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 奧斯卡公關戰(2 / 2)

影帝的誕生 搖曳菡萏 7260 字 6個月前

當威廉·布蘭德利結束短暫的休息回到片場的時候,紮克·格雷尼爾敏銳的意識到了對方身上有一些微妙的東西改變了。

‘聽說有的演員陷入瓶頸的時候,叫罵也好捶打也好,會把自己關在廁所裡狠狠的發泄一通,出來後狀態會得到顯著的提升,難道他也是這樣的演員?’紮克·格雷尼爾八卦的想。他在《搏擊俱樂部》裡扮演男主角傑克的上司,一名汽車公司的主管,而傑克正是威廉·布蘭德利的角色。

《搏擊俱樂部》是紮克·格雷尼爾和威廉·布蘭德利合作的第一場部電影,以前雖然也從銀幕上體會過對方精湛的演技,但這次麵對麵的在鏡頭前對戲,紮克·格雷尼爾才真切的感覺到,有些媒體將威廉·布蘭德利稱作是七零代年輕演員中的領軍人物,的確是沒有說錯,對方在鏡頭前不僅經常一條過,更是將傑克一開始的那種鬱鬱不得誌的公司小職員形象演繹的活靈活現。

傑克對上司唯唯諾諾,對工作謹小慎微,對生活充滿不滿,隻從他的臉上或者說眼神裡,就能看出來他的好脾氣,或者說沒脾氣,像是就算你打了他一拳,他都不會還手,對上司的任何諷刺挖苦和指派他都敢怒不敢言——傑克簡直就是大城市的大公司裡最常見到的男性員工形象的一個縮影,紮克·格雷尼爾敢肯定威廉·布蘭德利在生活裡肯定不會是傑克這樣的性格,但對方在鏡頭前表現的就好像是傑克一樣,能讓格雷尼爾之前在劇組裡接觸對方感受到的幽默風趣的魅力全部忘掉,而且很多鏡頭都是一條過,這就不得不令人驚訝了。

更讓紮克·格雷尼爾感到佩服的是,威廉·布蘭德利從不死板的照著劇本演戲,如果劇本裡有他覺得不對勁的地方,他就會告訴導演大衛·芬奇,甚至提出修改意見,大衛·芬奇要是不同意,他就據理力爭,直到自己的建議被接納為止,但也不是死纏爛打,要是大衛·芬奇的確是對的,他就偃旗息鼓乖乖回去讀劇本去了——這種勁頭紮克·格雷尼爾也曾有過,有時是因為年輕有時是因為野心,但隨著年紀漸漸增長,戲路逐漸變窄,他已經成為隻想過好當下的那種演員了,威廉·布蘭德利很可能年輕和野心兩種特質都具備,而浸淫好萊塢多年的紮克·格雷尼爾知道,這樣的演員才是最可怕的,因為隻要他們不半途而廢,總能在終點品嘗勝利。

紮克·格雷尼爾認為雖然威廉·布蘭德利現在已經是好萊塢非常走紅了,可以說無論名氣、人脈還是片酬都達到了A-list的級彆,但對方的未來肯定遠不止此,說不定威廉·布蘭德利還會成為好萊塢三十以下演員裡第一個達到超A級彆的,而且是實至名歸,有小金人加身的那種——從第一次劇本討論會開始,紮克·格雷尼爾就有這種感覺了。

劇組舉行第一次劇本討論的時候,威廉·布蘭德利就已經語不驚人死不休了,他給自己的角色虛構了一整套細節完整的身世,把導演大衛·芬奇都嚇了一跳:

“傑克的懦弱不是傳統的、男性的懦弱,他的懦弱是女權主義下的產物,是偏女性化的,他肯定是從小就在一個女性為主,並且缺乏類似父親的男性長輩中的環境長大。瞧,不是(睾)丸癌患者的傑克卻偏偏喜歡參加(睾)丸癌互助者協會,並從中得到心理慰藉,這不正是他缺乏正常男子氣概的一種暗示嗎?”威廉·布蘭德利言之鑿鑿,仿佛他講的不是自己的臆想延伸,而是編劇確實寫在了劇本裡的內容似的。

那時就連導演大衛·芬奇都笑了,因為在劇本裡設定患有失眠症的傑克去(睾)丸癌患者互助協會,觀察比他更痛苦的人生好尋找心心理安慰,隻是因為(睾)丸癌是對於男性來說最痛苦的一種絕症——這麼說吧,如果《搏擊俱樂部》講的是兩個女人的故事,而傑克又是個姑娘的話,那說不定讓他去參加的就是乳腺癌或不孕不育互助協會了——傑克的懦弱源自女性,(睾)丸癌暗示男性氣質缺失之類的,根本沒在大衛·芬奇原本的考慮之中。

“你怎麼會這麼想?”紮克·格雷尼爾記得導演大衛·芬奇是一邊揉著肚子一邊問出這個問題的,當時很多人都覺得威廉·布蘭德利的臆想補充很好笑,但在對方開始解釋之後,笑聲漸漸消失了,聽眾們慢慢的全都換上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傑克的年齡設定是三十歲,三十年前不正是女權運動正進行的轟轟烈烈的時候嗎?任何人都無法否認,以六十年代為分水嶺,那之後無論是電影裡還是現實中,較為被大眾推崇的女性形象的確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五十年代似乎隻有養育了三個健康孩子的家庭主婦才是值得尊敬的,但是六十年代開始,穿著西裝長褲、留著短發的職業女性又成為了主流——如果將傑克的撫養者設定為這樣的職業女性的話,那他唯唯諾諾的性格來源就有了解釋,符合懦弱的女性總是嬌慣出個性叛逆的孩子,強勢的女性總是訓導出性格懦弱的男性這一家庭普遍規律,而傑克哪怕是在極度憤怒的情緒下,也隻是用整理房間、清理家具來作為發泄途經的行為也就有了更好的推測,這是養育他的女性教給他的,因為非暴力的處理方式正是女性所普遍推崇的。”

“這樣就更能說明為什麼泰勒讓傑克感到著迷了,因為泰勒就是個純男性化的形象。”大衛·芬奇用一種非常奇妙的表情和語氣接道:“瑪拉的故事也更為合理了。”

泰勒正是布拉德·皮特所扮演的角色,一個傑克在飛機上認識的朋友,和他完全不一樣的人,泰勒身上有傑克缺失的所有東西,有傑克渴望的一切優點,男子氣概、男性魅力、玩世不恭、行動力。而瑪拉,瑪拉是哥特氣質非常濃厚的演員海倫娜·伯翰·卡特所扮演的角色,一個對傑克來說最特彆的女人。

按照威廉·布蘭德利的說法,由於從小受到女權主義的影響,傑克對瑪拉的感情肯定是既喜歡又有點恐懼的,這其實也和劇情的發展不謀而合,整個劇本裡,傑克總是對瑪拉念念不忘,對和瑪拉發生關係的泰勒嫉妒不已,但當瑪拉主動靠近他了,他卻又開始逃避。

大衛·芬奇最初的設定是傑克先天個性造成了這一切,但威廉·布蘭德利又補充進了很多後天的因素,這讓傑克整個人,不,整個故事都更加豐滿立體了,大衛·芬奇當即讓編劇把這些細節補充進了劇本裡,後來布拉德·皮特也不甘示弱的提出了很多關於泰勒這個角色的想法——老實說,紮克·格雷尼爾一直覺得這兩人間的氣氛有古怪,不友好,但也不像互相仇恨——總之,幾次劇本討論會下來,所有演員拿到的劇本比他們最初拿到的都厚了不少。

主要演員和次要演員拿到的劇本通常來說是不一樣的,主要演員的比較完整,而次要演員的除了故事大概外,隻有涉及自己角色劇情的部分台詞是完整的,群眾演員更是簡單到隻有一張紙或者導演的幾句教導,這是為了避免電影還沒拍完劇情就先被泄露到了外界,紮克·格雷尼爾扮演的傑克的上司因為隻出現在公司裡,對手戲也隻有和傑克的緣故,劇本是比較薄的,大多數的對手戲裡,紮克·格雷尼爾的角色總是在欺負和挖苦傑克,隻有最後一幕,他被擺了一道。

紮克·格雷尼爾將這一幕戲稱之為“傑克的崛起”,但當“傑克”真的崛起的時候,他被嚇的夠嗆。

……

威廉的身體裡有些很不愉快的情緒,他想那是一些包含憤怒在內的負麵情緒的混合體。

不過不是對布拉德·皮特的,也不是對這劇組裡的任何人,而是對米拉麥克斯的。或者說,對韋恩斯坦兄弟、

“米拉麥克斯已經完全放棄你,該為支持羅伯托·貝尼尼了,他們一點公關都不準備為你做。”亞蒙·高夫曼在剛剛的電話裡說:“更加卑鄙的是,他們在偷取你的支持率,我想這一定是哈維·韋恩斯坦的主意,,那個該死的、無恥的、下作的猶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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