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應了一個“荒”字。荒蕪,寂寥。哪怕空氣中流轉著充沛的靈氣,不知是不是因為封凍了千年,荒山的草木大多已枯萎。若不是以靈力來種地,荒山這貧瘠的土地上什麼都種不出來。
溫語行在荒山裡,越走越深,她注意看著路邊的痕跡,希冀找到趙博言的蹤跡。
雖然他出現在荒山的行為很讓人懷疑,但他是趙氏集團總裁,如果有機會,他們是可以合作的。趙氏子公司那麼多,假如食堂和酒會的水果都采購他們荒山的,那隻可是大客戶。
看在錢的份上,趙博言可不能死在荒山裡。
溫語停住腳步,按照人類的腳程,趙博言不可能再深入荒山了,可她用靈力覆蓋周圍看過了,沒有人影。
該不會是荒山裡未開化智力的大型食肉動物,把他吃掉了吧?
作孽啊……
手機突然響起來了,是慕飛堯發過來的,“他人在你的房間裡。”
前一天,趙博言迷失在無儘的荒山裡。天漸漸黑了,一天沒吃的他,又渴又累。不知名的野獸嚎叫在遠處回蕩,他沒了方向,已分不清哪裡是來的路,哪裡是將要走的路。
這種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待在原地不動。沒什麼力氣的他,選擇原地躺平。他想著,溫語一定會來找他的,餓死在野外,死於非命,她有故意謀殺的嫌疑,就不能順利繼承他的遺產做快樂寡婦了。
哦,不對,她現在還沒有他的遺產繼承權,閉目養神的趙博言困意襲來,迷迷糊糊睡著了。
等他再有意識的時候,他發現他回到了溫語的房間,是三年來躺著的那張床,不一樣的是,床單是溫語昨晚上剛換的。
感謝那不知名的定律,每到十二點,就把他拉到這床上。
昨晚他見到溫語,他以為這灰姑娘的魔咒已經解除了,沒想到,還在。但是,也多虧了還在,不然他今晚就要橫屍在野外了。
趙博言爬起來,找遍了整棟房子,除了一樓客廳裡堆的西瓜,什麼吃的也沒有。
那就吃西瓜吧。那堆西瓜,個頭都極大,一二十斤,瓜皮深深的翠綠,花紋極深,一看就是好西瓜。他隨意抱了一個,以手為刀,一劈兩半。他沒找到刀或者勺子,隻能徒手吃西瓜。
向來優雅,還有潔癖的他,餓到深處,也能手抓西瓜吃。
趙博言:“……”
但,這西瓜真好吃啊。特彆甜,汁水還多。
是他這輩子吃多的最好吃的西瓜。
趙博言吃了一大半,撐得一口都再吃不下,他躺回床上睡下的時候,淡淡地想,天熱了,這誰家的西瓜,可以都買了。
第二天早上,趙博言繼續吃西瓜。以往的西瓜,吃多了隻覺撐肚子,消化完跑幾趟廁所以後還是感覺餓,但這吃的西瓜,能管飽,吃完精神抖擻,整個人都要升華了。
慕飛堯每天都會在荒山各處轉一轉,巡邏一遍。以往有濃霧屏障,加上荒山靈氣封印,很少會有精怪過來,更不用說人了。如今,荒山解封,各路精怪對此都好奇的很。他們都忙著種地,慕飛堯怕有人趁機潛入荒山,做對荒山不利的事情。
他感覺到溫語的房子裡有動靜,便走過來看一看。他記得,不久前,沉迷刷手機評論的新荒山之主,不知看到了誰的信息,說了聲“壞了”,問他看沒看到趙博言,在聽說沒有之後,徑直往荒山深處而去了。
這個時候,她的房子裡不該有人才對。
慕飛堯轉過路口,看到有人從溫語的房子裡走出來,那人□□著上半身,過分白皙的膚色,身上卻肌肉分明,腹肌塊塊緊實。
見到慕飛堯,對方卻很坦然,“能借你件衣服穿嗎?”
慕飛堯沒有說話,袖子裡的東西隱隱發熱,差點要灼燒他的手腕。他拿了出來,是前兩天巡邏的時候,在地上撿的圓形玻璃球,一直一閃一閃地亮著。他感覺這東西挺好看的,便撿起收了起來。
也許是個寶貝,很值錢呢。他如是想著。
這幾天,它一直是在閃,慕飛堯仔細查找過,沒有開關,找不到怎麼關閉閃過的地方。結果今天,不知為何,不僅閃起來的頻率便快了,溫度居然也升高了。
神奇。
光著上半身的趙博言還在等回答:“?”
他在荒山裡走了一天,絲質的黑色睡衣被勾破了絲,還沾染了灰塵泥土,不能再穿。他在屋子裡找過,除了溫語的裙子,沒有其他衣物。
他一個大男人,總不能穿裙子吧?
還好,慕飛堯來了。
昨天,他曾見過慕飛堯。當時溫語介紹說是同事,趙博言還能驚訝,做快樂寡婦還能有同事?
後來才明白是種地。
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趙大總裁不想和他們做同事,他現在隻想借件衣服。
慕飛堯看了他一眼,沒說話,低頭給溫語發了一條信息,轉身走了。
趙博言:“?”
不借就不借,乾什麼還翻他白眼。
直到溫語過來。
貴公子趙博言從沒有想到,有一天他會落到如此囧地,在女性麵前裸著上半身,特彆失禮。他壓下滿身的不自在,找話題問慕飛堯怎麼了,他隻想借他衣服穿,他卻對他翻白眼。
趙博言沒有問溫語前一天晚上有沒有去找他,他又不是綠了她的渣男男朋友,她隻圖謀他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