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座位(1 / 2)

信息素謊言 Paz 7912 字 6個月前

“爺爺?”陳思文目露疑惑,好像剛才聽錯了名字,“你說的是,金恪?”

“金老爺子今年高齡?”遊隼想了會兒,畫蛇添足道,“我從小看他戲長大的,部部經典。那個,”頓了頓,“老爺子上一部戲叫什麼來著?”

“……”

“金恪今年二十五。”

“……”

“哦——”遊隼拖長調子,手指扶在鼻頭前,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二十五。金,”強撐著繼續說,“老爺子,年輕有為啊。”

“……”

陳思文連著深呼吸,腦瓜子被氣得嗡嗡響:“遊隼!你到底知不知道金恪是誰??”

“當然知道,”遊隼慢吞吞道,“演《風暴》那個?”

先說完知道,遊隼才突然想起金恪是誰。

前幾年,金恪名聲大噪的時候,他還在上初中。等他後來在Prima出道之後,他才看了那部《風暴》。

這部電影一度橫掃了國內最高規格電影節的十幾項金獎,在國際三大電影節上多項被提名。半年之內,《風暴》的唯一主演先後成了國內國際的雙獎影帝。

新人即影帝,電影史上,絕無僅有。

剛獲獎那年,金恪的名氣比坐了火箭還飛得快,大街小巷沒有不知道他的。但電影公映那天他沒有來,各家媒體擠破頭的采訪也沒有接,獲獎之後,整個人就人間蒸發了一樣銷聲匿跡了。

在這個明星撒謊、撕逼、當小醜、買熱搜都怕吸引不到眼球的年代,再大的腕兒,閉門不出之後,也會漸漸被觀眾遺忘。

但遊隼不至於忘了,這電影他是兩年前看的。到現在,《風暴》主人公的名字、樣子,從遠處看、從近處看,哪怕是抬頭看一眼鏡頭細微的、水紋波動般的神情,他都還記得。

隻是他看《風暴》的時候,金恪就已經好幾年沒有消息了。他從一開始記住的就是電影的主人公,不是金恪。

陳思文心想遲早要被他氣死:“你這不是知道?”她不多廢話,“金恪的處女作都拿過哪些獎我就不和你再說一遍了,反正你得知道,你現在手上的這個本子,是金恪入行以來要拍的第二部電影。導演張藏。”

有一類導演,是能讓專營大熒幕的電影咖也想鑽尖了頭進組的。張藏正屬此列。

張家兄弟倆,張藏的胞兄張青,就是《風暴》的導演。《風暴》是張青這輩子的傑作,也是絕唱。電影參展前,張青因癌去世。

拿到這個試鏡資格,陳思文不知道費了多少功夫。

張藏的選人要求就是:哪怕是站一萬個人裡的群眾演員,也必須給我選最合適的那個,不管你有沒有錢,老子這個劇組不缺錢。

看遊隼的神色,是已經開始猶豫了。

他瘦長的手指摩挲著劇本紙邊:“文姐,要到這個本子沒少花錢吧?”

陳思文鬆了口氣,心想這小子可算答應了:“還行吧。彆怕花錢,哪怕花再多錢,隻要你試鏡能過了進組,就都……”

“你開個工傷賠款單,我把錢都賠給你。”遊隼說,“彆讓我去演戲,行不行?”

“…………”

陳思文卷起劇本,抄到遊隼頭頂:“你說什麼?”

“哎,彆,彆衝動,我開玩笑的。”

陳思文臉色稍緩。

“你要覺得錢傷感情。”遊隼說,“我也可以不給。”

“……”

陳思文想忍,但忍無可忍,劇本扔到一邊:“遊隼,你在想什麼?你是覺得你現在太紅了去演戲拉不下麵子,還是嫌棄戲份太少了配不上你?我說了,公司是讓你去鍍金,不是要讓你轉型!”她有點兒崩潰,“這是多好的機會——”

“但我不感興趣。”

走紅毯前不讓吃飯,餓了一天,遊隼又不知道從哪兒順了根牛奶糖。他慢慢當著經紀人的麵兒剝開,叼住紙棒。

陳思文緊盯著他:“那你對什麼感興趣?”

“跳捂。”遊隼含糊道。

“你一輩子就隻跳舞?”

遊隼漫不經心地轉過眼來:“不行麼?”

陳思文沒忍住說氣話:“你要隻會跳舞還來當什麼偶像?去地下玩你自己的街舞去不行?不更自由自在?還是你怕去地下都沒人能忍得了你這種臭脾氣?”

但這話剛說口陳思文就後悔了。她不應該拿遊隼跳舞說事兒。遊隼是嚴重的“偏科生”,從他還在Prima的時候就一堆人罵他唱歌稀爛,隻會跳舞。

而且現在看著是她在訓遊隼,遊隼究竟在想什麼,她這種十幾年的職業經紀人卻也都捉摸不出來。

這人好像散漫慣了,興頭一來什麼事兒都乾得出來。

到現在,以陳思文的人脈,都不知道當初遊隼退出Prima的原因。

遊隼和幾個隊友不和是早有其事,但為什麼解約,恐怕隻有遊隼自己知道了。

遊隼要是覺得被罵得臉上掛不住,一氣之下,再解約一次,跑地下去跳街舞了也不是沒可能。反正任性的大少爺也總有人替他買單。

“我說得誇張了,但是……”

紙棒被他叼著慢慢打轉。“我知道。改天我去地下考察考察。”

“……”

“人家都是削尖了腦袋想從地下跑到地上,”陳思文剛緩下的語氣又拔高八個調,“你怎麼還想著怎麼從地上跑到地下???”

紙棒微微鬆了鬆。“客套話。姐,這你都信啊?”

“……”

孩子欠打。

-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