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1 / 2)

悠悠待在房間,同時操控三個泥人,有條不紊地朝慕天昭所在的青雲峰走去。

一路順風順水,除了路過紅楓亭的時候。

走著走著,突然被東西絆了下,後麵兩個喊口號的泥人,一起摔倒在地,悠悠用領頭泥人回頭一瞧,是兩塊石頭,不知是不是她沒留意到的緣故。

悠悠操控兩個小泥人慢吞吞站起來,繼續行走,沒多久又被絆倒。

夜深人靜,風穿過樹枝發出簌簌聲響。

場麵突然詭異起來。

悠悠盯著地麵走,但時不時蹦出來的石頭,還是把趕路的小泥人絆倒,連摔了好幾跤。

趕到青雲峰,除了手持楓葉的領頭小泥人尚好,另兩個灰頭土臉,瞧著臟兮兮的,還有點兒可憐。

領頭泥人放哨,另兩個泥人互相幫助整理完後,三個小身影才趁著夜色,來到慕天昭的房間,從一扇半敞的窗戶翻進室內。

慕天昭的房間一塵不染,陳設簡單,書案上的卷軸、筆墨擺放得井井有條。

悠悠操控泥人繞過屏風,依次躍上床榻後,神識短暫退了出來,揉了揉透著倦意的眉眼。

比之前進步了許多,不過,時間久了依舊覺得疲倦。

閉目休息片刻,悠悠重新用神識控製泥人。

慕天昭的被子疊得很整潔,悠悠卯足力氣,把被子弄亂,以免慕天昭發現不了她的存在,萬事俱備後,她靜靜待在房內等待。

原著裡,這幾日正是慕天昭心情陰沉之際。

他幼時家中被魔修滅門的那天,就是十幾年前的明日,那場滅門是困擾慕天昭多年的心魔。平日尚好,臨近親人的忌日,慕天昭心情低落到極致,總是修行到精疲力儘的深夜才回房。

這種時候,看到擅闖房間、臥在他床上喜笑顏開的路杳,怒意可想而知。

悠悠百無聊賴地托著臉腮,子時過了,慕天昭還未回來。

倦意席卷而來,悠悠讓三個泥人挨在一起,努力打起精神。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吱”地一聲開了。

慕天昭推開門,裹著濃鬱的夜色踏入室內,房內光線昏暗,襯得他素來溫潤的臉龐,有些蒼白陰鬱。

他一手撐著門扉,淺色眼眸微微一閉,腦海中便浮現出刀光劍影,耳邊響起此起彼伏的哀嚎與猙獰的笑聲。

凡他肉眼所見的鮮活,皆被黑暗的魔氣吞噬乾淨。

慕天昭打了個寒戰,睜開眼,額頭冷汗涔涔。

清醒過後,他長呼了口氣,關門朝室內走去,忽而他神色一凝,手中君雪劍翻轉。

劍身寒光閃爍,落在青竹圖案的屏風上。

床上,有陌生的氣息。

慕天昭眼眸微眯了眯,緩步靠近,修長身影繞過屏風時,他目光未至,劍已襲向床間。

然而這一劍,卻撲了個空。

他的床上被子亂糟糟的,壓根沒有人,隻有......三個挨蹭在一起的小泥人。

它們蹲坐在床中央,看起來昏昏欲睡,一個個腦袋不住往下沉,又掙紮著努力抬起,在一片寂靜中,反反複複周而複始。

最後在慕天昭的注視下,東倒西歪,齊齊陷入柔軟的被子裡。

呼呼大睡。

慕天昭眉梢微挑,收了劍,目光打量著幾個鳩占鵲巢的泥人。

蒼越長老之前在宗內宣揚,路杳半天學會了泥人替身術,想來,就是麵前幾個小東西了。

瞧著模樣相差無幾,隻是中間抱著片楓葉睡覺的那個,臉蛋更為圓潤,腮幫漲鼓鼓的,一幅憨態可掬的模樣。

它側臥著,微蜷著小身子。

聽聞靈泥極有彈性,慕天昭手指輕落在上麵,發現確實如此。

迷迷糊糊感覺臉頰被戳了下,在自己房間,眼睛已半閉的悠悠,意識清醒了些。

頃刻,在慕天昭眼皮底下的泥人,微動了動,揉著眼起來,仰頭看到他的那刻,室內空氣仿佛凝滯了一瞬。

“我、我來給師兄暖床,師兄......”

排練許久,關鍵時刻卡了殼。

尤其是,半夢半醒的悠悠,沒法聚精會神操控其他兩個泥人。

僅剩孤身一個戰鬥的紅楓小泥人,在少年淺眸注視下,小聲地說了句:“師兄歡喜嗎。”

話落,擔心被一巴掌拍扁的悠悠,控製泥人往後挪了步,小心翼翼看向床邊。

慕天昭看著歪頭瞅他的小泥人,不知不覺,眉間的陰鬱消散開來。

青衣少年但笑不語。

悠悠忐忑起來,這時候,腦海中,係統敷衍地“叮”了聲。

聽到這聲音,悠悠如釋重負,整個人一下精神起來,另兩個泥人也活了般,紛紛爬起來。

“師兄勤苦,修行到深夜才歸,近日天冷,擔心師兄回來床鋪太冷,我特意過來幫師兄鋪被子暖床,如今師兄回來,我便告辭了。”領頭小泥人邊說邊朝床邊走。

緊跟它身後的兩個,應聲附和。

“是啊是啊,”

“師妹告辭了。”

它們熱熱鬨鬨地要走,可惜還沒跳下床,就被攔住。

悠悠心裡一咯噔,直呼不妙,表麵穩著操控為首的泥人,仰起頭,眨眼無辜道:“都是師兄妹,不必言......”

“謝”字沒出口,它小腦袋被少年指尖輕彈了下,清潤的嗓音響起。

“不可有下次。”

悠悠暗吐了吐舌頭,操控泥人們捂著腦袋,飛快從床邊躍下,灰溜溜地翻出窗。

待它們消失在窗前,室內突然變得過於寧靜。

慕天昭收回視線,幾許,從床間撚起一片被遺落的楓葉。

深紅顏色映入少年淺眸,燈火照耀下,有些灼目。

他嘴角微彎了彎。

*

替身小泥人平安歸來,悠悠將它們放好後,上床休息。

剛一閉眼,係統的聲音響起。

悠悠:“......”就是天大的任務,她也要睡了!

好在不是任務,係統提醒道:“情節發生改變,請儘快修補。”

原著裡,顧赦在宗內大比中大放光彩,自然不會再屈居於一個外門弟子的頭銜,大比結束後,就成為了蒼越長老的親傳弟子。

不過蒼越收他為徒,其實還是為了路杳。

路杳慘敗於顧赦之手,蒼越想通過收徒,讓路杳整日麵對給予她重擊的顧赦,時時刻刻記住那份恥辱,從此奮發圖強。

蒼越算盤打得啪啪響,然而,路杳壓根沒被激勵。

她因顧赦丟儘顏麵,得知對方變成師弟的那刻,想的不是如何變強打敗,而是往後顧赦在她眼皮底下,作為師姐,正好名正言順收拾他。

事實上確實如此。

剛開始,路杳仗著少宗主與師姐的身份,對顧赦各種栽贓陷害,冷眼折磨,飛揚跋扈到極致。

等出宗後,才一下焉了。

悠悠閉目沉思,原著許多劇情,都以顧赦與路杳是師姐師弟關係為基礎,若這前提發生改變,後麵的情節就難了。

如今大比中,顧赦尚未展露實力便銷聲匿跡,至今仍是外門弟子,得讓蒼越收他為徒才行。

幾經思索,想好對策後,悠悠進入夢鄉。

再醒來時,已是晌午,悠悠起床整理了番,前往蒼越住處。

蒼越洞府外,立著一個新豎不久的石碑,上麵刻著:“第一千零五屆宗內大比榜首路杳之師,蒼越府。”

悠悠站在碑前,沉默了半晌。

師父,大可不必。

臨近冬日,天氣越發冷,蒼越洞府內卻十分溫暖,桃花灼灼,一幅春暖花開的景象。

蒼越正收集桃花釀酒,聽到動靜,回頭一臉稀罕。

這些天,路杳前所未有的勤苦,隔三差五,就派來小泥人向他請教法術相關,今天竟然真身來了。

“何事?”

悠悠蹲在地上,邊幫他拾起桃花,邊試探性道:“師父,你有沒有再收一個徒弟的打算。”

蒼越道:“以前有,不過自從......”

自從攤上路杳,就再沒有這方麵的念頭,一個徒弟夠可怕了,再來一個不得要他老命?

“好端端的,問這事做什麼。”

“沒什麼,就是我一人在旭日峰太孤零了,每日修行練習,連個對手都沒有,想著要不......”

悠悠眨了眨眼,“要不師父再收個徒弟。”

蒼越不知想到什麼,一下警覺起來,眯眼道:“那收誰呢?”

“顧赦......”

“不行!”蒼越吹胡子瞪眼,“我就知道你肯定要提他,那小子給你灌什麼**湯!不收!”

悠悠道:“師父收他做徒弟,不會後悔的。”

原著後期,修仙界與靈魔界大戰,諸多大能者戰死隕落,蒼越卻能每次安然無恙,就是顧赦念及當年一點師徒之情的緣故。

“不收不收,”蒼越咬牙切齒,“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麼,他若搬來旭日峰,你正好與他卿卿我我!”

悠悠愕然:“師父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我能誤會什麼,你和他的事,整個宗門都傳遍了!”

悠悠解釋道:“師父確實誤會了,我不喜歡顧赦,這次讓師父收他為徒,也是因為......”

頓了頓,悠悠擺出一臉的苦澀。

“因為想把他放在眼皮底下,來激勵自己勿忘當日之恥。”

蒼越皺眉:“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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