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2 / 2)

我被忽悠考科舉 二汀 13349 字 6個月前

“安國公世子前些日確向為父提過。”盛禺山適時插話,還故意將宋和義的名字換成了安國公世子。

盛葉舟:“……”

“這不……這籃子糕點就是宋國公府送來的。”盛禺山又笑著接話:“宮中賞賜的糕點,宋國公就惦記著舟兒呢。”

盛葉舟:“……”

方才不是說老安王所贈,怎麼轉眼就成了宋府所送……

盛葉舟睜眼聽著父親語氣一轉,如方才盛雅書的口吻,將他從頭誇到了尾。

畢家上下都有些尷尬,沒想到盛雅書說得如此直接,盛府也拒絕得不留情麵。

一個商戶女又如何能與國公府嫡女比較,盛建宗簡直是明晃晃地貶低他們,畢家祖母神色眼看著就垮了下來,身子動來動去頻頻想張嘴。

雖畢家人敢打盛府的主意,但並不是沒有半分自知之明,畢祖父忙不迭恭維起盛葉舟,話裡話外也表明不想高攀這門婚事。

柳氏順勢客氣送客,隻留下盛雅書說是要與女兒說說體己話。

等送走畢家上下,房中氣氛陡然大變,柳氏雙眸冷意四散,直接擺手讓盛雅書站到身前。

“還不說實話!”盛禺山更是猛拍小幾,怒氣衝衝吼道:“你究竟是從何處學來這些上不得台麵的做派,你瞧瞧你的樣子和那些勾欄女子有何差彆。”

盛葉舟覺著有些輕浮,盛禺山更是直接點名其難登大雅之堂的做派上不得台麵。

“你們來。”柳氏衝候在一側的婆子指了指盛雅書竹青色的衣裳。

婆子們連忙上前,輕輕一拉衣襟,盛葉舟嚇得連忙轉頭,避開視線。

等了好好半晌,柳氏喊停的聲音響起,他才再度回頭,眸光掃過盛雅書時不由也驚得睜大了眼睛。

樸素的竹青色羅群下竟然穿著件半透紫色紗裙,薄紗下甚至能看到若隱若現的蔥色……肚兜。

盛建宗輕咳兩聲,連忙又轉了頭回避如此尷尬情景。

年過四十,在府中都要被稱為一聲老夫人的二姑母竟真穿著青樓女子所鐘情的薄紗羅群,難怪

祖父會說她學勾欄做派,這學得也太過徹底。

真是太荒唐了……

房中很安靜,避開視線的盛葉舟覺得再呆下去不妥,連忙告退,與盛建宗一前一後避到了屋後裡間。

父子兩站在一牆之隔外看不到祖父母神色,意外地竟也沒聽到盛雅書的聲音。

從方才起就一副長袖善舞的人反而緊緊閉上了嘴。

窸窸窣窣的一陣穿衣聲後,柳氏淡淡的一聲“好了()”,父子倆才默契地往門縫中瞧去。

你還不說實話,是想氣死我和你父親是不是。()”柳氏已氣得失態,瞪著緊咬嘴唇不肯開口的女兒,整個人顫抖起來。

撲通一聲,盛雅書跪下,淚水順時噴湧而出,哭腔中從喉嚨擠出幾個斷斷續繼續的字:“女兒也不想,女兒都是被逼的……”

“誰敢逼你!”盛禺山沉聲質問。

“是周原生……是周原生那個畜生……”

這個被稱為畜生的周原生,正是時任東南郡同知的二姑夫。

周原生長得頗為俊俏,麵上行事永遠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要不當年盛禺山也不會被其欺騙還打算將長女下嫁。

後來盛雅書搶了長姐婚事,與周原生也過過幾年恩愛日子,直至盛禺山告老,盛建宗當時還隻是個吏部郎中,人就變了……

應該說是周原生露出了本來麵目,整日留戀青樓妓館,甚至將青樓姑娘帶回府當著盛雅書的麵顛鸞倒鳳。

此人性淫,不喜良家婦女,偏生鐘愛勾欄女子的賣弄風騷。

周府後院被鬨得烏煙瘴氣,盛雅書又沒法子挽回夫君的心,周原生便日日在其耳旁蠱惑她學那些女子才可挽回夫君之心。

不知當時周原生是否是抱著羞辱盛雅書的想法如此說。

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盛雅書還真聽進去了,轉頭就跟著後院勾欄女子學起一言一行。

“……”

盛葉舟惡寒,寒意從腳底竄進腦中,冷得他連打了好幾個擺子,好似比在貢院裡還冷。

一個蠱惑明媒正娶的夫人學煙花女子,一個還真去學了。

以至於後來年歲漸長,當了祖母想改也改不過來。

說到此處,盛雅書不禁悲從中來,伏在柳氏膝頭哭得撕心裂肺,整個人幾乎撲在了地上。

事情到這還未完,盛建安升任禮部尚書的消息一傳開,周原生頓覺不妙,趕忙將後院女子移到了彆院。

彆院花銷巨大,這才有了後邊寫信來要錢謊稱看病的事,而盛建宗到東南郡之時,盛雅書確實沒去看燈,而是被軟禁在了後院之中。

去看燈的是周原生與一眾煙花女子。

而這次,周原生收了畢家禮,並且承諾事成之後還有重禮,這才讓盛雅書充當個牽線搭橋的人,想將兩家人撮合到一起。

聽完這些,柳氏的臉已鐵青成一片,她緊緊捏著桌角,咬牙切齒一字一句地看著盛雅書道:“當年你——為——何——不寫信來說。”

() “母親,不是,是繼母……繼母說我不是你們的親生女兒,當年搶了長姐婚事,你們已經不會認我這個女兒了。”()

繼母,周家的那個老虔婆!柳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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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女兒寫信回周府,繼母勸我千萬要抓住夫君的心,切不可將希望寄托於盛府。”盛雅書慘然道。

周家繼母哪是真心想幫她,之後甚至還以此要挾,從她那撈去不少錢財,若不是還顧忌著盛府幾分薄麵,恐怕還會更加刁難於她。

縱使多年後盛雅書已知曉自己大錯特錯,可事情早已無法挽回,她早回不了頭了。

“蠢貨,蠢貨!我怎會養了你這麼個蠢貨。”柳氏恨不能親自扒開盛雅書的腦袋看看裡麵究竟裝了何物,怎會蠢笨到如此地步。

“你……”柳氏猛地站起,右手用力朝下一揮,狠狠給了盛雅書一巴掌:“你馬上寫信,讓家梁帶著妻兒來安義府。”

“母親,女兒知錯了,家梁這孩子不知後院之事,他不知……”

想到兒子媳婦會看到她最不堪的一麵,盛雅書邊哭邊搖頭,心中滿是不情願。

“我要把人叫到跟前來親自教導,若是再留在那個烏煙瘴氣之地,怕孩子也學了那見不得人的做派。”柳氏此刻哪管她麵子不麵子的問題,一聲爆嗬。

特彆是剛出生沒兩年的重外孫,柳氏更不能由孩子在如此混賬的後院長大。

至於盛雅書,她不解氣地反手又給了一巴掌。

“你就給我乖乖呆在盛府,周原生之事有你父親做主,不準你再回東南郡。”

祖母雖已滿頭銀絲,可站起來這兩掌竟打得盛雅書雙頰通紅,連帶著嘴角都溢出絲鮮紅。

門後,盛建宗滿臉的不可置信,拉了拉盛葉舟的衣袖小聲撇嘴:“兒子,日後不準你出入青樓,就是去飲酒也不行。”

盛雅書的教訓太過血淋淋,酒色誤人從未像今日這般清晰映在心頭。

盛葉舟重重點頭,也小聲地回道:“爹你也是,日後也不準去青樓。”

父子倆鬼鬼祟祟地躲在後麵互相提醒,皆是一副受驚不小的模樣。

哢嚓——

就在這時,盛禺山的怒氣才隨著茶盞四分五裂而變得清晰。

盛葉舟與盛建宗驚得都沒顧得上繼續隱藏身形,雙雙扒到雕花窗前望著那盞瞬間分崩離析的茶盞。

茶盞上一瞬明明還好好放在小幾上,盛禺山沒有拋沒有扔,隻是托著茶盞的手輕輕往桌上一放,竟瞬間支離破碎成了碎片飛散開來。

“周原生!”

盛禺山站起,麵上看不出絲毫怒氣,但雙眸好似蒙上了霧,叫人看不清究竟是何想法。

“一個個的,都欺到我盛府頭上來了。”

聲音很淡很輕,說完朝柳氏隨意一拂袖,也不再看猶自哭泣的盛雅書,轉身朝後堂走來。

“還沒看夠?”

經過呆若木雞的父子倆,盛禺山還偏頭問道,嘴角甚至噙著抹笑意。

盛葉舟一抖,連忙跟上祖父。

兩人都不敢出聲,隻默默跟著盛禺山往偏院的書房而去。

嘎吱——

書房門一合上,未開窗的屋子便立即昏暗許多,灰塵在透入屋中的光中飛舞,屋子裡隻剩下盛禺山緩慢而沉重的步子。

老宅的書房盛葉舟經常來,卻從未像今日這般覺著壓抑。

就連窗前他經常躺著看書的軟塌在昏暗光中也變得神秘可怖起來,一如他從未看透過的祖父般讓人不寒而栗。

方才那一磕,就連學劍好幾年的盛葉舟也做不到。

盛禺山走到書案下來,伸手推開一側的窗子。

隨著光照入屋中,屋子裡刹那間亮堂起來,祖父的身形重新出現在眼前。

盛葉舟懸著的心落下,安心地望著祖父走到書案後坐下。

確實是祖父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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