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穆爾哈齊(2 / 2)

‘還真是個將領。’陳操心裡點點頭,然後上馬:“死了的兄弟先不管,咱們先去支援袁百戶。”

...

袁世忠的處境不好,此刻圍攻他的金兵已經達到了七百人,穆爾哈齊身邊隻有百餘人在側,他皺眉看著一直未能攻上去的土坡,由衷發出了明軍還是有厲害人物的感歎。

“貝勒爺...貝勒爺...”

穆爾哈齊回頭,隻見著自己後方二十幾騎朝著這邊奔來,領頭的騎兵正在大喊穆爾哈齊。

“葛先,你怎麼來了,葛巴喇呢?”穆爾哈齊疑惑道。

稱呼為葛先的金兵下馬跪下道:“貝勒爺饒命,我軍在白塔鋪外的村子裡休整,突然被一股明狗偷襲,領頭的將領殺了額真大人。”

穆爾哈齊胸中一悶,葛巴喇乃是他兒子當中最為勇猛的人,居然被明軍殺了,更何況葛巴喇手下的人都是正藍旗中的精銳:“明軍有多少人?”

葛先停頓一下,道:“大概有兩三百人,那將領隻一回合便把額真大人殺了,我等抵抗不住,請貝勒爺責罰。”

“你主子爺死了,你還好意思跑回來,來人,把葛先的人頭砍下來祭奠我兒子。”穆爾哈齊冷聲道。

“貝勒爺饒命啊...”

“貝勒爺,咱們中了明狗的奸計了,”一名親兵小聲道:“引誘我們進攻白塔鋪,知道我軍會繼續進攻,卻又斷了我們的後路。”

穆爾哈齊瞬間也明白過來,李如柏被問罪,想拿我來將功補過,才會搞這麼多名堂,原來如此。

穆爾哈齊點點頭,若有所悟,於是大喊道:“全軍撤退,快。”

號角響起,剛剛還在進攻的碩弼基等人聽見聲響,不明所以,但軍令如山,於是在土坡下交相呼喊,一時間都退了下去。

袁世忠隻剩下了二三十人,而且個個帶傷,他本人都被箭矢射中兩箭,血流不止,土坡都要被攻破了,而金兵卻退了?

“殺呀...”

陳操快馬當先,緊追著而來,身後是剩下的六十多錦衣衛,一個個士氣高漲,袁世忠在土坡上能看清楚,於是拔掉身上的箭矢,舉刀大喊道:“援兵來了,兄弟們,殺過去。”

“殺呀...”

兵法雲,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若是一個有點智商的將領,此刻要做的便是有序的抵抗撤退,然而穆爾哈齊見著身後有騎兵竄出,再加上葛巴喇之死,他頓時覺得身後這股騎兵人數肯定不多,報仇心切,於是抽刀拍馬,帶隊朝著陳操衝殺而去。

雙方甫一交戰,勝敗當時就出現了,陳操人少,全是錦衣衛,騎戰本領與金兵相比,完全屬於被吊打的行列,若不是靠著他本人的勇武,恐怕身後的人早就散完了。

正在此時,土坡後轉出大量的騎兵,為首一男一女,頗為年輕,而趙信就跟在兩人身後,他們後麵則是五百多騎兵,還有大隊步卒正在趕來,距離最多一炷香的時間。

陳操轉頭一看,原來是李紹寬與李婉兒,臥槽,李婉兒?

沒錯,李婉兒一身甲胄,手中揮舞著長劍,意氣勃發,與手持長槍的李紹寬一同衝入了碩弼基的陣中,雙方頓時廝殺開來。

巾幗不讓須眉,陳操觀李婉兒最多十七八歲,估計是因為祖上乃是武將出身的罷。

“大人,弟兄們撐不住了。”高崇渾身是血,不知道他受傷有多重。

陳操看在眼裡,隻見一中年大胡子光頭在幾個金兵的護衛下朝著自己衝殺而來,來人正是穆爾哈齊,陳操哪裡認識,一陣火起,再加上跟在身後的錦衣衛越來越少,殺心引爆,揮舞著雁翎長刀拍馬朝著穆爾哈齊殺去。

戰陣之上的打鬥毫無章法,隻要能將對手置於死地,哪門哪派的功夫都可以集中在一起使用,穆爾哈齊在陳操的眼裡,就是一個菜鳥。

眼前的穆爾哈齊五十多歲了,論體力肯定沒有陳操好,年輕時候隨努爾哈赤東征西戰的武勇在此刻已經有些不複當年,但終歸是馬背上發家的民族,一招一式也頗有章法。

穆爾哈齊當頭一刀朝著陳操劈來,這一招有力劈華山之力,嚇得陳操趕緊收刀,旋轉刀身以刀背快速擋過去,‘噌’的一聲響,陳操隻感覺握著長刀的手虎口發麻,雁翎刀差點脫手掉出去。

‘若是以刀身接住,肯定要斷。’陳操心裡暗道自己反應敏捷,然而穆爾哈齊一招不行,隨即舉刀,朝著他側麵的馬脖子揮去。

戰馬若是被傷,陳操掉落馬下,唯一的去路就是被穆爾哈齊身邊的親衛亂刀砍死,情急之下,陳操也做出以命相搏之勢,腳踢馬鐙,飛身朝著穆爾哈齊撞去,身下的戰馬被穆爾哈齊砍中,他則以慣性將戰馬上的穆爾哈齊撞飛出去,兩人一同掉落入積雪當中。

陳操這下不敢托大,李紹寬和李婉兒的援軍還在遠處與他們交戰,想要支援過來還要打亂碩弼基的金兵騎陣,所以落入雪中後,陳操仗著自己年輕,不顧痛處猛的一揮拳,徑直打到了穆爾哈齊的麵門上。

猛然受傷的穆爾哈齊被打的暈頭轉向,鮮血頓時順著鼻子流出,也無力反抗,陳操當即撿起落在雪地的長刀,猛的揮刀看向穆爾哈齊。

‘嗤...’

身邊不遠處穆爾哈齊的奴才大喊道,然而陳操根本聽不懂滿語,撿起穆爾哈齊的人頭快速的打了兩個滾,遠離那些護衛的攻擊範圍,然後在高崇的幫助下,跳上一匹戰馬,策馬朝著李紹寬那邊奔去。

李婉兒與李紹寬也沒有見過穆爾哈齊,不過他們認得那兜鍪,正藍旗旗主的兜鍪與之所有人都不一樣,避雷針比任何人的都要高一點,而且罩甲以鍍金而製,一看就知道主人身份不簡單。

“阿瑪...”碩弼基在騎陣中看著陳操拎著穆爾哈齊的人頭朝著自己這邊來,不禁悲從中來,大喝一聲,帶著人朝著陳操便殺將過去。

陳操這邊正在逃命,猛然見著又一個金兵將領朝著自己殺來,惡向膽邊生,也是暴起發難,隨手抄起已經殘缺的雁翎刀,惡狠狠的朝著碩弼基殺去。

兩相交手之下,那碩弼基哪裡是陳操的對手,就是他兄弟葛巴喇這個正藍旗公認的勇士都被陳操斬於馬下,更彆提他自己了,因為氣憤的緣故,那衝馬而來的一刀雖然斬斷了陳操手裡的雁翎刀,但陳操也弱,反手就用穆爾哈齊的人頭打在了碩弼基的臉頰上,碩弼基徑直掉落下去。

阿布才見著自己的主子死了,也是以命相搏的朝著陳操殺去,此刻陳操早就沒了力氣,隻能躲,關鍵時刻,李紹寬持槍一槍從身後將阿布才朔了個對穿,槍挑下馬,金兵接連損失大將,頓時大亂,紛紛四下奔走,再加上李紹寬等帶領的步卒援軍已經抵達,僅剩下的金兵在多哈拉的帶領下,連穆爾哈齊的屍首都沒來得及收拾,倉皇而逃。

碩弼基跑不了,老父親穆爾哈齊的人頭把他打了一個半死,掉落雪中之後就暈倒被高崇生擒。

李婉兒一臉尷尬的看著滿身是血的陳操,然後看著他手中的人頭,居然一點也不害怕:“你...還好吧?”

陳操多餘的話都不想說,隻是虛弱的點點頭,然後便坐在一名金兵的屍體上喘氣。

“陳總旗,這回你可是立了大功了。”李紹寬興奮的來到陳操麵前:“俘獲的韃子指認,你陣斬的那個韃子將領,正是建奴之弟,敵首正藍旗旗主穆爾哈齊,帶來的那個人頭乃是他的兒子葛巴喇,有正藍旗第一勇士之稱,被你打下來的那個將領,也是穆爾哈齊的兒子碩弼基,此役,擊殺韃子四百餘人,俘獲三十四人,乃自薩爾滸之後,我大明第一次大勝仗,陳總旗功不可沒。”

李婉兒看著虛弱的陳操,也不顧李紹寬在哪裡興奮的念叨,上前扶住陳操,小聲道:“你也算是報了仇了,我聽父親說,穆爾哈齊在薩爾滸埋伏了杜總兵的隊伍,想必你父親也是那兒的兵吧。現在被你殺死,也算是大仇得報了。”

陳操抬頭看著李婉兒,長出一口氣,直接脫力便倒在了李婉兒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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