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換回來了19(2 / 2)

昏暗的內室中,隻床頭燃著一盞幽幽的燭火,溫亭晚長睫顫了顫,垂眸下望,手掌如對待珍寶一般在小腹的每一處細細撫過。

罷了,好歹他也是孩子的父親,下回若孩子再踢她,她就勉為其難讓他看一眼吧。

她合眼沉入夢鄉,黑暗退去,她發現自己站在蒼茫的草原上,眼前是一大片營帳。

“將軍,您要去哪兒,她已經死了,您何必如此執著?”

溫亭晚聞聲轉過去,便見兩人立於營帳門口,正在爭執什麼,其中一人雖看不清臉,但溫亭晚隱隱從身形看出,他就是常出現在她夢中的那個男人。

隻是此時的男人形容憔悴,懷中不知緊緊抱著什麼。最讓她驚訝的是,分明沒有老去,他一頭青絲卻已變得花白,“她曾說過想去浪跡天涯,看看大好河山,如今她自己走不了,我便親自帶她去。”

“將軍,您又是何苦,將軍,將軍……”

不顧身後人一句又一句的呼喚,男人離去的背影決絕而堅定。

緊接著,畫麵一轉,眼前的場景變成了茫茫無際的大海,波濤洶湧的海浪無情地拍打著礁石,天空昏暗,陰雲沉沉似要壓下來,隻是看著,便讓人覺得窒悶難喘。

海岸之上,男人就坐在那裡。

溫亭晚終於看清他懷中所抱的東西,那是一個白色的瓷壇。

對著海麵,男人笑了一聲,笑聲裡含著濃濃的苦澀,“阿環,你說不願讓肉身蒙受塵土之汙,我隻能像這些帶著你走。這兩年,我將你想去的地方都去了個遍,如今已不知該去何處,因為哪裡都沒有你。”

海風呼嘯著,將男人的衣衫和花白的頭發吹亂在了空中,他突然猛烈地咳了兩聲,猩紅的血濺在了沙土之上。

“我前日遇見一位遊醫,他說我憂思難解,鬱結於心,已命不久矣,我還是頭一回聽聞,這樣也會要人的命。”他頓了頓,“不過也好,阿環,雖然你叫我好好活著,可我很早便想去見你了。”

溫亭晚看見他站起來,走到懸崖之上,底下的海浪奮力地撲在崖上,破裂四濺,那深海似張著血盆大口的巨獸,企圖吞噬萬物。

男人抱緊了懷中的白瓷壇,就如抱緊了自己的戀人,一步一步朝著那不歸的深淵走去。

溫亭晚意識到什麼,跑過去想要拉住他,卻發現自己的手從男人的身體裡穿過,什麼都沒能抓住,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男人跳下懸崖,一瞬間被海浪吞沒。

“不要!”

溫亭晚睜開眼,卻發現淚水已濡濕了枕畔。她捂住了胸口,不明白她明明不認識那個男人,為何會如此難過。

周遭一片漆黑,床畔的燭火不知何時已然滅了。

她緩了一口氣,隻覺口乾舌燥,扶著腰小心翼翼地起身下榻,便見向北的窗戶敞著。她有些奇怪,她明明記得睡前,她親眼看著習語將這扇窗戶關好的。

許是風太大給吹開了吧。

溫亭晚走到窗前把窗戶闔上,又給自己倒了杯茶,小啜了幾口。

擱下茶盞,她正欲轉身,卻倏然凝滯在了那裡,寒夜寂靜,她仿佛聽見身後淺淺的呼吸。

溫亭晚隻覺脊背發寒,她兀自咽了咽口水,佯裝冷靜,手卻再次伸出去,企圖去抓杯盞。意識到她想把杯盞摔碎在地,引起動靜,身後的人猛地擒住她的手臂。

“習......”

還未喊出聲,便覺那人狠狠往她後頸上一劈,她眼前一黑,瞬間暈厥過去。

翌日,景詹自朝華殿下朝,回勵正殿換下了朝服後,正準備出宮去接溫亭晚回來,便見一名小太監臉色蒼白,跌跌撞撞地從外頭跑進來。

“殿,殿下!”他撲跪在景詹腳下,渾身顫抖不已。

高裕見狀低聲訓斥道:“在太子殿下麵前,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出何事了?”景詹淡淡道。

“太......太子妃娘娘她......”小太監結結巴巴,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景詹的心倏地一提,淩厲的目光橫來,“太子妃怎麼了?”

不少時,一輛馬車從宮門疾馳而出,直抵溫府,景詹從車上飛快地跳下來,三步並作兩步,往溫亭晚住的院子而去。

還未臨近,便聽一陣陣高低起伏的慟哭聲從裡頭傳出來,景詹身子猛然一僵,垂在袖中的手握緊又鬆開。

守在院中的家仆見太子到來,一個個俯身下跪的同時還在用袖子抹著淚。

景詹生生將腳步止在院外,眼神空洞而茫然,他就像沒有聽見周遭哀哀的哭聲一般,走到了跪在房門外,泣不成聲的習語麵前。

“你家主子呢?”他用平靜的語氣問道。

“殿下……”

習語的聲音已然啞了,她哽咽到說不出話來,好一會兒才艱難道。

“太子妃,太子妃娘娘沒了……”

作者有話要說:  女主亡,全文完(不是)

新篇章即將開啟,應該也是最後一個篇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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