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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你在現在的組織也已經是高層人員了,如果選擇這邊叛離港口黑手黨的話,首領之位更替時就是最好的脫身時機。”

“但現在看來……”少年雙眼深邃無波,盯著眼前的男人,“黑澤先生還是選擇繼續為港口黑手黨、為森先生賣命啊。”

“沒勁透了。”

黑澤陣冷笑了一聲:“我現在殺了你選擇背叛,明天我是港口黑手黨臥底的消息就會傳遍組織。”

“這也就是為什麼你要當著瑪克和蘇格蘭他們的麵來找我。”

“沒辦法啊。”太宰治攤了攤手,“人作出了選擇,就會有對應的後果。”

“就像今天被你殺掉的小山君,作為組織的反叛者,他也得到了他應得的結果。不知道黑澤先生在殺他的時候感想如何。”

“感想?”黑澤陣瞥了一眼少年人身上重重的繃帶,“我隻知道,哪怕是像小山讓這樣的人,在死前也會瘋狂一把。驚懼、憤怒、不甘的複仇之火一旦燃起來,可不會去理性分辨灼燒的對象。”

就像他在死前啟動了事前悄悄埋在佐田航運總部的小型炸彈,引燃一場大火。

就算佐田良一郎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還是他的“盟友”。

“哦?你的意思是,你也不是那種會甘願受人擺布的人?是一隻可能反過來啄傷主人的獵鷹?”太宰並沒有看向此刻談話的對象,而是低頭盯著地毯,手掌反撐在沙發上,原本自然垂下的雙腿慢慢交替前後踢動起來,“那麼,不喜歡束縛的黑澤先生,現在能給我一個最終的答案嗎?”

黑澤陣站在窗前,下方是車水馬龍,是來去匆匆的喧囂人潮。

“表麵上友好、誠意滿滿,實際上卻斷絕退路。不留選擇的軟硬兼施,看似大度的甜蜜陷阱。”

“我說過了,我實在很討厭被人威脅,哪怕是變相的也一樣。”

沙發上遠道而來的港/黑使者並沒有什麼多餘的反應,似乎是知道眼前男子的話還沒說完。

“但是,我並不反感上位者實施這樣的手段。倒不如說,有這樣手段的必不會是一個愚者,而橫濱,也需要有手段的人。”

這座城市的執棋手注定不凡,他希望港/黑是最後的贏家。

在得到預想中的回應後,太宰治聳了聳肩,站起來靠在了沙發扶手邊。

“好吧,雖然可惜這回死不了了,但好歹算是解決了一件事。”他伸出兩根指頭晃了晃,“那接下來就是第二件事了。”

“真是會使喚人啊,回去一定要讓森先生給我調配安樂死的藥物,這次要加大劑量的。”這人同時不忘低聲念叨著。

“什麼事?”黑澤陣隱隱有了一絲不是那麼美妙的預感。

“既然達成共識了,那接下來當然是任務啊任務。”少年人又重新笑了起來,“說實話,現在港口黑手黨又缺人又缺錢,森先生苦惱得頭發都掉了一大把,肯定能英年早禿的。”

“在這種時候,他得到了一個情報——有一批來源不那麼正當的貨品走佐田船運的渠道即將從橫濱港入口,並由佐田良一郎一手負責銷售流通。”

“佐田船運一倒,這些貨品就成了無主之物,森先生想把它們扣下來。”

“所以需要這批貨的具體信息?”黑澤陣完全無視了眼前人編排港/黑首領的話,順著他所給的信息往下思索,“今天行動的時候,瑪克一定順手拷貝了佐田船運的內部資料,所以拿到情報不是什麼難事。但她上報的話,BOSS也會知道這個消息,說不定組織這邊也會動手。”

“這種時候,當然是和平至上啦!橫濱局勢複雜,黑烏鴉們想摻和一腳的話,想必也不會拒絕和當地勢力合作,港口黑手黨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而且,這樣還可以順便解決你的問題。”太宰治伸手比了個槍,衝著黑澤陣“砰”了一下,“我們今日的會麵就順理成章地變成了兩個組織就合作一事的先行相互試探。”

“隻是單純的合作?”雖然認識時間還很短暫,但多少已經認識到麵前人本質的黑澤陣不是很相信。

“隻是合作。”少年清秀的麵龐變得有些晦暗不明,“可惜的是,最後貨品不小心被GSS的人截走了。不識好歹的GSS在兩個組織的怒火中——”

他雙手做了一個煙花炸開的動作。

“啪——”

“而自知走到末路的GSS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把貨品炸得一乾二淨,誰也得不到。就像你剛才說過的,人臨死前會瘋狂一把,那麼一個組織臨死前,隻會做得更絕。”

“你覺得這個故事怎麼樣?”

像是真的隻講了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睡前故事一般,男孩眉眼彎彎。

黑澤陣微微眯起了眼:“你們這不是都安排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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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太宰治離開時,已是夜幕星垂。

黑澤陣夾著一根煙踩著拖鞋走到了廊道上,自上而下地望著少年人遠走的背影。

暫且算是答應下來了,也不知道那位首領真正的想法會是怎樣的。

一陣夜風吹來,他的雙眸變得暗沉。

當一根煙燃儘,他準備回房時,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無論兩方是否真心,起碼明麵上達成了共識,那麼換了新老板後,不應該先談妥工資和福利待遇的問題嗎?

為什麼會有老板連餅都懶得畫、HR連一點過渡都不給,直接指派前一秒才確定入職意向的員工去乾活啊?!

這位來自港/黑的臨時工就是這樣當說客的嗎?

黑澤陣頓時覺得自己的前途有些堪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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