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心(2 / 2)

遲聿看她臉色不對,越發緊張,握著她的肩道:“說話!你到底怎麼了?”

商姒伸出左手推他,身子往後挪了挪,也不說是哪裡的問題,右手卻使勁兒地往身後藏,遲聿這才發覺不對,攥著她的手腕,強硬地去拉她右手。

她大叫,“你走開!大晚上的你在朕這裡做什麼!”

外麵的藍衣聽得膽戰心驚,以為世子殿下一進去便開始動粗了,連忙貼著門偷聽,唯恐出什麼事。

殿中,遲聿冷笑一聲,“整個長安,我愛去哪就去哪。”一邊說著,一邊把她鉗製在懷中,舉起了她的右手,見她右手成拳,緊緊握著一張布帛,一雙美目沉浮著莫名的羞惱和悲憤之情,唇瓣咬得死緊,臉色越發蒼白了,遲聿心底一寒,難不成這是她和沈熙的密信?遲聿沉聲道:“放開!”

她頂嘴道:“不放!”

遲聿雙目生寒,幽深湛亮,沉凝肅殺如野獸一般,盯著商姒,聲音愈寒:“不放,那就彆逼我動手了。”

他猛地將她翻了個身,商姒始料不及,嚇得尖叫一聲,身子很快便被他給壓住了,如同案板上的魚,隻能無助地扭來扭去,右手臂被他用力扭到身後,因為上臂疼痛,整條手臂都使不上勁兒,商姒被迫鬆開了掌心,那絹帛便被他奪了去了。

繡個花還要在他麵前丟人一把,還被這麼動粗,商姒心如死灰,把臉埋進枕頭裡,又氣又惱又委屈又悲憤。

遲聿捏著那絹帛,翻來覆去看了看,上麵不知道繡著什麼玩意兒,又難看又粗糙,應該也不是什麼暗語,他愣了一下,許久都反應不過來。

是時藍衣聽到第二聲尖叫,直接衝了進來,跪地道:“殿下息怒!”

遲聿此刻滿心迷茫,壓根就沒怒,拂袖道:“出去!”

藍衣惴惴不安,抬頭瞧了一眼,好像確實沒有發生什麼,便也出去了。

遲聿再細細看了一下那絹帛,才發現上麵插著一根細針,上麵還有著沒乾的血,剛剛他將她抱起來之時,想必她驚醒時被紮到了,才叫得那麼嚇人。

遲聿麵色稍霽,俯身握住她的右手,柔聲問道:“我看看,哪裡紮疼了。”

商姒萬念俱灰,保持著方才的姿勢一動不動,隨他擺動。

遲聿扳開她手指一看,被上麵密密麻麻的針孔驚得一怔。

“你……”

他沉默了許久,驀地將她翻了個身,直視著她的眼睛,“你在繡花?”

她繡花?他從來把“繡花”和“商姒”聯係不到一處去,若這是她繡的,那今日太陽就是打西邊出來了。

但這麼拙劣的繡工,除了她還有誰繡得出來?

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等等。

遲聿心念微動。

白日,商鳶送他香囊時,就曾提及自己多精通繡法。

難不成是因為這個?

那未免也太荒謬了!

若真是因為這個……遲聿一時沒忍住,望著她的黑眸驀地一彎,眼底笑意閃爍。

“為什麼突然繡花?因為商鳶?”

商姒一雙眸子瞪得極大,含著怒火道:“不是!”

遲聿笑道:“那是因為什麼?”

商姒驀地語塞。

遲聿笑得眉眼彎彎,忽然間低頭,薄唇碰了碰她的下唇,又親她眼角、眉心,十分愛憐,她使勁掙紮著,仍被他親了個夠,遲聿坐起身來,把她緊緊抱入懷中,忽然喟歎道:“實在是我的不是。”

她忽然就沒掙紮了。

遲聿貼著她的耳畔,摩挲道:“你知道嗎,你動心了。”

你動心了。

四個字,如同一記悶棍,敲得商姒頭暈目眩。

心跳陡然加快,商姒的臉色白了一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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