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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往橫濱之前,對於琴酒來說,還有一件不得不解決的事。

那日聽太宰治的意思,港口黑手黨準備引GSS入局,而事實上,一旦貨物內容的信息走漏,橫濱其他勢力就算不被設計進來,也大概率會選擇主動參與。

更不用說,琴酒本來也想利用各方鬥爭時造成的混亂來毀掉那些毒品。

港口黑手黨之所以會選擇拿GSS開刀,除了戰略上的適合之外,恐怕也有一部分斬斷他退路的意思在裡麵——為免他在臥底期間臥著臥著就臥出了感情,所以把GSS扔給他作為第一次任務的下手目標。

對於這一點琴酒並沒有什麼異議,因為這是再常見不過的手段——一般的幫派入夥還要交投名狀呢,對自己虛假的老東家動手自然也沒什麼心理負擔。

雖然琴酒曾在GSS臥底過一段時間,但他對那裡實在沒有什麼留戀。

GSS前任首領對他不錯,但那位時不時的智障操作讓他一天都想吐槽個十回八回的,可礙於身份又沒法說出口。

憋著很難受,不利於身心健康。

而現任首領又是一個名不見經傳、也沒有什麼手腕的透明人物。他連對方姓甚名誰都不知道,也沒見過麵,更談不上效忠了。

可是他身邊,卻有一個出身於GSS的人。

伏特加。

也就是魚塚三郎。

縱然伏特加跟了他這麼多年,琴酒也很難說準他這位跟班小弟對於GSS是一個什麼態度。

當年魚塚三郎進GSS沒多久,就被和自己一起打包扔來了組織。

到現在,他在組織待的時間已經遠遠超過了在GSS的時間。

他也是組織內唯一一個知道自己臥底身份的人。

就算他平時跟著自己隻是做一些打下手的工作,特彆是開車、開車,以及開車。

但琴酒也沒法完全忽略他的感受。

如果是一般人的話,這種可能暴露自己真實身份、立場又不完全相同的隱患早就該除去了。

誰都不想放一個定時炸彈在身邊。普通人尚且如此,遑論琴酒這種乾著隨時可能掉腦袋的工作的人。

可畢竟人非草木。

琴酒總是會想起那年在GSS基地前,他躺在集裝箱頂打的那個盹。

陽光溫柔,海浪溫柔。

浪花衝刷著礁石的聲音、海鷗劃破湛藍天空的遠去身影、鳥雀的啁啾、鹹鹹的海風……

一切的一切都交織在一起,造就了平凡而又不平凡的一天。

那日光陰消逝得太過緩慢,以至於時至今日還在自己的記憶之河中流淌。

可能是剛剛經曆了跑動,初入GSS的魚塚三郎有些微微氣喘,氣息不穩,但還是利索地仰起頭來大聲呼喚自己的名字。

腳邊盤起午睡的黑貓被吵醒,“喵”了一聲。

名為黑澤陣的青年探頭向下望去,那雙平日裡看起來有些滑稽的pikapika大眼睛,在那個午後,卻閃爍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期盼和希望。

是一片生機勃勃。

那是他始終難以忘懷的昨日,也是他所紮根的那座城市的千萬個曾經之一。

正是這些細碎的片段累積在一起,才造就了今日的他。

·

琴酒將伏特加叫到了自己家中。

他決定將一切都告訴伏特加,包括自己當年是被派到GSS的臥底這件事。

這無疑是一種瘋狂的行徑,這種自爆行為太不理智,相當於把全部家當都拋在腦後去賭一把。

而對於剛達成共識的港口黑手黨而言,也算是一種彆樣的背刺。

不過自己不管不顧、自我主義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琴酒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他可以是最闊氣豁達的賭徒。

坐在沙發上的伏特加從未在自家大哥的臉上見過這樣可以稱得上是“糾結猶豫”的表情。

“琴酒大哥,是有什麼事需要我去做嗎?”他試探性地問道。

平日行事果斷的琴酒在思索之後卻選擇了迂回一下。

“你對堀平村怎麼看?”

堀平村正是當年他們還在GSS時那位首領的名字。

聽到問題後,對麵的人陷入了沉默。

看吧,果然伏特加與自己的立場還是有差彆的。

魚塚三郎雖然表麵上憨厚,但他其實並不傻。今天自己有此一問,想必他多多少少也能猜到近期橫濱任務裡可能會采取的行動。

他一定是想出言維護老東家GSS,但又顧及跟隨自己多年的情分,所以才陷入了兩難之中。

琴酒有些苦澀地想道。

“大哥……”

想來伏特加終於考慮好了措辭,琴酒決定無論對方最後作出什麼樣的回應,他都將如實相告。

“堀平村是誰啊?”

琴酒:……

大廳中再次陷入了死一樣的寂靜。

在琴酒控製住自己的吐槽欲,並仔細向伏特加解釋完來龍去脈後。

這位大個子真心地笑了笑,不自覺地撓了撓頭:“琴酒大哥,啊不,黑澤大哥,你想多了。”

“我當時加入GSS也隻是混口飯吃而已,而且因為我的外表,大家都不待見我。直到被劃撥到你手下後,我才有了一種自己和同事們是平等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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