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2 / 2)

我穿我自己 琅儼 21396 字 6個月前

“你過來。給我對著鏡子打。就對著鏡子,好好看看你現在出拳的樣子。”

好了,單明明這下徹底不知道“出拳”這兩個指令在作用到自己的手上時該是什麼樣的了!

單明明……尷尬又無助地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而後又看向氣呼呼的拳擊教練。

“出拳啊!勾拳和擺拳都彆打了,我就看你打直拳。”

單明明提起她戴著拳套的手,還沒往外打呢,教練就又出聲了。

“預備式呢?你就這麼並腳站在那裡和人打架嗎?”

教練歎了口氣,說道:“行行行,我今天從頭教你一遍。”

說著,教練就從預備式開始,重新給單明明講了一遍。

在這個過程中,她們的身後,沙袋被擊打的聲音一直傳來。

那是先前和單明明對上過眼神的那個男孩。

他隻是穿著最簡單的白色T恤,灰色的運動長褲。

在對著沙袋練習的時候,他甚至連拳擊手套都沒有戴著,就隻是在手上綁了一層紅色的拳擊繃帶來作為基礎的保護。

“砰!”

“砰砰!”

“砰砰!”

教練在給單明明講了一遍之後,就也通過鏡子,看到一直在那裡認真練習著的漂亮男孩了。

她猶豫了一下,又琢磨了兩下,而後帶著一絲恍然大悟湊近了單明明的耳朵。

“你故意的啊?”

單明明:“什麼?”

教練輕哼一聲:“裝得還挺像。”

說著,教練就退開了一步,又把單明明領到了和那個男孩隻隔了一個沙袋的位置那裡。

教練很是認真地說道:“你今天就先給我把最基礎的都重新練一遍。一百組左右直拳,一百組左右勾拳,再接一百組左右擺拳。明白了嗎?”

教練此時是背對著那個男孩站著的。

單明明本來覺得,她應該是明白這句話的。

可當她看到教練想要對她單眼眨,卻是怎麼也眨不好,於是就變成了左右眼來回眯眼的艱難表情時,她就又不確定了!

教練見她久久不給出回答,就又問了一遍:“明白了嗎!”

這回,就連一直在那兒自己認真訓練的男孩都往她們這裡看了一眼。

單明明隻得連忙回答:“明白了。”

左右直拳、左右勾拳、左右擺拳各一百組,她明白了!

“很好。加油練。”拳擊教練拍了拍她的肩膀,而後就伸著懶腰走了。

單明明深呼吸了一次,而後麵向眼前的沙袋,試著來了一次左右直拳。

沙袋是很沉很硬的,打上沙袋的感覺也和打上拳靶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單明明回憶了一下自己早些時候看過的拳擊基礎教學視頻裡的內容,又試了幾次。

但是與她相隔著一個沙袋傳來的擊打聲卻很容易就會吸走她的注意力。

一開始的時候,單明明隻是不自覺地往那個方向看了一眼。

而後她就會發現,那簡直就是在她旁邊的,真人教學演示。

於是她就乾脆把注意力放到了那個男孩的基本步伐上,看著他出拳時的動作和力道。

看兩眼,模仿個幾下。

再看兩眼,糾錯個幾下。

這樣之後,她就覺得……感覺好像對了一些了。

這份真人教學演示就在離她不近也不遠的地方,一直進行著。

而且,她看了那個男孩了,那個男孩卻不會也來看她,更不會像她的拳擊教練一樣盯著她,在無形之中給到她壓力。

這讓單明明可以不再害怕做錯,而隻是專注著手上的動作,以及身體給到她的感覺。

一百次左右直拳很快就讓她練完了。

所以……接下去就該是左右擺拳和勾拳了。

單明明先是試了一下擺拳。

然而那擺拳卻是醜得她都不好意思了。

她於是就又看向了旁邊。

隻見那個男孩似乎正好練到了擺拳。

單明明一看就又有力氣了啊。

她不再頹廢地抱著沙袋,身體往前傾了,而是站直了繼續練!

在二十分鐘的時間裡,她就跟著這個打拳很漂亮也很有威力的男孩把“直擺勾”都練上了一遍。

等到她練到勾拳的時候,她的動作就已經不再如真正的初學者一樣生澀了。

她還因為已經進入了練拳的狀態而隻是專注於自己的動作。

當她忍著手臂的酸軟練完了那最後一百組的勾拳時,她會發現那個男孩這會兒正站在沙袋旁,邊喝水邊看著她。

這一次,他沒有再是很快就把視線挪開了。

在單明明愣愣地和他對上視線時,他甚至還說了一句:“好多了。”

單明明後知後覺地說了一句:“謝謝……”

男孩點了頭,算是接受了她的道謝,而後就轉身離開了。

那反而給人一種戛然而止的感覺。

讓單明明試著脫了拳套,又學著他的樣子,打了一下沙袋。

在沒了拳套的減震保護後,沙袋就顯得不那麼溫和了。

它也讓單明明明顯感覺到“打不動”了,並且和沙袋接觸到的“拳麵”也會疼了。

可剛才的那個男孩,卻是……就這麼打了很久的沙袋。

想到這裡,單明明就若有所思地看向了男孩離開的方向。

‘真的很厲害啊。’

可是這麼厲害的人,卻是一點也不自大。

連接受她道謝的樣子都是那麼的……恰到好處。

在一個半小時的拳擊課結束後,單明明就去浴室衝了個澡,並換上了乾淨的衣服。

但當她在更衣室裡穿衣服的時候,她還是會忍不住地想起那個人。

想起那束光落在男孩身上時的樣子,想起他站在沙袋邊看著自己時的樣子。

還有那句簡簡單單的,“好多了”。

那麼短的三個字,甚至都不夠她聽清對方的聲音究竟是什麼樣的。

當單明明把腳踩在鞋櫃上穿起襪子的時候,身後就有人拍了拍她的背。

“嘿!那個帥哥叫什麼名字?”

單明明想了一下,在反應過來對方問的人是誰後,好笑地說道:“我不知道啊。”

“你都在他邊上練了那麼久了,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

過來問她的這個女孩似乎和她關係不錯,在她這麼說了以後就用“你壞壞”的誇張神情看向了她。

“問了也不告訴你啊?”這個拳擊俱樂部的會員似乎對此有了自己的猜測:“懂了,是個冷男了。拒人於千裡之外。”

“冷男”這個詞一出,很快就給單明明帶去了一種奇妙的感覺。

他……冷嗎?

好像不冷。

雖然他的話很少,也不怎麼把注意力投往彆處。

但,卻意外地沒有讓單明明有被“凍”到的感覺。

相反,她甚至覺得在那個男孩的身上,有一種很溫暖的氛圍感。

讓人僅是把視線落在他的身上,會覺得很舒服。

外頭突然下起了大雨。

一些人打算等雨小一點再走,但是單明明是開了車來的。

她打著傘去到停車場,將車駛入大雨。

當她把車開到外頭的大路上時,她很快就看到了正在沿街店鋪的屋簷下等著的……“那個男孩”。

他穿著的連帽衫似乎已經濕了好大一片了。

帽子將他的臉擋住了一部分,可他下巴的線條卻依舊讓單明明一眼就認出了他。

心跳聲“砰砰砰”地變得重了起來。

這或許是因為,此時的單明明有些緊張。

她想要開車送這個人一趟,卻又猶豫,不知這樣的舉動會不會過於“出格”。

畢竟,身為女孩主動詢問一個並不熟悉的異性需不需要自己送對方一程——這樣的事對於單明明來說,實在是過於大膽了些。

那也是過去的她從未有過的舉動。

複雜的糾結感讓單明明把車開得很慢很慢,同時也感覺自己又有些喘了。

但,她到底還是做到了。

她把車開到了離那個男孩很近的地方,放下車窗,說了一句“嗨”。

男孩看了她一會兒,而後走進了大雨中,似乎是打算聽一聽單明明想對他說些什麼。

“你、要去哪兒?”

緊張讓單明明感覺自己連聲音都有些抖了。

但幸好,雨聲掩蓋了那份顫抖。

她說:“我送你吧。”

男孩想了一下,而後點頭說了一聲“謝謝”。

在拉開了副駕駛座的車門時,他脫下了已經被雨淋得很濕了的外套,將向外的那麵折起來,而後才坐進了單明明的車裡。

“我叫單明明。”

在車門被關上,車窗也被升起時,單明明向對方伸出了手。

男孩和她握了握手,也報出了自己的名字:“霍雲沉。”

接下去的一路,是安靜的一路。

他們誰也沒有試著找一個話題和彼此進行交流。

單明明認真地開著車。

她讓自己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前方的道路上,也放在手機地圖的導航上。

她甚至都沒敢讓眼神往上飄一飄,去透過後視鏡看看坐在她旁邊的這個男孩。

但她依舊可以很清晰地感覺到,她不是自己一個人在這個小空間裡。

因為她能感覺旁邊這個異性的呼吸聲,也能聞到那股很淡的香水味。

很好聞,也很適合這個人。

那甚至都讓單明明有些不自覺地想要深呼吸了。

隨著烏雲向下散開,天頂的太陽再次顯出,十五分鐘車程外的這個地方就到了。

可當單明明停下車來,霍雲沉卻沒有很快就拉開車門。

他就坐在這個離單明明很近的地方,問:“你想泡我?”

單明明:“!!!”

當這樣的一句話被一個男孩輕輕鬆鬆地說出口來,單明明根本就是整張臉都漲紅了。

她轉頭看向對方,著急得不行,卻是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在這樣的距離,她可以看到在霍雲沉的右邊眼尾的斜下方,有一道很細很淺的疤,像是在孩童時期就留下了的痕跡。

但那卻一點也不會像是這個男孩臉上的瑕疵。

它反而,成為了一個特彆的記憶點。

霍雲沉:“你很漂亮,也很迷人。但我不想追求你。”

那雙分明稱得上漂亮,卻又有著銳利感的眼睛看著單明明。

既不帶著喜歡,也不帶著討厭。

他就隻是認真地,提前說出了拒絕:“我對談戀愛沒興趣。”

而後,霍雲沉才打開了車門,說道:“對了,你的車,儘快去做一次保養和檢修會比較好。”

說完,他又強調了一次:“儘快。”

在關上車門之前,他又對單明明說了一次“謝了”。

但這一次,他一直等到單明明對他說的話給出反應才離開。

單明明懵了懵了。

她徹底懵了。

不是因為她被男人拒絕了。

而是她……她被一個異性用這樣的方式拒絕了。

她她她!

她明明就什麼都沒說,也什麼都沒問啊。

她連這個人的聯係方式都沒問的。

‘你想泡我?’

這絕對是單明明平生第一次聽到有人對她說出這句話!

離譜,這句話簡直就離譜。

到底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事啊?

單明明在一分鐘之內把臉埋了方向盤五六次,而後才收拾起已經破破爛爛了的心情,把車開回家去。

怎料,她才到家,就正好撞見了堪稱“緊急狀態”的一幕。

“爸!你下來啊!我沒說你老了啊,真沒說!”

門剛剛打開,還誰都沒見到呢,單明明就已經聽到了從廚房傳來的,弟弟的聲音。

她於是連鞋都來不及換,直接就踩進家裡,衝向了廚房。

隻見爸爸這會兒正在西式廚房裡,手上拿著一個燈泡,站在一張椅子上正要往桌子上爬。

“怎麼回事!”

單明明剛從外麵回來,腦袋也還亂著。

冷不防地看到了這一幕,說話就著急了點。

於是她的聲音聽起來,就沒那麼“溫柔”了。

單明明的聲音一發出,鳴明爸爸就人一驚,手一鬆,把燈泡給掉在了地上,摔了。

“啪噠”,

燈泡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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