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 46 章(1 / 2)

溫茶一扭頭發現坐在背後那桌神色鬼祟的鄭明中,就知道這位濃眉大眼的背叛了革命。

“哈哈。”鄭明中知道藏不下去,端起桌上的盤子坐到李洲身邊,對溫茶獻殷勤,“好巧啊弟弟,要不要嘗嘗鵝肝?”

“是挺巧。”溫茶輕輕點頭,嘴角的那點笑叫鄭明中怪害怕的。

鄭明中不死心,發誓要演到最後一刻,驚呼道:“哎呀,這不是修竹嗎,可真是太巧了。”

齊修竹不忍心觀看他的演技,垂下眼睛招呼都不肯打。

溫茶雖然背後說人壞話被人抓包,但他臉皮厚呀,他率先轉移注意力甩鍋鄭明中:“我看你沒怎麼把我當朋友吧?”

“我哪兒敢啊。”鄭明中大喊冤枉。

溫茶“嗬嗬”笑了一聲,餘光裡齊修竹垂下的眼瞼薄透,他有點心虛,但轉念一想,他為什麼要心虛,他和彆人約會隻是正常的社交需要。好吧,他承認背後胡亂說齊修竹確實有那一點點不對,但是隻有一點點,齊修竹要是寬宏大量就得原諒他。

沒有心的溫茶用邏輯成功說服自己。

“你們?”李洲腦袋當機,大受震撼。

他聽到了什麼?溫茶和齊修竹接過吻,齊修竹把溫茶親到腿軟,齊修竹還語氣怪異地發言。要知道齊修竹可是齊君浩的小叔,前頭侄子才和溫茶解除婚約,小叔就和溫茶親上了,不說蓄謀已久誰都不會相信。

沒想到齊修竹是這樣的人!從今天起,偶像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徹底崩塌了。

齊修竹卻突然和他交談起來:“你是李洲吧。”

“是。”沒想到齊修竹竟然記得自己的名字,李洲受寵若驚,他以為齊修竹根本不會認出他。

溫茶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接下來的短短二十分鐘裡,李洲和齊修竹探討了金融領域的前沿問題、四兩撥千斤解決李洲正在苦惱的公司困境。一通交談之後,李洲望向齊修竹的眼神重新恢複星星眼。

“謝謝!”他激動地恨不得站起來鞠躬。

齊修竹淡定地朝他頷首,說:“時間不早了……”

李洲立刻明白其中的意思,起身:“我先走啦,賬單我來付,你們慢慢敘舊。”

末了又誠懇地補充一句:“祝福你們!”

他想通了,美人就該配英雄。出現可能出現一點道德瑕疵也無關緊要,他應該祝福他們長長久久。

鄭明中目瞪口呆望著跟打了雞血一樣遠去的李洲,對齊修竹嘖嘖讚歎:“看錯你了。”

溫茶也忍不住撫掌。

可真會收買人心的。

三個人的電影,鄭明中知道自己就不應該有姓名,火速開溜。

“那啥,我的鵝肝吃完了,急著趕下一場呢,我先走了哈。”

他朝兩個人連連點頭,不敢和溫茶對視,給了齊修竹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以後,貓著腰溜走。

現在隻剩下了兩個人。

晚飯已經吃好了,桌上全是殘羹冷炙,溫茶問齊修竹:“我們也回去吧。”

齊修竹的車裡裝飾簡單,空氣中有清淡纖巧的橙花味,是上回溫茶跟著薛青州嘗試了一把調香之後完成的作品,借花獻佛送給齊修竹了。

兩個人能聊的話題就多了。

溫茶首先誠摯道歉:“小叔,對不起,我不該汙蔑你。”

不過溫茶這種貓貓性格,對著誰都容易蹬鼻子上臉,馬上倒打一耙:“不過你最後說的那兩句話殺傷力很大,我們扯平了。”

齊修竹調高車裡的空調溫度,反問:“怎麼?你還真打算跟李洲在一起。”

“唉。”溫茶幽幽歎了一口氣,暗戳戳內涵,“李洲應該挺行的吧。”

他就是在明示那天晚上齊修竹還能刹住車,明晃晃表達自己的不爽。

車窗外流光溢彩的霓虹燈照亮城市的夜晚,他們像彙入了一條金色的流動的河。

齊修竹沉默很久,把車停靠在可停靠的公園路邊,斟酌了言辭,對溫茶說:“那對你不公平,你會受傷。”

溫茶停頓片刻,睫毛飛快眨過,忽然間不知道說什麼,乾巴巴地“哦”了一聲吧。

他才忽然意識到,齊修竹似乎可能也許真的挺喜歡他的。

他盯著齊修竹的半個側臉,往前湊了些,探頭去親齊修竹的嘴角:“好吧,我錯了。”

上上回溫茶喝醉,上回齊修竹被下藥,確實不合適。

齊修竹被溫茶跟小貓亂拱人一樣的做法弄得哭笑不得。

他低頭捧正溫茶的臉頰,捏住溫茶的下巴,吻上他的嘴唇,他們的呼吸纏繞在一起,吞噬著彼此的氣息。

溫茶抓著他的衣服,他今天穿著黑色的衛衣,柔軟清爽,微涼的體溫逐漸攀上,溫茶仿佛聽見了他有力跳動的心跳聲。

齊修竹終於鬆開溫茶,溫茶睜開眼,和齊修竹對視。

和那天晚上濕漉漉的清冷的眼不同,此時此刻他的眼底多了幾分掌控欲:

“溫茶,今天清醒嗎?”

*

半夢半醒之間,溫茶好像感覺到黑發被潤濕,他難受地把頭發扒到一邊,覺得一個晚上漫長又磨人。

“疼不疼?”男人的聲音在夜色中沙啞性感。

作為回答,他踹了對方一腳。

他似乎聽到了男人悶在胸腔裡震動的好聽笑聲,然後對方很溫柔地親吻他的臉頰、鎖骨,他哼唧兩聲又沉沉睡去。

等一覺醒來,溫茶滿血複活,仿佛采陽補陽的狐狸精,換好衣服吃完就跑:“老師找我,我走了啊。”

齊修竹才要問要不要送他,溫茶轉身沒個蹤影。

這回是真被piao了。

不是溫茶不想溫存,但劉老師催得急,大清早就在那兒奪命連環call讓他去學院接受思想洗禮。

半個小時以後,溫茶熟門熟路敲響劉老師的門。

“老師,我來交作業。”

劉老師冷淡“嗯”了一聲。

溫茶沒說話。

劉老師沒繃住,罵了一句“臭小子”,裝出來的冷漠破功。

溫茶立刻嬉皮笑臉地湊上去:“老師好,老師辛苦了。”

寒假期間,劉老師給溫茶布置了許多作業。溫茶能在風華杯獲獎全靠靈感流瞎瘠薄拍攝,實際理論的基礎非常不紮實。作業交上去,自然被嚴謹的劉老師罵得狗血淋頭。

但好幾次劉老師覺得溫茶受不了苦會主動放棄的時候,溫茶又偏偏堅持了下來。

“行了,總算沒有錯得那麼離譜。”劉老師麵批完,總算臉色好了一些。

溫茶馬上往自己臉上貼金:“懂,就是有進步。”

劉老師朝他吹胡子瞪眼。

溫茶簡單記錄下要修改的點。

劉老師盯著他,確認溫茶沒寫錯以後,手捧搪瓷茶缸,缸裡是熱水配枸杞:“對了,有個節目組找到傳媒院,希望學院可以推薦幾個學生參加他們的節目,他們還指明要你。”

就算節目組不說,院裡的領導也會優先考慮溫茶,形象好氣質佳還有含金量大的獎項,就是C大傳媒院的活招牌。

溫茶擺弄著老劉同誌的珍貴相機,隨口問:“節目內容是什麼?”

劉老師回憶見過的策劃案內容:“大概關於采風吧,想記錄你們學生怎麼得到靈感啟發創作的。”

“哦。”

溫茶興致缺缺。

采風啊。

那不就意味著他要遠離媽媽溫暖的懷抱、哥哥堅實的臂膀和朋友們的花花世界去外頭獨自流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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