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2 / 2)

他接一次單,能頂彆人接十單,隻不過一直不想按照彆人的意思去畫畫,所以才不怎麼接。

其實閒下來也沒什麼不好的。

江淮原本就不喜歡快節奏的生活,比起忙來忙去,他更喜歡在鄉野的田間吹風。

為了學業,還有就是能在學校裡學到更加的畫畫技巧,他才每節課都不落的去上。

左右現在也沒法上了,靜下心來好好享受生活,也沒什麼不好。

江淮在畫畫的時候,還有個發現。

他先前送給陸無祟的那幅畫,已經被陸無祟給弄好了掛鉤,應該是準備往牆上掛了。

不是吧?

江淮並非不識貨的人,相反,他非常的識貨,對於藝術有種天生的直覺。

不然也不會在住進來的第一天,就撿著最貴的花瓶摔了。

所以,他知道陸家牆上掛著的畫到底有多昂貴。

現在,陸無祟居然打算把他的畫也給掛上去!

江淮倒是沒覺得自己不配,隻是覺得,和這麼多的大師同掛一牆,多多少少有點榮登領獎台的興奮感了。

他這兩天,就一直在猜測,陸無祟究竟要把他的畫給掛在哪麵牆上。

是上世紀抽象派畫家的那一牆?

還是新世紀領過獎的新晉畫家那一牆?

江淮期盼著,甚至等不及想問問陸無祟。

又隔一天,工人們終於來了。

江淮木著臉,看他們把畫給搬進臥室那麵空白的牆上,開始比劃位置。

……都猜錯了呢。

是新世紀空白牆。

*

陸無祟下班回來後,看著臥室裡的牆,微微有些心疼。

他倒是不在乎這麵牆多少錢,隻不過他不習慣在臥室裡掛裝飾品。

畫和他的牆,都挺貴的。牆麵更是破損之後,哪怕修補也補不回之前的樣子了。

不過這些心疼,終究是被滿意給衝散了。

以後等早晨睜開眼,差不多就能看見這幅畫了。

江淮問:“你為什麼要掛在這裡啊?”

不會是陸無祟覺得,他的實力不夠和那些大師相提並論,所以專門給他找了個空白牆吧?

陸無祟一僵。

先前他還覺得,江淮的畫不能和大師們的掛在一起,更不能掛在臥室。

結果現在,這幅畫超越了所有大師,直接來到了c位。

他也有點尷尬。

於是清咳了一聲,“想掛就掛了,哪裡有這麼多的為什麼?”

江淮似懂非懂地點頭。

陸無祟側過頭,避開了他的視線。

……反正是送給他的對吧。

他怎麼掛都行。

*

隔天,難得天氣晴好,江淮乾脆去了陽台上待著畫畫。

沒想到的是,在他畫畫時,多日不出臥室門的唐平建,終於肯出來透透氣了。

那天是江淮主動和他搭話,不過現在他在畫畫。

所以,哪怕是唐平建都走到了他的身旁,他也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

唐平建在旁邊看了半晌,忽然道:“不得了,我兒子還找了個藝術家。”

看守他的人道:“你老實一點。”

唐平建悻悻然閉上了嘴巴。

他站在江淮的身邊時,身上有一股很濃烈的酒味。

看來,老夫人雖然是找人看守著他,但實際上也不怎麼上心。

畢竟不是親生的兒子,隻是個女婿而已。

江淮畫完最後一筆,這才看見唐平建,被嚇了一跳。

唐平建覺得有意思,也跟著他模仿嚇一跳的動作驚呼了一聲,“我都在這裡這麼長時間了,才看見我?”

江淮:“……”

之前還覺得他和陸無祟沒相似的地方。

這不就來了。

江淮問:“你身上怎麼臭臭的?”

唐平建道:“多大啦小朋友?怎麼連酒味都不知道?”

江淮道:“我當然知道這是酒味,隻不過你身上比酒味還要再臭一點。”

唐平建這下覺得困惑了,他掀起自己的衣服,聞了聞才道:“是嗎?這已經是我最乾淨的一件衣服了,半年前才洗過一次呢。”

江淮:“……”

他默默離唐平建遠了一點。

唐平建見狀,還想再湊上前去,被旁邊的保鏢給摁住,又警告了一次之後,才作罷。

兩人年齡不同,身量不同,一個站一個坐,卻顯得格外和諧。

接下來的時間,他們誰都沒再跟誰說話。

江淮畫完畫之後,看了看自己養的小花,他最近喜歡上了一個新的品種,不過這個品種特彆的難養。

不僅需要人及時澆水,及時曬太陽,如果太陽長久的不出來,它會從根莖開始腐爛。

江淮精心養護了許久,才讓它長出兩三個小花苞來。

唐平建還挺感興趣的,在看見江淮給花澆水時,主動湊上前,問道:“你還挺會生活的。”

隻要是誇獎,江淮就全盤接受,並且為此感到高興。

他抿唇一笑,謙虛了一下,“還好吧。”

唐平建沉默了片刻,才開口道:“小朋友,問你個事情行不行?”

由於唐平建並沒有做任何傷害江淮的舉動,而且在上了陽台之後,一直都挺安靜的。

江淮道:“行,你問。”

“你和陸無祟,是怎麼認識的?”唐平建猶豫半晌,才擠出這麼一句話來。

江淮道:“宴會上。”

“不錯,羅曼蒂克的開場,”唐平建捧場道,“又是怎麼互相喜歡上的?”

江淮愣了一下,道:“嗯,我們互相……不喜歡啊。”

唐平建想起來吃飯的時候,陸無祟看江淮的眼神。

他不信道:“撒謊是要長長鼻子的。”

江淮也這個這個故事,並且對此深信不疑,他摸了摸鼻子,肯定道:“我沒撒謊。”

唐平建“嘖”了兩聲。

他又換了個問法,“那你和陸無祟生活的這段時間,他過得……”

過得好嗎?

餘下的話,在麵對著江淮赤誠的眼神時,怎麼也說不出口。

唐平建歎口氣,揮揮手,“我想問的問完了。”

江淮眨了眨眼,猜不出他什麼意思,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了保鏢。

保鏢們隻負責看管唐平建,其餘的事情,隻當沒有看到。

許是看他茫然,唐平建又主動轉移了話題,“話說,你這個小孩,倒是沒一般男人那麼糙,跟個小姑娘似的。”

江淮更加震驚地看著他。

半晌,他有點不服氣道:“你騙人。”

他才不像小姑娘!

唐平建:“我騙你這個乾什麼?”

在他說完這句話後,江淮的眼眶立刻紅了。

他癟著嘴看著唐平建,片刻後,整個身體都背對過去,不再理會他了。

唐平建:“……”

他想說的是,江淮都嫁給他兒子了,還要什麼男人不男人的,同性戀不都挺娘嗎?

江淮這都算好的,隻是行為舉止斯文了點。

但是旁邊還有保鏢虎視眈眈,唐平建生怕他們把自己從陽台扔下去,苦哈哈道:“我沒惹他。”

保鏢們眼觀鼻鼻觀心。

唐平建:……冤。

*

等晚上,陸無祟回來,首先看見的,就是把自己塗的滿臉黑的江淮。

然後是站在一旁,時不時往江淮身上看看的唐平建。

陸無祟:“……”

他問:“這是什麼造型?”

江淮把臉上的東西給擦了擦,卻沒擦到,陸無祟伸出手,幫他一點一點擦乾淨。

擦乾淨之後,才發現,江淮的眼眶還是紅的。

陸無祟眉毛慢慢皺了起來,似有似無地往旁邊唐平建的身上看了一眼。

他的眼神冰冷到像是要把人給凍死。

把江淮下巴上剩下的黑色顏料給擦掉之後,陸無祟直起身體,徑直往唐平建的方向走。

隨後,他二話不說,攥住了唐平建的衣襟,目光如刀,語氣冷凝,“你乾什麼了?”

在保鏢麵前喊冤枉的唐平建,在這個時候,倒是成了個悶葫蘆。

他媽的,他什麼都沒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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