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96(1 / 2)

在琴酒前去麵見那位先生之前,貝爾摩德率先見到了不請自來的小客人們。

金發女郎站在大廈夾層空間的機房內,望向通道中的來人。

吵吵鬨鬨的陌生麵孔讓她驚詫。

很顯然,這些中學生們的出現在她的意料之外。

她本以為來的會是組織中某個潛藏得很深的成員,要在終於到來的決戰前夕顯露出真麵目,與她進行一場開誠布公的談話,或是戰鬥。

——至於人選,她其實也有了一些猜測。

計劃之外的狀況還不足以讓千麵魔女的臉色露出異樣。

她先發製人地挑眉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空蕩室內突然響起的聲音讓最前頭那個褐色頭發的少年人像是隻兔子一樣蹦了起來,說不定還是尾巴會炸毛那種。

完全不像是會參與進這種危險事態的人。

還不過是一群學生。

貝爾摩德饒有興致地摩挲了一下下巴。

少年人的受驚炸毛隻是一瞬間的事,他很快對上了方才發聲的人的雙眼,神情變得嚴肅起來,渾身的姿勢寫滿了戒備。

“這樣倒是有點意思,像模像樣的。”

“可惜先前露出了兔子尾巴。”

沢田綱吉:……?

完全不明白她在說些什麼啊。

“Gin他不自己來嗎?”

女子漫不經心地問道。

“黑澤先生?他的行蹤和你沒關係吧。”

聽到對方的應答,貝爾摩德愣了一下,隨後突然彎下腰,不管不顧地大聲笑了起來。

“還真是琴酒啊……”

她原先並不確定那個背叛組織的人是誰,隻是通過格林的表現鎖定了琴酒、查爾特勒、朗姆三個人。

彆看格林平時和和氣氣的隻想躺平,但他心中也是有傲氣的。

可能支使動他的,左右不過那幾個人。

但她得出這個三選一的嫌疑人範圍後,難得地進入了自我懷疑的狀態。

畢竟負責追殺叛徒的TopKiller、自我的瘋子愉悅犯、管理情報命脈的組織二把手,這其中無論哪個是臥底或叛徒,她都會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剛才她也不過是為了詐一詐眼前的少年人,選擇琴酒的名字隻是出於自己的惡趣味。

誰知道真的誆出了一個足以令人瞠目結舌的真相。

“我還以為是嫌疑最大的查爾特勒呢。”

女子平緩著情緒,低聲自言自語道。

“也對,如果是他的話,大概早就自己過來了。”

這句話卻一字不差地落在了距離最近的褐發少年耳中。

“你說的查爾特勒……難道是一個穿風衣的高個子男人?還穿著走起路來很響的硬底靴?”

“嗯?你們見到他了?”

貝爾摩德有些疑惑地抬頭,正對上一雙澄澈的眼睛。

在這個夾層空間之中所發生的事,說起來其實非常簡單。

收到琴酒信息後到來的沢田綱吉等人在避過警方後,於大廈之中遇上了被格林指引而來的查爾特勒,雙方發生了一場遭遇戰。

這當然是查爾特勒這個瘋子主動挑起的。

最後受傷最重的也是他。

贏得勝利的少年人們沒有下殺手。

對機房中模擬程序誌在必得的彭格列一行人選擇繼續深入。

而查爾特勒並不關心這裡藏了什麼重要機密,隻是主動讓開了前行的道路。

“這是勝利者的優先權。”男子如此說道。

“不過,我希望你們還是能留點樂子給我。”

將對方原話轉述給貝爾摩德後,沢田綱吉伸出食指撓了撓自己的臉。

“所以說,他恐怕還在外麵。”

“無所謂了。”貝爾摩德攤了攤雙手,“我們要解決的是眼下的問題。”

“你們這次過來,是要選擇直接戰鬥,還是願意談一談?”

金發女郎的眼神變得銳利而認真。

.

貝爾摩德也許忠於那位先生,但不一定忠於組織,也不一定讚同那位先生的計劃,甚至連那點忠誠都要打個疑問號。

她對於那位先生的情感十分複雜,並非是簡簡單單的“忠誠”二字能概括的。

神秘主義者的內心,又有誰能真正了解呢?

她可以為了組織的發展和存續執行任何血腥罪惡的任務,卻也比誰都期望著看到這個組織的破滅;她陪伴了那位先生漫長的年歲,為那位先生的理想而四處奔波,但又對真心想實現這個理想的同僚嗤之以鼻,比誰都明白這個計劃隻是虛妄的空中樓閣……

極度矛盾的女子自己都很難說清楚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也許,她被那位先生賜予比常人更漫長的生命和青春之時,就被同時戴上了詛咒的枷鎖。

直至今時,她也開始厭棄這份漫長的生命。

而到了今天,那位先生的美夢也該醒了。

貝爾摩德在腦內權衡了一番組織與敵方的力量對比,確信了這一點之後,便舉起了雙手。

“我想和你們做個交易。”

.

“嗒、嗒、嗒”

尖銳鞋跟踏在地麵上的聲音在空曠大廈中響起。

由於警方不久前剛來拜訪過,整座大樓都沒什麼人氣。

作為“敗者”的查爾特勒無聊地坐在地上,等待著下一場遊戲的開始。

聽到這明顯的腳步聲,他振奮起來向來人處望去。

“貝爾摩德,下一個是你嗎?”

“不。”看不出情緒的金發女郎一口否定,“查爾特勒,我知道有個地方更適合你。”

“那裡才是熱鬨的中心。”

“琴酒在那裡等著你。”

——她輕聲說出了那位先生所在之處。

她知道,查爾特勒不會問緣由,也不會問自己這麼做的用意。

於是,她最後一次目送那名高個子男人遠去。

貝爾摩德答應了將機房內的一切都交給彭格列等人。

作為交換,她需要對方放她走,並且要將組織內其他有關“逆流”計劃的資料儘數銷毀。

特彆是那些對於“永生不老”“死而複生”一類課題所做出的研究。

她不希望有任何人得到這些資料。

哪怕是紅方也一樣。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這些資料一旦麵世,便如同潘多拉的魔盒。在最後的希望來臨之前,能帶來的隻有毀天滅地的災厄。

而人類又往往被欲望所支配。

可他們不明白,“永生”也是一種詛咒。

隻有當這一切都徹徹底底地消弭於世上,束縛著她的那副枷鎖才能逐漸化解消散。

.

在這座大廈之中所發生的一切尚且不為人所知,組織邁入消亡的步伐卻不會停止。

琴酒板著一張臉,大步追逐那位先生進入密道。

他在進入彆館之前就已經觀察過了,就算有密道,這附近也不好逃跑。

畢竟這裡不是什麼人多的地區。

那麼,那位先生選擇往密道中跑,恐怕是因為在密道本身的內部有什麼可以應對他的底牌。

想通了這一點之後,琴酒雖然沒有減低速度,但再次將周身警戒值提高了幾個百分點。

在避過路途中的幾道機關之後,他進入了一個類似於實驗室的房間。

這裡麵光線很暗,四處是幽幽的紅光。

房間中間無規律地陳放著多個玻璃罐,裡麵還有類似人形的物體在其中浮浮沉沉。牆邊則是一層層的架子,上麵放滿了各種器皿。

機械設備和各色纜線零散地放置在各處,想要找到下腳的地方都有些困難。

琴酒進入這間房後便放輕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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