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我丈夫了。”
他不知道當年的小丫頭是如何長成現在這樣令人看不透,皺眉道:“那你乾嗎不說實話?”
“我從未騙過你,”電梯又到了,張美麗走進去,“要一起嗎?”
白瀾錦站在原地沒動。
隨著她的臉慢慢消失在門後麵,她低頭輕聲說:“再聯絡。”
沒事做的日子無聊得很,孔銘在家就不給她出門。隻要孔銘出差,他前腳出門,她後腳提了行李箱和護照直奔機場,乾什麼都好,就是不想待在家裡。結果孔銘一辦完事心急火燎地趕回來陪老婆,往往看見一屋子空寂。
起初他以為張美麗是不知道他的行程,就把自己的安排都告訴她。張美麗表麵上聽著,一轉臉依舊到處亂跑,接到他電話也隻說“知道了,我過幾天回家”,一點想快點見麵的意思都沒有。
他自我安慰她就是愛玩而已,太依賴她的人是自己。
每年張美麗最討厭的事情就是參加孔家的飯局,所幸次數不多,忍忍也就過去了。
孔家大女兒嫁給一個建材商,生了兩個兒子,孔昭輝的兒子一死,想趁機讓大外孫回來管事,老太太一口回絕:“外孫怎麼能繼承家業,胡鬨。”為這事,孔銘所謂的大表哥一家就一直耿耿與懷,總找機會奚落孔銘。
頭一年大表哥說了,和人合作開律師行能賺什麼錢,最多也就是個三流企業主的水準。
孔銘說,以倒賣建材起家的嘉銘,好象也沒有多高明。
過兩年大表哥又說了,律師行正當名聲最響的時候和合作夥伴拆夥,小心客源都被彆人撈跑了。
孔銘說,今年嘉銘的股票跌得這麼淒慘,股東想拋都拋不出去還是表哥你厲害。
今年大表哥又出新花招,你一個新興律師行也能和陳氏合作,好象陳家就隻有出國留學的獨生子,沒女兒吧。
這話就過分了。縱然孔銘左手無名指戒指不離身,投懷送抱的女人沒斷過,使出渾身解數連他私
人電話都要不到,下了班就回家,極少應酬也從來不去娛樂場所談事情。女人們羨慕他那個甚少露麵的神秘太太好福氣,男人們嘴上說後生可畏暗地裡笑他假正經。
孔銘夾了一塊魚片給張美麗,俯下身側著頭說:“這個蠻新鮮的,多吃點。”說著還笑笑地刮了一下她的臉。
直到沒人搭理的表哥臉上快掛不住,孔銘好象才想起這麼個人,直起身子說:“最起碼我家不會出現女中學生抱著小孩找生父要撫養費,很可惜我不受理民事案件,要不然表哥可以來找我。”
此話一出表哥一家臉色都像淋了狗血,要多尷尬有多尷尬,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老太太發話了:“你們回家吃個飯也不得安生,敢情都是回來鬥嘴的。”
眾人唯唯諾諾,張美麗暗笑的頭都要埋到桌子底下,忽聞老人家提到她名字:“是不是菜不合胃口,每回來都吃得那麼少。”
她忙說不會,老人看著她塞了一個蝦球進嘴才滿意地點點頭:“多吃點好,女人太瘦不好生養。”
頓時嘴裡的蝦球堵在喉嚨口,難以下咽。
要回家的時候走到門口,等在門邊的傭人撐開大衣服侍他們穿上,兩人沉默地走出大門,沒等身後門關上張美麗已經裝不下去,攀著孔銘的胳膊迫不及待笑出聲:“看到沒看到沒,剛才你那個表哥臉都綠啦哈哈哈!”
孔銘淺笑著縱容地看她小人得誌的笑臉,伸手揉揉她柔軟的頭發。
回到家孔銘停好車,張美麗早就跑開,在綠化帶之間伸開手臂深吸一口氣:“還是自己家好,在你爸家都快待出憂鬱症了,誰還咽得下東西?”
孔銘跟在後麵看她漸漸變小的身影,在路燈的照耀下越來越模糊,仿佛一個閃神就會看不見。
沒來由的一陣驚慌,他喊出聲:“美麗,美麗!”
“乾嘛?”她停下腳步剛要回頭,後背被撞了一下,裹上來一個溫暖的懷抱。
他從後麵把臉埋進她的脖子,低聲道:“你彆跑……”
“我能跑哪去,你放手,”她反手輕撫他的臉,不懂他的不安從何而來。
“可是,你剛才好象要消失掉一樣……”
張美麗的輕撫變成輕拍:“說什麼晦氣話呢?”
“我怕你真的跑掉,”他對她的感情從來坦白,抬起的眼眸像極了受驚的小動物。
她給不出答案,說出的話自己都不知是真是假:“隻要你對我好我就不跑。”
懸著的心終於擱下來,他深深地吻了她的額頭,兩人緊緊地擁抱著。
“是你說的,不許反悔。”
“看你表現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