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真假誰能知道，當下活著的是自己，與天掙命的也是自己，再過多糾結也是沒有用的，或許這個顧然本就是自己？修真之人都講究命數，要不然他怎麼會應了那番奇怪的機緣魂穿到此世界來？
掃去心中的糾結，顧然與雙生弟弟一道順著溪流的方向走去。
殊不知，所有水流的源頭西海。平靜的海麵似乎是在孕育著什麼，極細的水流打著漩渦，一點一點的，一點一點的從源頭擴散開來。
遲昇看著眼前的西海神珠，神情逐漸柔和下來，深藍色的眸子裡，眼神光全被這一顆珠子占據。
他貴為西海大妖，受過千萬人敬仰，生殺予奪執掌一方。追溯源頭，卻是西海神珠的伴生獸。
所有水流的源頭來自於西海，而西海的源頭，卻是西海神珠。
“什麼時候你也能從混沌中蘇醒，化形為人？”遲昇的話語低低的散開在空曠的海底，他身前的西海神珠依舊散發著柔軟瑩白的靈光，好似不曾聽懂過他的話語。
天材地寶鮮少能生出靈智，自成一脈入天道修煉，它們稀珍，每逢出世都會調動極大的天地靈氣，然後遭受世人爭奪，化作他人的機緣成就了他人的道……鮮少能從混沌中得一縷清明，悟出屬於自己的道來。
“還要我等多久呢……”遲昇歎息，周圍的水流仿佛是有所感應，微微蕩開些許漣漪來。
還要等多久呢？
西海神珠的表麵浮上一層光亮來，遠處的西海潮水一圈一圈的翻湧著，似乎已經再開始有了什麼變化。
這一次三界秘境的開啟，靈力的波動著實猝不及防。更過分的是，所有人的行蹤都被打亂，想要重新彙聚在一起還要花費更多的時間。
“徒兒，去把其他……算了，如今就剩下你和我師徒二人，使喚也使喚不動了，這三界秘境有神識的限製，咱們還是走著瞧吧。”雲虛長歎一口氣，帶著身側不善言辭的離琅一同走著。
離琅的目光落在雲虛的身上片刻，隨後又默默的挪開。自家師傅什麼樣子，他心裡還是十分清楚的。這時候還是不要多嘴，免得師傅想要借題發揮。
“我們玄劍宗也是有特殊的宗門聯係，不過三界秘境內也不管用，真是棘手，西和東來選一個，我們往哪走比較好？”雲虛還在離琅的身前碎碎念。
“往西吧，上回絕晏前輩也說西海夜市……聽名字應該是西的方向。”離琅這一回總算是開口說話了。
“成，就往西吧。”雲虛說完便又走在了前頭。
比起大部分人都相安無事，玄瀾等人的處境就顯得有些複雜。
“這裡是東海，倒黴透頂！”絕晏已經不顧形象，直接把身子攤在了竹筏上。反正他周圍也沒有什麼後輩，除了不苟言笑的玄瀾，還有老神在在的玄弈。
“前輩可知道這裡與其他地方有何不同？”玄弈溫聲詢問。
“上回我說過西海，相對的，東海也是如此，三界秘境的活水源頭在西海，水流儘頭在東海。這裡大部分沒有什麼生氣，也被稱作死亡之海，海水之中會浮現出虛無縹緲的蜃，哪怕是不存在的，卻因為靈力的影響下……呃，怎麼話才剛剛說到一半就來了？”
絕晏癱著的動作微微僵硬，目光挪到原本風平浪靜的海麵上後。隻見現在海麵上已經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虛影。
其形狀怪異無比，周遭的能量卻波動得厲害。那隻蜃動了動身子，原本平靜的海浪立馬翻滾開來，水流開始暴虐。
“要小心，彆被他吞了進去。蜃樓幻鏡可不是什麼好地方。”絕晏提醒著兩人，然而下一刻，他身下的木筏便已經應聲而碎了。
“玄霜！”玄瀾的身形微閃，祭出玄霜劍後便試圖反擊。
“彆太衝動，蜃這樣的龐然大物，我們根本就打不死。隻能從旁邊繞過去。”絕晏驀地從虛空中出來，抬手擋住了玄瀾的劍光。“劍修以鋒銳為主，但也要適當調整。”
玄瀾將玄霜劍收回來，古井一般的眼眸望向的蜃的方向，“那就有勞前輩帶路了。”
“隨我來。”絕晏正了正臉色，也不再開過多的玩笑。身影一閃後，便朝著蜃的方向靠近過去，路線看起來有許多不必要的穿插。
玄瀾與玄弈對視了一眼後，紛紛跟隨著絕晏的身影軌跡往蜃的方向靠近。
也不知道顧然那一處的情況是如何？契約沒有反應，代表人安然無恙。可眼下沒有見到人，玄瀾心裡還是有些不太踏實。
將心思藏入了眼底，玄瀾對待周遭的蜃影也愈發得認真起來。從東海到西海的行程本來就遠，中間還有諸多糾葛。真是麻煩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