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玫瑰(1 / 2)

信息素謊言 Paz 10141 字 6個月前

金恪來申港是有生意要談,但本來今天晚上他就應該飛回承平了。

他改了明天中午的航班,遊隼去看秀的秀場離他在申港市郊的一處房產很近。

那套房子自從買了他還沒去過。

下午遊隼突然來找他耽擱了點兒時間,到七點多忙完,金恪讓司機開去了那套住宅。

他不想把遊隼約到一個他完全陌生的場所見麵。

紅燈路口,車在貼近苜蓿廣場的車道上暫時停了停。

金恪靠在車後座,卻從餘光裡掃見一個綁著張白麵具,正在向廣場走的男生,高高瘦瘦,身形有些熟悉。

金恪從車窗瞧過去。苜蓿廣場那頭聚集了一大群人,男生似乎是要去看熱鬨似的,大步過去,風吹下帽兜,金恪在男生耳朵上瞧見了兩隻蛇鱗耳骨釘。

金恪笑了下:“把車停到附近的停車場吧。”

他道:“你先打車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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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隼心想:這怎麼認出來的???

他下意識扶了扶臉上的麵具,麵具還好好綁著。

他掃了一圈旁邊的人,看旁邊的人的表情,也不像認出他來了。

就金恪,認出他了。

場子完全熱起來了,那幾個街舞社的興奮得臉色通紅,一把脫了外套扔到地上,向遊隼打手勢挑釁道:“你很強,我知道,但兄弟,敢不敢隨機切歌來freestyle?”

遊隼回頭道:“popping?”

有社員要說對就是popping,他們社元老一把攔住他,熱得滿頭大汗,卻大笑道:“不,隨便。Popping(機械舞)、Breaking(地板舞)、Log(鎖舞)、Jazz(爵士舞)——”他兩眼發亮,“會什麼跳什麼!跳芭蕾都無所謂!今天晚上大家不就是圖個跳得開心嗎?”

劉成邊上的社員正蹲著灌水,差點沒嗆出來。

他沒忍住吐槽道:“那也不至於。咱好歹街舞社的,還是得有點兒底線……想跳什麼跳什麼,咱直接和廣場舞大媽團合並得了。”

劉成瞥他:“你懂個屁。”

社員被堵,憋了會兒:“怎麼?你是有說法?”

劉成懶懶地一屁股坐到地上,緊盯著那個白麵具:“舞種越單一,越不好看出來這個人是誰。都放開了,大家隨便跳,尤其是即興發揮,人是會不自覺表現出個人偏好的。”

他目不轉睛道:“到時候這人是主跳哪個舞種的,就能一眼看出來了。”

社員靜了會兒:“老劉,所以你是說……人家他媽都跳成這樣了,popping還是業餘愛好嗎?”

劉成:“……”

劉成又氣又怒道:“那他媽國內跳popping的就那幾個,老子他媽都能倒背過了!你倒和我說說這人是誰!”

社員反而猶豫了一下,看了眼白麵具。

“我是想起個人,”他遲疑道,“不過說了,你肯定罵我腦癱。”

劉成忍著脾氣道:“你先說說是誰。”

社員瞧了他一眼:“不說了,省得你罵我。”

劉成:“……我操-你媽!”

街頭battle,幾個街舞社成員都在想:有多久沒有過這種氛圍了?

自由自在,屁都不用想,就跟著拍子跳他媽的。

幾個社裡跳breaking的在場子中間轉起托馬斯全旋,人群一陣嘩然。

讓看不懂的外行人來看,街舞裡的機械舞最講究,鎖舞最放鬆,breaking/地板舞最酷,撐著地板旋轉,一上來就能炸場。

人群陣陣掌聲,震得讓人耳鳴。正是住在附近的居民戶吃了晚飯出來遛彎的時候,圍過來看的人漸漸地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遊隼感覺血都燙了。

他喜歡舞台,但他更喜歡街頭表演。

街頭,他覺得這兩個字才是街舞的根源。

金恪認出他沒關係。彆人沒認出金恪,也沒認出他。

他們現在和兩個街頭的陌生人有區彆麼?

遊隼又扶了扶麵具,朝街舞的打了個手勢,一個空中大回環進了場。

白麵具單手撐住地板,左手換右手,右手換左手,輕巧地翻轉過去。好像他渾身上下受地心引力作用的就是那件上衣,快要掉到胸口,露出窄刀一樣的一段腰來。

劉成捂住耳朵心想:要是這人長特醜,那戴著張麵具絕對賺大了。

後麵的女生尖叫聲都快把他給震耳聾了。

無論在哪,breaking都是明著來炸場子的。

在這兒的觀眾那麼多,學過的街舞的卻不多,學明白的更不多。流水一樣的觀眾,鐵打的信奉標準——暴力美學。

社員皺眉頭:“老劉,我感覺這人……Breaking也有點東西。我沒學過breaking,你覺得怎麼樣?”

他看見劉成緊盯著前麵,眉頭緊皺。

他心想:那看來是挺牛逼的。

國內專精popping,breaking也能跳的,他目前就能想起來一個。

但……人家一個有錢有的大少爺,會跑來申港郊區跳廣場嗎?

可能氣氛太好,管音響的也玩起來了,曲子倏然從激越變得柔緩。

跳Breaking的社員差點兒沒刹住車,笑罵著都站起來了。還有從圍觀人群裡進來的,幾個不是他們社的女孩子,跟著拍子慢即興。

遊隼微喘著,感覺汗珠從脖子上滾落下去。

他回頭,看見金恪風度翩翩地站在那。

很多雙眼睛向他身上看,也很多雙眼睛向金恪身上看。金恪擁擠在人群當中,格格不入。無論向哪兒看,都能第一眼看到他。

他喘了一大口氣,食指中指並在一起,從金恪衣領裡挑出那條領帶。

他夾著領帶,向麵具上的嘴唇貼近。

接著抓緊領帶,把金恪整個人向他用力一拉。

金恪從伸縮圍欄後踉蹌著到他麵前,被扯得微微低下頭,但就讓領帶皺巴巴地攥在他手裡,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遊隼聽見他輕輕問:“新領帶,好看麼。你喜歡哪一條?”

遊隼一下子想起下午被金恪摘掉的那條。

和被金恪脫掉的外套、被金恪脫掉的襯衫、被金恪脫掉的皮帶、被金恪脫掉的西裝褲……和衣服底下的金恪這個人。

遊隼沒由來地想罵一句騷東西。

可他接著想……這難道不是很普通的一句話嗎?

是,他有問題?

仿佛是舞蹈動作,白麵具在細長的嘴唇前,比了一個噓。

“我,”劉成坐在猛然爆發地讓他一陣耳鳴的尖叫聲中,罵了一句,“操。”

坐他旁邊的社員要大吼著他才聽得全。

社員吼道:“有戴麵具來遛廣場的,怎麼他媽還有穿西裝來遛廣場的啊?”

他頓了頓:“不過看著確實挺有氣質。老劉,你說這兩個人認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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