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改造陣法(1 / 2)

勝負已分,被打暈了扔下山的人陸陸續續被撿了回來。

星天南在暗處把一切都儘收眼底,心中生出了些判斷。

目前看上去,這個叫雲念的九品血脈者,確實是不錯的人選。

她選擇上官家無非是權宜之計,實際上跟幾大家族都沒有真正密切的關聯。無論是血脈、心性,還是能力,都是絕佳。

這就是他們要等的神子嗎?

他想了想,指尖聚齊一縷無形之風,用靈力淩空繪了幾個字,隨風一道送往遠方。

他送的信,神殿應該很快就能接到了。

當晚,星天南隻叫了祁念一一個人前來,她心裡明白,這是要把神骨給她了。

果不其然,星天南叫了她之後,帶她徑直去往山腰處,進了一個山洞。

剛一走進,祁念一就覺得,體內的血脈之力開始不受控製地湧動。

隻是,這次的反應,並沒有她取得雙眼時的反應那麼大。

或許是因為,白澤的雙眼之中凝聚了神通力,而這塊神骨,不過是祂死後預留的骸骨中,比較小的一塊。

儘管如此,那種熟悉的溫暖而神聖,血脈相連的感覺,就已經開始叩響她的心臟。

好在,還算能克製。

而她身邊的星天南,在進入這個山洞後,臉上就有一種難以掩飾的狂熱。

祁念一始終能聽見他很深的呼吸聲,這對於一個化神境強者而言,非常不可思議。

感受到她的眼神,星天南才抹了一把臉,歎息道:“抱歉,是我失態了。”

他說完,又不可思議道:“你可以抵抗住神骨的誘惑?”

祁念一點頭:“確實有很大的誘惑力,但還算能夠抵抗。”

星天南有些欽佩:“真沒想到,血脈之力不過一品之差,對於神骨的抵抗力竟然差彆這麼大。”

他稍微恢複了些正常,調侃道:“你可知道,這塊神骨若是放在旁人麵前,或許早就已經有無數人撲上去了。”

這些年,因為部分散落在外的神骨,已經發生了無數起血脈者之間的慘案,哪怕神殿已經想儘辦法在四處搜尋遺落在外的神骨,但終究是比不上外麵爭奪的速度。

無論平日裡看著多君子端方的人,在神骨麵前,都可能會醜態頻出。

這是血脈天生帶給他們的難以抗拒的吸引力。

他理解。

帶她來之前,星天南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沒想到,她竟然能保持理智。

如此一來,祁念一在星天南心中的印象又加了一分。

“去吧,現在它屬於你了。”

祁念一深深吸氣,慢慢靠近眼前的鐵盒。

她有些意外地發現,這個放置神骨的盒子,和沉淵的材質相同,都是用深淵玄鐵製成的。

但聖戰之後,南境自行封閉,境內已經沒什麼人知道深淵的存在了。

他們又是怎麼獲得的這玄鐵的。

祁念一試探地問道:“我瞧這盒子的材質,似乎從未見過,敢問尊者,是用什麼做成的?”

星天南笑笑:“你不知道也正常,現在隻有神殿中還存放有這種玄鐵了。

是很多年前聖戰留存下來的戰利品,後來我們發現,隻有放置在這種玄鐵中,才能隔絕神骨的氣息,不至於引起騷亂。”

祁念一了然點頭,正欲打開盒子,星天南叫住了她,無奈道:“我不適合在這裡,你自行吸收神骨吧。”

有玄鐵盒阻隔,神骨對他都已經有這麼大的吸引力,她竟然敢當著他的麵打開盒子,真是不知世情險惡。

星天南如此想著,從山洞退了出去,還順手給山洞封上了整整三層結界,好將神骨的氣息完完全全地封鎖在山洞中,不至於外泄。

祁念一打開玄鐵盒,看到了放在裡麵,一截巴掌大小的神骨。

遠看質地如玉,但真正上手觸碰的時候,就會發現,它還是有著白骨粗糙的觸感,祁念一將它舉至眼前,約莫能看到骨頭上細密如針眼的紋路。

將這塊骨頭握到手裡,讓她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手感,非常熟悉。

她立刻想到了什麼,從劍匣中取出神劍。

兩相對比,果然是同樣的材質。

非白也從神劍中出現,看著她手中的神骨,有些驚訝。

祁念一沒有抬頭:“你就是用白澤的骨頭,來打造神劍的?”

非白沒說話,她問的是問句,但語氣卻是肯定的。

這沒有什麼好掩飾的,非白點頭:“是啊,我們費了很多年的功夫,將散落在大陸上,除了南境之外其他地方所有的白澤骨頭收集了起來,鑄成了這把劍。”

難怪,她在拿到劍的時候就能如臂使指,好像這把劍就是她身體的一部分一樣。

原來她的感覺沒有錯。

祁念一指尖輕點,掌中白骨被她的靈力捂暖,化作一道流光,鑽進了她的身體裡。

這個過程不過瞬息,祁念一就感到全身的血液像是被點燃了一般。

她感覺自己的意識一瞬間被拉入到某個玄妙的空間之中。

曾經那種像背後靈似的感覺又出現了。

她好像看見了一千年前,白澤第一次降臨人間的樣子。

那時的大陸,生存環境差到甚至都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地表有無數的皸裂,裂縫中都是滾燙的岩漿,人隻要稍微靠近,都能被岩漿融化。

天上每日都下著雨,總是陰沉著的,看不到太陽,黑壓壓一片。

那時連修行者都沒有幾個,天地間靈氣少得可憐,可以用枯竭來形容。

人們麻木不仁地生存著,日子看不到頭。

是白澤的降臨,為天地帶來了靈氣。

靈氣漸漸修複了慘敗的人間,讓人們重新有了生存的空間。

所以祂被人們尊為神明。

神明原本是不能被直視的,甚至連姓名都不能輕易脫口。

以祂的神力,隻要人們說出祂的名諱,無論在大陸的哪個地方,祂都能聽得到。

但白澤天生懷有一份仁善之心,並不計較這些平凡渺小的人類們對祂的冒犯。

最開始降臨人間時,是沒有人能看清白澤的樣子的。

神明不能被直視,每個人看到的神,都是自己想象出來的樣子。

直到後來,為了更好的行走人間,白澤收起法相,化為人形。

這突然拉近了祂和人們之間的距離。

哪怕是神明,相看上去貌卻是和自己差不多的人類。

於是漸漸地,人們開始沒有那麼敬畏白澤了。

甚至有些更為強大的修行者們,還能偶爾和祂搭幾句話。

但,當神明走下神壇後,人心底深藏的貪婪就開始出現了。

突如其來的回憶隻到這裡,但再往後的記憶,祁念一也已經知道了。

有幾個修行者發現,白澤的血肉,可以增進修為,獲得神力,讓自己成功飛升仙界。

他們安慰自己,那時的人間太苦了,根本就無法生存。

往更好的地方去,是人類的本能。

誰也不能免俗。

所以,白澤被殺,那幾個人飛升。

回憶到這裡,祁念一的意識就被抽離出來了。

剛才看到的景象,就像是黃粱一夢。

祁念一抿唇,將玄鐵盒收了起來。

時間似快似慢,她感受不到變化。

但她似乎,體會到了白澤的心。

那種高居雲端,俯瞰人類,分明至高無上,但卻又神聖純淨的感覺。

原來,這就是神明之心。

祁念一終於明白,為何她拿到白澤的雙眼時,都感覺不到任何怨氣。

哪怕是仁善的白澤,對待人類,也同樣隻是無情地抽離在外。

溫柔而冷淡的看著人間的一切。

祂來到人間,救世,卻沒有任何私心和感情,哪怕是最後被殺,分屍而食,都沒什麼太強烈的情緒,是空靈而又乾淨的。

她無法用人類的感情來解釋白澤的感受,但卻有些下意識地抗拒剛才那種狀態。

說起來,有點像她第一次找回眼睛時,進入的那種萬物通明的狀態。

那時的她,和剛才她體會到的白澤一樣。

冷淡,抽離,沒有情緒。

意識所到之處,萬事萬物都能自然通曉。

強大,但這樣的強大,並不是祁念一想要的。

她自始至終,修的就並非是無情道。

“念一?”

非白溫柔的聲音拉回了她的理智,她抬頭,正好對上非白的眼睛。

見她隻是怔然看著自己,沒有回應,非白又靠近了些,聲音壓低:“怎麼了?”

祁念一這才回過神來。

她抹了把臉,把剛才那種感覺驅散了,把非白一把環抱住。

非白雙手僵硬地張開,難以置信地看著祁念一。

腦子有點發蒙。

“你身體還在嗎?”

她突然問了這麼一句。

非白反應了下才緩過來,笑了下:“早就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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