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君請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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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陽熾熱,樹影婆娑。
雨後官道依舊泥濘,破衣爛衫混在泥漿中,野狗聚攏,撕扯著一具死屍。
“滾!”
遠處一聲厲喝,幾道飛鏢呼嘯而來,兩隻野狗慘叫著滾在地上,血漿噴射,臨死瘋狂掙紮,很快便沒了動靜。
隻見官道之上,吱吱呀呀來了數輛馬車,貨物堆得山高,既有老弱婦孺,也有十幾名漢子拎刀持弓相隨。
一看,便是支逃難隊伍。
見眾人到來,這些野狗不僅不逃,還個個伏低身子,口中流涎,瞪著血紅雙眼,發出攻擊前的呼嚕聲。
“好膽!”
隊伍中幾名漢子頓時惱怒,紛紛拉弓搭箭。
察覺到危險,這些野狗才一哄而散,臨走前還不忘拖走同伴屍體,還有隻竟還叼著死屍大腿,竄入密林之中。
“真是孽障!”
領頭的漢子沉聲道:“這些畜生吃了人血,日後必成禍患,我們…”
說到這兒忽然猶豫,看了一眼身後婦孺,搖頭歎道:“罷了,自己都顧不上,還哪管得了其他,我們走!”
一聲令下,眾人繼續前行。
此時已是晌午,立秋後烈陽更加毒辣,道路艱難,馬車還不時陷入泥坑之中,眾人很快便渾身是汗。
“特娘的!”
一名漢子狠狠啐了一口,“若非那些世家豪族老爺搶走了所有船,我等何至於繞道走這山路?!”
旁邊年輕人猶豫了一下說道:“阿爺,我聽有逃過來人說,燕軍隻是針對世家,對百姓反倒格外優待,秋毫無犯。”
“呸!”
剛剛抱怨的漢子嗤笑道:“都是傳言罷了,老子就沒見過不吃肉的狗。”
隊伍首領歎了口氣:“彆爭了,這世道一亂,孰真孰假根本分不清,能躲就躲,回到鄉裡待天下安定,咱們再出來行商…”
“呔!”
話音未落,前方便是一聲炸雷怒吼。
這些一名渾身長滿肉瘤的高壯漢子從幾丈長高的樹上縱躍而下,落在官道中央,手中兩炳大刀在肚皮上蹭了兩下,與瘤子摩擦,竟冒出火花。
“妖匪!”
漢子們頓時麵色大變。
這是從大燕傳來的邪術,傳聞和血衣道有關,雖不如人丹術那般恐怖,但也可煉化妖丹,變成徹徹底底的“妖人”。
大戰一起,南晉陷入混亂,此邪術也悄然流傳,不少活不下去的百姓紛紛修煉,短時間內便可實力大增。
雖不敢對付修士,但仗著邪術詭異,再加上些拳腳功夫,聚眾呼嘯山林,被稱為“妖匪”。
這漢子厚唇大嘴,再加上滿身疙瘩,活脫脫一隻大蛤蟆模樣。
“放箭!”
“小心四周!”
領頭的漢子一聲怒吼,頓時弓弦作響。
根根箭矢呼嘯而出,那妖匪漢子竟然不閃不避,任由箭頭釘在身上冒出火花,獰笑著揮舞雙刀撲來。
與此同時,周圍山林也冒出一道道身影,個個怪模怪樣,隱有妖物特征,眼神凶狠。
“哇!”
隊伍之中,有孩童嚇得大哭,其他人包括領頭的漢子都滿眼絕望。
妖匪們見狀,更加興奮,嘻嘻哈哈怪笑起來。
“汪汪汪!”
就在這時,周圍犬吠聲不斷。
隻見漫山遍野的野狗從四麵八方湧來,不少雙眼血紅,冒著黑煙,顯然已成妖物。
竟是方才野狗搬來救兵。
“好畜生!”
妖匪們頓時大怒,與野狗們殺成一團,刀光飛舞,血肉飛濺,空氣中都滿是刺鼻腥味。
“快跑!”
原本絕望的逃難隊伍也隨之大亂,也不管那些貨物,慌不擇路四處亂竄。
然深陷重圍,想逃出豈會那麼容易。
有人慘被野狗分屍,有人被殺紅眼的妖匪劈成兩截,一會兒便死了個乾淨。
咻咻咻!
就在這時,數道金光從天而落,霎時間雷球滾動,無論妖匪還是野狗群,儘數化為焦灰。
蒼穹之上白雲翻湧,巡天寶船緩緩駛出,船樓上的幾名軍士也收起弓弩。
魏庭山微微搖頭,一路上,他已看到好幾起類似情況,有的順手將人救下,有的隻能作惡的邪祟斬殺。
他立在甲板之上,隻見前方雲層翻湧,似乎有條巨龍於雲中上下穿梭,卻又局限在方圓百裡之內。
“停船!”
船艙之內,負責查看定星盤的地師也麵色陡變,連忙下令停船。
很快,魏庭山便來到船樓大殿內,抱拳拱手道:“啟稟大人,龍神廟禁地已到,隻是此地地勢詭異,邪氣直衝雲霄化作騰龍,巡天寶船不宜靠近。”
大殿內,王玄正與幾名地仙商議,聞言眉頭一皺,紛紛來到甲板之上。
玄元教主看了一眼便點頭道:“此乃騰龍之象,原本是絕佳的龍脈,也不知出了什麼怪異,竟可邪氣化龍。”
“此地教中前輩曾今來過,唯有殘垣斷壁,什麼都沒找到,但回去後肌膚便漸漸生出鱗片,與血脈相連,每日瘙癢難耐,撕扯後又重新長出,不到半月便氣血逆亂而死。”
王玄也不奇怪,中土十大禁地各有詭異,關於這龍神廟的情報他早已收集過。
顧滄海原本是四海門主,自然也曉得不少,微微搖頭道:“大魏一名道醫門宗師曾研究過此地,說此病似瘟似疫,邪氣如龍變幻不定,走竄經脈,但也沒弄清楚因何致病,故留下詛咒之說。”
血月冷聲道:“那老妖陽神巡遊,自然無所畏懼,我等進入將其斬殺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