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郭守清頭痛欲裂,幽幽醒轉。
聽著窗外細雨淅淅瀝瀝,她緩緩起身,沙啞著嗓子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剛入辰時。”
“辰時?!”
郭守清一聽便麵露急色,“那袁不空…”
王玄沉聲打斷道:“道長莫急,如今已非我們能夠左右,其中因果怕是不小…”
聽完王玄訴說,郭守清一臉愕然,搖頭道:“本以為隻是零星小亂,卻沒想到血衣盜竟如此膽大包天。”
“困獸之鬥,自然更顯瘋狂。”
王玄麵色平靜,“血衣盜陰謀戳破,太子身邊能人眾多,自然會有所應對,眼下渠城危機四伏,我們隻需護好自己便行。”
正說著,外麵突然響起匆匆腳步聲。
隻見劉家兄弟聯袂而來,皆是滿臉激動。
“王兄,太子那邊有信了…”
劉宣拱手顫聲道:“他會派高手提前趕到,要我等立刻集合府軍,聽候調遣。”
王玄眼神微凝,“是立刻集合?”
劉宣點頭道:“是啊,我也疑惑此點,府軍調動,難道不怕打草驚蛇,正想請教王兄。”
“有雷霆之力,自然不怕!”
王玄長身而起,沉聲道:“二位立刻調動府軍,以免延誤戰機,我們也跟著入陣。”
“記住,軍陣一起,任何人不得靠近,擅闖者無論是誰立刻斬殺!”
“好,就依王兄之言。”
片刻後。
咚!
一簇煙火自府衙升騰而起,轟然炸裂,滿城皆亮。
這是府軍集合令,意味著萬分緊急。
血浮屠軍士早已接管封鎖渠城,看到信號,立刻鋼鐵遊龍般從四麵八方向府衙門前校場彙集。
轟隆隆…
滿城皆是震耳轟隆聲。
沿街民房瓦片震動,屋內塵灰簌簌掉落。
這麼大動靜,自然引發各方注意。
原本就被困於渠城、哀歎倒黴的江湖人士紛紛打開窗戶觀看,麵麵相覷,眼神凝重。
他們都是老油條,哪能不知出了大事。
城南兩戶深宅大院內,各自竄出兩道身影,正是排教長老成三水和刺客門陸姓冷臉長老。
“劉大麻子在搞什麼?”
“去看看便知!”
兩人皆是煉炁化神境高手,身形一閃,快若光影,呼吸之間就已來到府衙門口。
隻見門前血浮屠已擺起軍陣,血色披甲熊旗升騰而起,凶悍煞炁翻湧滾動,隨著不斷聚集的府軍,血色越發濃鬱。
而在主將大纛下,早已全身著甲的王玄和劉大麻子皆策馬而立,郭守清、劉宣、白三僖等人也全部鑽入陣中,被重重保護。
轟!
見二人靠近,外圍軍陣頓時齊齊舉盾,一排排重弩長矛嘩啦啦豎起,防備之意展露無疑。
成三水眉頭一皺,厲喝道:“劉大麻子,你什麼意思?!”
劉宣在陣中連忙拱手道:“二位長老稍安勿躁,隻是臨時有些調動,待會自會向二位賠罪。”
“賠罪?”
刺客門陸姓長老陰冷一笑,“你這是賠罪的樣子麼,果然是養不熟的狗,今日要不說出個道道,你兄弟二人便給老夫滾出渠城。”
劉宣臉色有些難看,“陸長老,隨後劉某肯定會有個交代。”
就在這時,眾人忽然心有所感望向天空。
隻見六道劍光自天際而來。
一道金白相間,浩氣盎然。
五道幽藍深沉,陰炁森森。
沿途氣浪翻滾,在雨幕中劃出明顯痕跡。
“劍仙?!”
成三水吃了一驚。
禦劍之術有三層,唯有習得龍蹻法,可周流天下,不拘山川者能被冠以劍仙之名。
非真仙,卻有仙之風采。
而要想使用龍蹻法,至少都需煉炁化神、坎離交彙之境,放到任何法脈,都是可作為底蘊的存在。
成三水自己剛進入煉炁化神、炁與神合之境,如今炁血已開始衰竭,這輩子都不可能坎離交彙。
這一下子就來了六人,自然令他驚駭。
王玄也是心中感歎。
當初見鐵道人禦劍而去,已經令他頗為震撼,如今太子身邊一下子就冒出六個,皇族之底蘊可見一斑。
嗡!
幾道劍光轉瞬即至。
五道幽藍深沉劍光並未落下,而是在渠城上空盤旋,毫不掩飾修為,那恐怖氣息令滿城江湖人士膽顫心驚。
而那道金白相間的劍光則轟然落下,氣浪雨瀑之中,一名身著青色儒袍的老者闊步而出。
他麵容矍鑠,兩眼古井不波,從懷中掏出一枚令牌朗聲道:“奉太子口諭,渠城校尉劉暢立刻率軍前往渡口布防,清理所有閒雜人等,若有反抗,立斬不赦!”
劉大麻子雖不明所以,但卻曉得軍令如山,當即抱拳道:“下官尊令!”
鏘!
話音未落,就見刺客門陸姓長老渾身劍光炸裂,陰風呼嘯,黑煙滾滾,向著老者直撲而去。
與此同時,天上一道劍光也直落而下。
刺客門長老感受到危機,二話不說迅速偏轉,沿途房梁瓦片被勁風炸裂,向著城外逃去。
冰藍劍光則緊隨其後。
儒袍老者麵色絲毫不變,瞥了一眼朗聲道:“那是血衣盜洞主盧妄生,莫要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