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勢(2 / 2)

沈熙也被打了?商姒一愣。

上回在元泰殿前看見沈熙,她看他神態如常,毫無不妥,以為他逃過一劫。

原來他也沒有幸免於難,隻是被人抓走之後又放了出來?

能應付疑心這般重的遲陵,也算他沈熙有本事。

商姒道:“我至今消息閉塞,對天下發生了何事毫無所知,姣月,你可知道?”

姣月點了點頭,“奴婢知道些許,隻是公主當真想了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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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曄實行列侯分封,當今天下各路諸侯各有千秋,將長安圍成眾星拱月之態,幾國又各成掎角之勢。

北有齊魯,南有楚昭,西有魏國,東有吳國。

而兵力最雄厚當屬昭國,土地最為富饒的當屬齊魯,吳國擅於水戰,戰船堅固,魏國地勢易守難攻,自有天然屏障。

當初天子□□,幾國各有不滿,但都無人率先出頭,所謂槍打出頭鳥,也唯有那時兵力震懾其餘五國的昭,才敢發兵直搗長安,也不怕進入長安之後,被人四麵夾擊。

而昭世子遲聿攻入長安之後,四麵檄文漸起,各路諸侯都意欲共同征討昭國。

這無疑是個危急關頭,但遲聿手腕如雷霆萬鈞,早已將長安城內迅速整頓好,而今隻在等一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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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聿處理完商姒的事情,才一路回營,諸將紛紛對世子行禮問好,遲聿腳下如飛,衣袍迎著寒風獵獵作響,一直上了城樓。

宋勖在城樓上等候多時,聽到腳步聲轉過身來,微微一笑,“主公。”

遲聿轉身看向城樓下,冷淡道:“事情進展如何?”

“主公上回設宴給了一出下馬威,加之四公子手腕狠辣,群臣畏懼,如今已無人膽敢抵抗。”宋勖頓了頓,眼中笑意轉深,“是以,主公這些日子封賞有佳,打完一巴掌再給一顆糖吃,任誰都會乖乖識時務。那日犒軍之後,表明立場的大臣多了起來,想必不久之後,長安便不必擔憂了,主公可以安心發兵。待到功成,屆時主公隨便尋一個理由,或者自己登基為帝,都不算難。”

“我?”遲聿黑眸微掠,謔笑道:“我便算了。”

宋勖笑意一收,皺眉道:“從前主公說,誌在天下。”

“自己做天子,和看著彆人做天子,卻是兩種滋味。”遲聿絲毫不在意,淡淡道:“後者豈不是輕鬆許多?”

眼前,整個洛陽俱收於他的眼中。

這座城池於他已是萬分熟悉,前世為帝幾十載,天下都是囊中之物,他雖到死都沒有徹底一統天下,但他一生為後輩打下的基業,足以為天下統一打下根基,足夠讓他成為千古一帝。

那一生如在做夢一般。

遲聿醒來的時候,他才十二歲。

十二歲的少年世子,剛剛殺了一個忤逆他的將軍,那個將軍正是昭王身邊受寵的呂夫人的哥哥,他為了順理成章,不惜對自己下毒,故而昏迷不醒整整三日。

三日後,睜開眼睛的是那個帝王遲聿。

他得知自己重生後,便開始著手收攏昭國政權,以最快的手腕挑起王室內亂,籠絡民心,蠶食軍權,並時刻注意著長安的一舉一動。

長安那個高處不勝寒的皇位上,坐著他最求而不得的女子。

這一世遠比上一世順利,他攻入長安,得到了商姒,對那個皇位倒是失了一些興致。

若能退居幕後,不像前世那般急功近利,而是慢慢與小美人周旋,才是一樁樂事。

前提是,商姒得信他。

宋勖迎著冷風站著,沉默片刻,道:“世子過分在意那位公主了。”

“是。”他應得坦然。

“屬下聽聞,那位公主與天子長得一模一樣,既然如此,世子可有考慮過後果?或者懷疑什麼?”

“那又如何?”

此話狂妄,卻又真是如此。

商姒不管是誰,那又如何?

宋勖搖搖頭,苦笑道:“主公如此聰明,是鑒文過於謹小慎微……那麼,主公當真要選擇這麼危險的玩法嗎?”

畢竟重生的隻有遲聿而已,宋勖對將來之事憂心忡忡。

作為遲聿身邊最有智謀的軍師,前世官至尚書令的宋勖,他確實能看出許多旁人都看不出之事。

遲聿知道宋勖為何憂心,隻是他對自己所做之事,又如何不是心知肚明?

他笑意微收,沉目看著城下,篤穩道:“我要得到她。”

宋勖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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