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天命書中,玉笙寒殺了她,卻沒有被牽連。
所以那日玉笙寒被玉華清挾持時,最後選擇自儘,也不是為了帶她一起死,而是為了強行解除同心契。
她回想起書中寫的一切,再看看他們如今的狀況,隻覺得不可思議。
祁念一又問道:“除此之外,同心契是不是還有彆的秘密?”
玉笙寒無奈道:“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他索性和盤托出:“除了被動聯係在一起之外,被施術者可以使用同心契來做一些事情。”
他解釋道:“約莫就是,將自身的傷勢轉移到對方身上,或者將對方的傷勢轉移到自己身上。”
祁念一微微頷首,轉而問道:“那天你為什麼不用?”
兩人心知肚明,她說的是哪天。
玉笙寒靜了一會兒,無奈道:“為何要用呢。”
祁念一失笑不已。
玉笙寒低聲道:“之前我還覺得,我早已經看清了他是個什麼樣的人,直到那天才發現,他還能突破我想象的下限。”
無論在家中遭受多少冷遇,無論看見玉華清有多少算計和陰謀,玉笙寒都從沒想過,他能瘋到這個地步。
關於玉華清,他們都沒有說太多。
祁念一說話時,手一直放在腰側的劍柄上,現在徹底放了下來。
她看著玉笙寒的眼睛,鄭重道:“玉笙寒,我們兩清。”
無論是他們之前的恩怨,還是後來的交易。
全都兩清了。
從此江湖陌路,再不相乾。
……
從仙盟離開後,祁念一沒有回滄寰,而是直接去了蓬萊仙池。
這個修行勝地在大陸赫赫有名,她卻是第一次來。
當時南華論道前三名的獎勵中,蓬萊仙池本應是最受歡迎的一個。
卻被她和玉重錦雙雙放棄,讓蕭瑤遊撿了個漏。
按照仙盟的規矩,現在的蓬萊仙池並不是開放的時候,但祁念一找玉笙寒要了個手信,直接就進來了。
蓬萊仙池中縹緲而溫熱的霧氣繚繞著,叫人看不真切。
穿過霧氣,才能將這裡的一切看清。
蓬萊仙池是一汪湖泊,池水泛著清亮的淺紅色,倒映著這裡的山川之景,令人心曠神怡。
這裡的靈氣之濃鬱,讓人不禁感歎確實是人人向往的修行之所。
但祁念一關注到的卻並不是這裡的靈氣,而是深埋在蓬萊仙池中,可以引動她體內白澤力量的東西。
祁念一眼神微沉,拎著衣擺脫下鞋子,直接走入池中。
池中溫熱的靈液將她的衣袍浸濕,貼在身上。
雲野深吸一口氣,連忙背過身去,嘴裡默念著:“真是不把我當人看啊。”
祁念一試探了下池水的深淺後,直接將自己整個人都沉了下去,沉到了仙池的最底部。
越往下,她感受到的白澤之力就越強,池水的顏色也就越深。
到最底部,池水已經不再是淺紅,而是深紅色。
祁念一循著心中的感應,找到了仙池底部的某處。
長劍出鞘,劍氣在水中有些受阻,力量也削弱不少,但仍舊將仙池底部的土地斬出一道極深的裂痕。
在那底下,藏著一個血紅色的光點,這血色並不讓人感覺血腥和不詳,甚至彌漫著神聖的氣息。
祁念一將那個光點抓在了手裡。
轉眼間,光點就被她體內強烈的白澤之力引動,被吸收進入了她體內。
雲野在岸邊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祁念一上岸,有些擔憂,剛準備下池子找人,就見祁念一從水麵冒了出來。
她身上繚繞著淡淡的血氣,吸收了這個血色光點後,眼前一瞬間閃過了各種混亂的畫麵。
有白澤過去的經曆和記憶,還有深淵底部傳來的陣陣低語。
祁念一皺眉閉上眼睛,感受到她對深淵的感應更加強烈了。
隻需要探出靈識,甚至能感受到深淵之氣在大陸上活動的軌跡。
靈識再一次覆蓋在整片大陸上,在從兩個人身上掠過時,祁念一愕然一瞬。
就在這短短的時間之內,蓬萊仙池的池水顏色迅速變淡,最後從誘人的淺紅變成了和普通池水一樣的透明色。
待體內的力量穩定下來之後,祁念一**地從池中走出來,在岸邊坐下。
仙池中的水仍然溫熱,她□□著雙腳在水中蕩了幾下。
濕透的衣服很快被她用法術弄乾,剛轉過頭想說些什麼,就看見雲野通紅著臉,表情說不出是鬆了口氣更多還是遺憾更多。
祁念一:“沒想到——”
雲野條件反射地解釋道:“我沒想什麼不該想的東西。”
祁念一忍笑道:“我是說,沒想到蓬萊仙池竟然是這麼形成的。”
雲野輕咳一聲,在祁念一身邊坐下。
她低聲道:“這池子底下,埋著一顆血種。”
“血種?”
祁念一輕輕點頭:“喝了白澤的血,吃了白澤的肉,最後進入到深淵的那幾個人,以為是飛升渡劫時排出的體內雜質,實際上是混合了他們和白澤的力量形成的一粒血種,落在這土地裡,滋養了這個仙池。”
不僅可以增強血脈之力,更可以掌握深淵的動向。
祁念一:“你還記得聞新焰這個人嗎?”
雲野想了想,從記憶中找到了這個名字:“南境那個人,他怎麼了?”
祁念一思索道:“他身上附著一個深淵之物。”
她微微皺眉:“或者,不該單純稱之為深淵之物。”
祁念一循著深淵之氣找過去,沒多久就找到了聞新焰的下落。
她從天而降時,聞家這兄妹倆都震驚到了極點。
聞新靈驚怒道:“倒是沒想到神殿這麼看得起我們,聞家隻不過逃出來我們兩個人,竟然勞煩神子親自前來抓捕。”
祁念一沒在意她的小打小鬨,而是直接看向聞新焰。
聞新焰仿佛意識到了什麼,神色一變,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祁念一用劍柄打暈了。
聞新靈的驚叫還沒喊出來,同樣也被祁念一敲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聞新焰發現自己全然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瞧著四周的陳設,並不像是什麼囚牢或者密室,反而頗為雅致,隻是地麵上畫了個陣法,明顯是將他囚禁在此處。
聞新焰聽見自己身體裡另一個靈魂滄桑的歎氣。
“你知道這是哪裡?”聞新焰在心中問道。
那個靈魂一直沉默著,直到房間門被推開,有一個人走了進來。
聞新焰茫然抬頭,撞進了墨無書複雜的眼神中。
四目相對,墨無書站在陣盤之外,盯著聞新焰,又或者說聞新焰體內的另一個靈魂,沉聲道:“都到這裡了,還不願現身嗎,師尊?”
聞新焰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他開始在心中不停地呼喚那個靈魂:“你究竟是什麼人?!”
對方卻不作應答,甚至隱隱透露出抗拒之意,不願讓他有所反應。
聞新焰立刻把對方賣了,說道:“他一直在,隻是不敢見你們。”
剛一說完,聞新焰就感覺到體內另一個靈魂的不滿,讓他腦海一陣眩暈。
墨無書拉開他麵前的凳子,徑直在聞新焰麵前坐下。
“沒關係,我就在此處等著,等到您願意見我的那天。”
言罷,墨無書自嘲地笑了笑:“雖然我不知道,您為何會這樣。”
將那兩人扔回滄寰交給墨無書後,祁念一又出發去了南境,將散落在南境流火平原上的最後的幾塊白澤骨收集起來,順便打劫了一個上古凶獸,取出了對方的內丹。
吸收完這些後,她能感覺到,白澤的力量乃至祂的真身,逐漸在她體內完整起來。
到如今,就隻差最後妖域的那部□□軀了。
她沒有著急去妖域,而是回到滄寰,將內丹和無垢花一同交給溫淮瑜,然後連夜上了獄峰。
獄峰的守門人見到她深夜前來時,有些驚訝。
“丫頭,按照規定,現在不是探視時間。”
祁念一:“我知道,有急事要見他。”
她亮出了首座的令牌,守門人就明白,現在和他說話的,不再是從前那個小輩,而是滄寰的首座。
他讓開了獄峰的出口,祁念一走到獄峰內部對外聯係的罅隙處。
這次,她沒有站在罅隙處和謝天行對話,而是直接首座令打開了獄峰的入口。
罅隙立刻變大,祁念一進入後,正好撞上謝天行匆匆趕來。
謝天行穿著一身素白的單衣,直接關心道:“出什麼事了?”
不然她不會深夜前來,還違規進入獄峰。
祁念一的雙眼微微亮起,仿佛在透過謝天行看著彆的什麼東西。
她沉聲道:“叫你體內的那個靈魂出來。”
聽她所言,謝天行震驚到無以複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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