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上一任神子。”花溪尊者垂眸道,“是我們三人一致認定的人選,隻是可惜……”
她沒再說下去,轉而道:“如今,我們三人,在神子的人選上,出現了一些分歧,誰也無法說服誰。
所以最終我們決定,每人各選出一人,作為自己培養的目標進行扶持,最後無論誰奪得神子之位,旁人都不能有怨言。”
祁念一看著勳章,淡聲道:“所以尊者選擇了我?”
“我觀察你很久了。”花溪尊者說,“至少到目前為止,你是我最心儀的人選。”
她似笑非笑道:“提前拿到了神子之位的門牌,你好像並不開心?”
祁念一抬眸,直視她:“我需要付出什麼?”
“還真是直接。”
花溪尊者不甚在意道:“退出上官家,加入神殿,入我門下,你我隻保持名義上的師徒關係,最後需摘取一塊你的靈魂碎片,放在我這裡即可。”
在她看來,這是再簡單不過的要求。
雲念和上官家的並無實質性的聯係,退出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入她門下,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情。
至於靈魂碎片,在南境,所有加入神殿的人,全都要上交自己的一塊靈魂碎片,以表達自己對於神殿的忠實信仰。
不僅神殿,很多家族也是這麼要求門客的。
卻沒想到,祁念一聞言,揚眉道:“我恐怕,恕難從命了。”
花溪尊者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哦?”
祁念一解釋道:“一來,上官家在我最需要的時候給了我幫助,我答應代表他們家參加聖暉之會,出爾反爾之事,我做不出來。”
“二來,我已有師門,承蒙師尊教導,銘感於心,不敢另投他門。”
“三來……”臨時編故事來不及了,祁念一乾脆扯出了自己在南境最大的一麵旗:
“靈魂碎片一事,我們神山中人,並無此規矩。”
她輕輕勾唇,正色道:“我的師尊教導我,無論如何,都要保證自己的靈魂的完整,否則會有礙我未來修行。”
祁念一站起身,微微躬身行禮:“抱歉了,尊者,讓您失望了。但,師命難違。”
她在心底盤算了一番,從小到大,自己到底往那個素昧謀麵的便宜師尊身上扣了多少口鍋。
既然鍋夠多,他應該也不介意再接一頂了。
反正現在他人在深淵,生死不明。
鍋再多,也影響不到他。
祁念一如此想著,便立刻心安理得了起來。
花溪尊者神色深了些:“我怎麼不知道,神山還有這樣的規矩。”
祁念一鎮定地胡謅:“世人對神山向來了解甚少,這不奇怪。”
最後,直到離開,祁念一也沒有再多看那枚勳章一眼。
花溪尊者在中庭坐了一會兒,星天南走了進來,恭敬道:“師尊。”
“去查,掘地三尺也好,把她的底原原本本地給我挖出來。”
花溪尊者看著麵前已經冷掉的茶,興味不已。
“她究竟是哪來的底氣,覺得自己能在聖暉之會中,勝過三個背後有神殿副尊支持的人。”
星天南沉默片刻,遲疑道:“或許她不知道,曆屆在神子爭奪中落敗的人,是什麼下場。”
花溪尊者不在意道:“數百年過去,神境之中,除了天尊,我們三個副尊,還有神山中那幾個老東西之外,連深淵是什麼都不知道,更彆說什麼天命者了。
就連十二曜中,也隻有你和海北兩人知曉一二,她當然無所畏懼。”
“那師尊,我們可要換下一個……?”
花溪尊者想了想,揚眉道:“先不換了。”
星天南有些驚訝,便聽她說:“繼續盯著她。”
祁念一回到上官家的時候,看見上官熙正在門口等她。
她有些驚訝:“你站門口乾什麼?”
上官熙見她回來,猶豫片刻,遲疑道:“你有沒有什麼要跟我說的?”
她一副套話的語氣,倒讓祁念一有些不解了。
祁念一想了想,主動認錯道:“這兩日,我在休息,讓你一人幫我擋下所有事,是我不好,以後不會了。”
上官熙盯著她:“不是這個!”
那還有什麼啊?
祁念一思索著,眼神有些遊移:“那什麼……酒窖裡的陳年梨花白被我拿了一壺,喝了一半,剩下的用來做花雕醉雞了。”
上官熙無語道:“原來那天你邀請我吃花雕醉雞是因為心虛!”
她嗔了一句,說完才發現自己被祁念一帶跑偏了,又道:“也不是這個!”
“那是什麼啊?”祁念一覺得自己非常無辜。
上官熙頓了下,低聲道:“今天曜星尊者邀請你去神殿,是不是找你說了,讓你以神殿名義去參加聖暉之會?”
祁念一頓了下,沒想到她說的是這個。
上官熙打量著她的表情,淡聲說:“你也不需要覺得欠我什麼,上官家因你找回來的神骨,得益不少,你我之間已經兩清了,人往高處走,我不會……”
“我拒絕了。”
上官熙一愣,難以置信地看著她:“你說什麼?”
祁念一攤手,理所應當道:“我拒絕了啊。”
沒想到,上官熙反倒變了臉色:“你是不是傻!”
祁念一:“……”
她真心實意地問:“那您覺得我怎麼做好?”
短短片刻,上官熙臉上的表情似哭似笑,變了好幾個模樣,全然不服平日溫婉端莊大小姐的樣子、
最後,她自己也說不出話,隻是身手在祁念一肩上錘了一記。
低喃道:“那可是神殿副尊的橄欖枝啊。”
她分明是開心的,語氣卻有些說不出來的肉痛。
“這段時間應該沒有彆的事了,聖暉之會前,我都打算閉關。”
祁念一看了一眼上官熙的表情,隻能安慰道:
“都已經拒絕了,人家副尊肯定不會再次紆尊降貴再來找我,這事咱就揭過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