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熱(1 / 2)

信息素謊言 Paz 9459 字 6個月前

眾人一進牌藝室,都被嚇了好一跳:知道的知道這是牌藝室,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個小型軍火庫。

打開這一扇蜂蜜色的高大木門,迎麵的一整麵北牆上,獵物標本一樣掛滿了形形色色的左輪手-槍、轉輪手-槍和□□。

左手邊/西麵牆上是幾個色澤深沉、高低錯落的壁架櫃,擺著一些琺琅工藝品和如同工藝品的黃金匕首、鑽石匕首,還有一架小巧精細的十字弓。大大小小的油畫、掛毯填充著壁架櫃後和壁架櫃之中的空白,卻不顯雜亂,是一種色彩豔麗的異域風情。

當中的這一張矩形牌桌厚重敦實,有六把椅子,東西各一把,南北各兩把。

遊隼數了數牆上的槍,一共二十四把,用凹型或者凸型的牆壁支架掛在牆上,一把不少。

成昆明顯和他想到一塊兒去了,驚呼道:“這些槍……”

他快步走過去,一把把辨認,最後鎖定在第二排第三把槍上。“這把槍,”他拿起來,“和黃渡那把槍是一個型號的。”

但這能證明什麼呢?

殺了黃渡的那把槍,毫無疑問就是李子騫在花園撿到的那把,就是黃渡的那把。這裡隻是巧合,剛好有另一把一模一樣的槍而已。

“這把槍裡沒有子彈。”成昆一排排槍檢查過去,“這些槍裡都沒有子彈。這些槍都是模型槍嗎?”

殺死黃渡的那把槍還放在客廳的桌子上,遊隼去拿過那把槍來,拆下一顆還沒用過的子彈。成昆摸不著頭腦:“怎麼了?你要乾什麼?”

遊隼把這顆子彈裝到牌藝室這把同型號的轉輪手-槍裡,關掉保險,扣動扳機,朝著那張淺木色牌桌:“你們離遠一點。”

一聲和真槍聲不同的沉悶的砰,槍是雙槍管,一個槍管用來反衝模擬後坐力,一個槍管射出假子彈。

遊隼沒想到後坐力模擬到了這麼逼真的程度,整條手臂像是挨了重重一擊,從虎口麻到手肘。因為猝不及防的後坐力,子彈射偏了些,打到了牌桌另一頭,一個血包在桌角上撞開,用來減少動量兼裝飾品作用的彈殼當啷掉到了地上。

“不是模型槍。”遊隼甩了甩半麻的手臂,手裡的槍接近兩千克沉,“至少在這局遊戲裡,這些槍都是真槍。”

幾聲倒吸氣聲。

他們在客廳開了這麼久的討論會,和他們隻有一牆之隔的,就是殺手的個人“軍火庫”。

“但不用擔心。”遊隼若有所思道,“這些槍都沒裝子彈,殺手要用也隻能拿槍托砸人。”他掃視著這間牌藝室,“但問題是,子彈都放在哪兒了?”

二十多把槍掛在這,實在是讓人毛骨悚然。

成昆道:“如果就放在牌藝室的話,那我們得趕緊找出來。”不然槍都放在這,金恪隨用隨取,那還怎麼玩下去?

宋書意和李子騫已經去找了。可牌藝室地方不大,也沒有櫃子抽屜,都是些釘在牆上的木頭架,鑽到打牌桌底下,也沒能看見什麼。

遊隼從門口瞥見進客廳來收拾茶水的老管家。他立刻向管家招了招手,管家端著茶水盤子過來:“先生,您有什麼需求嗎?”

遊隼指了指牆上的槍:“這些槍的子彈都放在哪,你知道嗎?”

幾雙眼立即看過來,眾所期待之下,老管家笑著點了點頭:“知道的。這些槍主人不常用,放在這也就是當個擺設……子彈都在東偏房的地下室,離這有些遠,需要我給你們領路去麼?”

去東偏房地下室要先穿過一條長走廊,到東偏房,再找到地下室入口。去一趟路上怎麼著也得走上幾分鐘。

正巧,十四點的十四聲鐘聲敲響了。

各位嘉賓可以休息半小時,吃個午飯。成昆鬆了口氣,看看遊隼,又看看宋書意和李子騫道:“那要不我們先休息吃飯吧,等兩點半,我去東偏房地下室門口貼個封條。”

“可以,”遊隼道,“忙活一上午了,那就休息休息吧。”他朝成昆伸出手,成昆熟練地跟他握住手,兩個人撞了撞肩。“兄弟,辛苦了。”

“夜色降臨”,黃金莊園的客人們都回房間休息了。

據說一天之中,下午兩點鐘是最熱的時候。可能是三伏天,又正中午頭,遊隼一推開房門,一股悶熱。上午躺在這的時候,屋裡還涼風習習,可現在遊隼去打開窗戶,站了半天,又熱又曬,一點風都沒有了。

午飯已經早在桌子上備好了,導演組雇的場外廚子在莊園現做的杭幫菜。

遊隼熱得沒胃口,自己留了一道菜,剩下的全友情贈送給followpd小劉和攝像師了。

他一頭紮回床上,想趁著午休睡一小會兒,但剛沾到床上,又聽見外麵有人敲了敲門。

“……”

遊大少爺動也沒動,臉蒙在枕頭裡,拉長調子喊了聲進。

他聽見幾聲腳步聲,好像停在他床邊。導演組找他?遊大少爺終於肯轉了轉他千斤沉的腦袋,吝嗇地用一隻眼珠轉到眼角,向床頭瞟了一眼。

遊隼靜了一刻,倏然抬頭道:“你過來乾什麼?”

他心想:這他媽不是午休嗎?

遊大少爺在設想中已經一個鷂子打滾到床另一頭下床,持枕頭盾牌和殺手進行反擊戰,但現實是他在床上翻了個身,揪起後腦勺軟趴趴的枕頭,抱在胸前。

他沒多少威脅力地威脅道:“你現在殺了我也是白殺,外麵都是人,你肯定會被馬上發現的。”

金恪瞧著他挑挑眉:“誰說我是來殺你的了?”

遊隼斜躺在床上,隱約瞟見金恪一隻手裡拿著個什麼東西。他持起枕頭指著金恪,第一次警告道:“你手裡拿著的是什麼?槍嗎?把槍交出來!”

金恪咬重了這個字:“槍?”

遊大少爺正想第二次警告,勸殺手早早投降,不要趁人午休之危,做這些小動作,卻見金恪微微抬高那隻手,手中正拎著一瓶桃子味冰汽水。

“遊警官,”金恪笑道,“你說的是這把槍麼?”

遊隼:“……”丟人了。

不過金恪卻把“槍”遞了過來,瞧著他道:“都被你發現了,不好好檢查檢查麼?”

遊大少爺順坡下驢,勉勉強強地把“槍”接了過來,嘴中應道:“那確實。這種凶器,我得好好檢查檢查。”

他瞧瞧床,瞧瞧床頭櫃,又抻頭去瞧瞧桌子,想找個能起汽水瓶蓋子的起子,但根本沒找著。正當他猶豫著想,要不要用牙咬開,牙能不能咬開……金恪又朝他遞過手。

遊隼不懂什麼意思,可他手上也就這一瓶汽水,心想著“又不給我了?”把汽水遞回給了金恪,眼巴巴地看著他。

金恪拆下金屬領帶夾,頂在汽水瓶口,輕輕一頂。瓶蓋開了,他又把汽水遞給遊隼:“喏。”

遊隼靜了靜,突然覺得有點……不太適應。幫人起個瓶蓋子這種事他也乾過,但金恪給人起瓶蓋子,為什麼就看上去,像是撩妹啊?

但他接著又想:為什麼彆人給他起瓶蓋子,他想不到撩妹,金恪給他起瓶蓋子,他就覺得像撩妹?

是金恪有問題……還是他有問題?

金恪低頭把領帶夾彆回去,遊隼喝了一滿口汽水,金恪抬眼皮瞧著他笑道:“警官,給你帶的槍怎麼樣?”

遊大少爺咽下去,裝模作樣道:“槍的規格很正,子彈味道也很好。”人涼快了,遊隼心情也好了些,興致勃勃道:“我還以為你是來殺我的。”

金恪像看透了他想過什麼一樣,笑道:“我不趁人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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