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一定要告訴我們——”一直負責錄像的攝像師突然從機器後麵伸出了腦袋：“我可是蜘蛛俠的鐵杆粉絲！”
“還有我！”
“我也是！”
令人震驚的是，附近接二連三的傳出了七八聲附和。
不過這也難怪，雖然蜘蛛俠不是誕生最早、知名度最高的漫畫超級英雄，但絕對是粉絲數量最多的之一，稍微觀察一下這裡工作人員的年紀，就能發現在他們的青少年階段，恰好也正是DC旗下的超人、蝙蝠俠漫畫陷入低穀，同時蜘蛛俠漫畫大紅大紫的時期，人們在青春期喜歡上一兩個超級英雄是件再容易不過的事了。
被這麼多雙眼睛用期盼的目光看著，威廉實在無法硬下心腸來。
“好吧，可以稍微告訴你們一些不那麼機密的消息。”威廉在一片歡呼聲中，稍微放大了點音量說：“《蜘蛛俠》在今年內不會上映——嘿夥計們，先彆激動聽我說好嗎——電影到現在都還沒有殺青，而眾所周知，超級英雄電影最重要的就是特效，有的電影後期直接做上整整一年的都有，工業光魔幾個月前就開始為這部電影忙碌了，院線發行也早就簽了合約，我向各位保證，雖然今年電影不會上映，但也不會拖到後年去，好嗎？”
反響不太熱烈，攝像師一臉的生無可戀。
“我想大家應該都樂意做影片第一批試映的觀眾？”
熱情的歡呼與興奮的叫好聲立刻響了起來，攝像師還激動的原地跳了起來。
“未來兩年內，威爾洛特有五到十部電影上映，裡麵既有《蜘蛛俠》、《指環王》這樣的大製作，也有成本僅為幾百萬美元的《我的希臘婚禮》，在電影方麵可以說是走入了正規，比米拉麥克斯、獅門等好萊塢老牌製片公司也不遑多讓了，那在電視方麵，威爾洛特也會有什麼大動作麼？”
“威爾洛特的電視部門才剛剛成立。”而且隻是內部成立了一個新部門，既沒有對外公布，暫時也不會發布什麼新計劃，居然連《名利場》都開始關注了？
“任何消息在好萊塢總是流通的很快。”文字記者意有所指的說：“鑒於威爾洛特在電影方麵取得的成績，人們期待一下它進軍電視產業後的表現，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了。”
威廉估計大概是公司在與flix和Blockbuster談合作的時候，哪一方將消息走漏了出來——現在北美較知名的電視台全是已經經營了幾十年時間以上的，比如五大公共台和三大有線台，傳統的電視市場已經幾近飽和，威爾洛特想要在電視領域裡分一塊蛋糕，除了必須走捷徑搭上變革時代的互聯網快車外，片庫也得積累起來。
而flix和Blockbuster就是個好選擇，前者是新興的網絡在線DVD租賃商，後者則是老牌的線下DVD租賃巨頭，前者自創立後一直處於虧損狀態但是互聯網就代表著未來，後者在全球擁有七千多家連鎖店，同時還擁有極其豐厚的影視資源，如果能收購這兩家公司之一或是達成合作，對威爾洛特日後的發展非常有益。
不過還沒談定的生意，威廉不會向外宣傳，更彆提是白紙黑字登在雜誌上了，他和記者們聊了一堆關於當前北美電視市場的看法，但對於威爾洛特將要如何發展則是半句沒提。
文字記者被繞了半天才回過神來，最後還是不死心的追加了一句：“那麼，威爾洛特的第一部電視作品肯定會令公眾大開眼界的。”
——威爾洛特之前，好萊塢從未遇到過崛起這麼快的製片公司嗎嗎，一部《相濡以血》直接打入影史票房前五、炒熱了情人節檔期、“粉絲電影”的概念變得深入人心；威廉·布蘭德利更是有遠見的早在J·K·羅琳成名之前就將《哈利波特》的影視版權買到了手，現在它不僅成為了全球最暢銷的書籍，還大概會是自《星球大戰》後又一個既會大賣、又深深影響幾代人的電影係列；而《指環王》雖然還沒上映，但媒體們從戛納帶回來的消息，這電影八成要在全球掀起一場視覺革命與魔幻風潮，威爾洛特的代表作儘是這些下金蛋的家夥，這個時候，大概連好萊塢的寵物們都無法相信這家公司製作的第一部電視劇會是平庸之作。
“希望如此。”威廉欲言又止：“我隻能說，它是一部和監獄有關的題材。”
“喵嗚——”
午餐時從桌上叼走了一塊披薩後消失了半天的金柯西終於出現了，它先是遠遠地站著觀察人群，像是確定了突然出現在家裡的這群兩腳獸是安全無害的後，才避著泳池一路跑了過來，繞著威廉的小腿喵喵叫。
“這是你從《拜見嶽父大人》劇組收養的喜馬拉雅貓嗎？”
“是的，它叫金柯西。”
金柯西的出現萌化了所有人的心。“真可愛。”
“謝謝。”
作為一隻經曆過大場麵的貓（拍過電影還參加過首映禮），除了威廉外任何人叫它的名字，金柯西都毫無反應，它隻是在威廉的小腿旁呆了一會兒後，就跳上了他的膝蓋，還試圖向更高的地方攀爬。
安妮·萊博維茨本來已經停止了拍攝，她今天得到的素材夠多了，但此刻又重新拿起了相機。
金柯西的四隻爪子踩在威廉的肩膀上，威廉不得不用胳膊做著環繞的動作好防止它突然掉下來，特彆是當金柯西抬起一隻毛茸茸的肉墊，圓滾滾的藍眼睛聚精會神地去勾威廉梳到腦後頭發的時候。
哢嚓。哢嚓。哢嚓。
Good God。這樣的畫麵絕對不能放過。
……
“我不知道這份雜誌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嘩眾取寵了。”色彩搭配其實非常有格調的一本厚刊物被蘭斯·羅德裡克用力地摔向辦公桌：“還是說為了銷量他們什麼都乾得出來。”
雜誌被仍在桌上還是看著礙眼，因為它是封麵朝上的，所以幾秒鐘後，它又被蘭斯卷成一團丟進了垃圾桶。
‘從進到辦公室看見那本雜誌的第一眼起，小羅德裡克先生已經不開心十分鐘了，從沒見過有什麼報道能讓他這麼煩躁。’對頂頭上司私生活一直奉行著“不聽不看不知道”原則的副總裁終於無法控製住自己的好奇心，朝垃圾桶投去了謹慎的一瞥。
真相讓他大感失望，同時又非常疑惑。
副總裁以為那會是一份金融雜誌，刊登了老板名下哪家公司股票又下跌了幾個百分點這樣的新聞，然而那隻是一本《名利場》。
還是本月發售的新刊，副總裁家裡就有本一模一樣的——封麵照是站在水中襯衫濕透的威廉·布蘭德利，背後的湖水與高大綠植有著油畫般的色彩和質感，但什麼都比不過那個有著墨綠眼眸的男人。
黑發、綠眼、白膚，加上一件半透明的白襯衣，就構成了一副極其炫麗的畫麵。
內頁裡還有威廉·布蘭德利的那隻貓，他在比弗利山莊家的照片，以及兩千多字的專訪。
副總裁之所以知道這些，是因為他的妻子買了這本雜誌，並為之神魂顛倒，而在今天吃早餐的時候，他強忍著醋意翻看了一遍。
雖然副總裁並不太懂攝影，但他知道安妮·萊博維茨，也有不錯的欣賞品味，他能看得出來這期《名利場》的照片雖然有些濕身照，但並不低俗，相反，藝術水準還相當之高，所以他並不太懂小羅德裡克先生在為什麼生氣——不過，這不妨礙他說些討老板喜歡的話。
“商業雜誌都是這樣，會為了銷量無所不用其極，讀者喜歡看什麼，他們就登什麼。”他一邊說一邊還開了個玩笑：“想要他們不登討厭的東西，大概隻有一個辦法——”
“收購他們？”
“非常正確。”副總裁說：“反正您已經擁有了英國三一鏡報和聯合報業集團的股份，但在美國新聞媒體行業的產業還比較空白。”
“我試過了。”蘭斯轉著右手小指上的戒指說：“但是《名利場》每年為康泰納什集團帶來超過一億美金的廣告收入，士毅·紐豪斯不肯出售。”
士毅·紐豪斯是紐約傳媒大亨，他擁有的康泰納什集團不僅擁有《名利場》，還擁有《紐約客》、《Vogue》、《GQ》等知名雜誌，這些雜誌不僅都在世界雜誌top100排名裡，還都非常賺錢，除非遭遇投資失敗的破產危機，否則紐豪斯是不會輕易出售旗下產業的。
“……”副總裁以為他們隻是開開玩笑而已，萬萬沒想到老板真的有過這樣的打算。
蘭斯看了看表：“我約了人一會兒見麵，你還有事情要說嗎？”
副總裁腦袋有些放空的彙報了公司最近的幾筆交易，蘭斯在合同上簽了字，他迅速提出了告辭。
“等等。”
“什麼事？小羅德裡克先生。”副總裁停下腳步。
“麻煩把垃圾桶帶走倒掉。”
“沒問題。”副總裁聳聳肩，他抱著垃圾桶走出辦公室的時候，和威廉·布蘭德利擦肩而過。
威廉·布蘭德利還朝垃圾桶裡的雜誌投來了詫異的一瞥。
Oops。
……
威廉推門而入，揚著眉毛，有一點不爽：“你剛剛是丟掉了我的雜誌，又讓人清理出去毀屍滅跡了嗎？”
“被你發現了。”話雖這麼說，但蘭斯一點被抓現行的心虛都沒有，相反，他閉著眼睛仰躺在寬大座椅上的模樣看起來倒是比威廉更不高興一些。大半個曼哈頓就在他身後，但他卻懶得去欣賞。
“為什麼，照片太醜了？”
“是啊。”
“撒謊。明明亞蒙告訴我雜誌都快賣瘋了，如果真的醜，它不可能這麼受歡迎。”
“沒準兒大家是想收藏你的醜照呢。”
“Aha!”威廉聳聳肩，語氣不屑：“好像我會信安妮·萊博維茨的攝影水平會大失水準似的。”
“太嘩眾取寵了。”蘭斯睜開了一點眼睛看著威廉，終於說了點實話：“《名利場》不是娛樂雜誌，你也不是三流模特，卻要拍賣弄身材的照片吸引噱頭。”
“就那麼一無是處？”威廉左顧右盼，略顯尷尬。
“家居服那張還不錯。”
威廉知道是哪張，因為安妮·萊博維茨雖然抓拍了不少他穿著T恤短褲的照片，但最終登上雜誌內頁的非正裝照片就那麼一張。“因為那張照片最傻氣？”
威廉忘了當時其他人是講了什麼笑話，他被逗樂了站在窗邊大笑，眼睛甚至都沒看鏡頭，本來就有點緊的T恤繃在腹部，頭發亂糟糟的，流露出幾分這個年紀應有的傻氣。
“不，因為最真實。”蘭斯青睞的不是過緊的上衣描繪出的腹肌線條，他喜歡的是鏡頭捕捉到了微紅的日光下，光與影勾勒出的完美輪廓，像是鎖住了太陽的光芒。
“……所以還是傻氣。”威廉嘟囔著說。
蘭斯聽威廉抱怨了幾分鐘他“獨特”的審美眼光，以及大廈樓下星巴克新出的新品有多難喝，一邊微笑聽著，一邊呼叫秘書讓她拒絕掉自己今天上午的所有會議和來電，並給她放了半天假，然後拿出一個兩英寸大小帶有天線的黑色盒子放在桌子上，打開開關，頂部的紅點立刻開始閃爍起來。
“電磁波乾擾器，以防萬一我們被竊聽。”
威廉向後看了一眼，發現整層樓已經空無一人，他的麵容變得嚴肅起來，身姿也從懶散坐直了：“發生什麼事了？”
“昨天晚上，我接到了賴斯的電話。”
“哪個賴斯？”
“國家安全顧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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