們能此刻離開,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這意思便是默認了。

來來回回好幾撥,終於到了天快亮的時候。

祁念一半眯著眼睛,感受到太陽照射在臉上,森林裡最後一撥人,也是最鬨騰的一群人,終於來到了她麵前。

——準確的說,是打過來的。

聞新靈帶著的那十幾人的小隊,最終找到了五個身份玉牌。

根本不夠分。

隊裡還有辛天昊這種脾氣暴躁,本來就不太服聞新靈的刺頭,稍微一頂,矛盾就激化了。

隊裡有幾個明眼人,雖然已經預料到了他們這個聯盟長久不了,卻沒想到,這麼快就內部鬨崩了。

辛天昊那個暴躁脾氣,根本耐不下心自己去找,中途打劫了一個人才搶到了自己的玉牌。

他的身份玉牌到手了,也就不想再幫著其他人去搶了,自己趁早出森林才是上策,他當即就想離隊。

卻被隊裡其他人刺了一句:“辛公子的玉牌是我們一道搶來的,沒道理你的玉牌到手後,說走就走,讓我們這些人打白工的道理。”

雖然辛天昊出身五大家族,但能參加聖暉之會的,也都是出身不凡的,不考血緣傳承,天生就擁有高階血脈之力的,終歸是少數。

哪怕血脈之力稍微差了些,但誰也都不是好惹的,平白沒得忍受辛天昊這臭脾氣的道理。

修行之人,鬥嘴都不是簡單的打嘴炮,那是真的靠動手的。

找了一天一夜的疲憊感和脾氣全都被激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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