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到站的時候, 村長已經趕著他家的老牛等在站台旁邊了,看到我們往下運東西, 趕緊將牛車趕了過來,村長沒想到我們買了那麼多東西, 更沒想到其中還有五隻活物, 那兩隻大狗在這兩天裡, 終於因為吃到了東西長了些肉,皮毛也有了光澤。牛車慢慢的往回走, 我懷裡抱著三個狗崽子, 兩隻大狗在下麵跟著跑。
村長問了一下我們的經曆之後,就感歎的說道:“你們說,這知青的房子是不是有些犯邪勁兒啊?”王勝利搓著手問道:“咋地了,那幾個知青又乾啥了?”村長搖頭道:“他們倒是啥都沒乾,就是那個朱爽, 你說事情都了了, 他自己虎了吧唧的半夜去公安局自首,說徐曉慧肚子裡的娃兒是他的。”
王勝利一聽道:“啥意思?當初不是咬死了自己沒跟徐曉慧那啥嗎?這是被村裡那些婆娘碎嘴出良心(良知)了?”村長搖頭道:“我看不像, 瞅著那小子不太正常, 我去送身份證明的時候,公安同誌說,這小子可能是受啥刺激了,一個勁兒要求重判, 絕對不能讓他出去, 他說他死也不出外麵。”
我跟王勝利之前就聽過死活要從牢裡出來的, 還是頭一回聽說死活要在大牢裡的,我想了一下問道:“那徐曉慧家裡大隊最後咋解決的?”村長不解的問:“啥咋解決?就是把徐曉慧之前弄臟的被子啥的錢一扣,將剩下的糧食跟錢票給她就完事兒了唄?”
想了一下,又說道:“王大鳳家可能得陪徐家不少錢,具體得等上麵判決下來,但是,王大鳳她娘把徐曉慧的娘給打住院了,讓陪二百塊錢,還不知道咋整那,徐家現在還在醫院裡住著呢,也不是省油燈,天天喊腦袋疼,也檢查不出來什麼。”
王勝利道:“這不是要放訛嗎?”我撇嘴道:“這個可是活該啊,就王家那樣的,娘倆也不知道誰慣得脾氣,一有不合心的,就伸手打人,誰該她們的?我要是老徐家,我也不帶放了她家的,要是不讓她們記住教訓,以後還得繼續賽臉。”
村長歎氣道:“小俞啊,好歹也是一個村的,不然你幫著去醫院看看徐家人,不乾啥就出來吧,要不這一天天的醫藥費和他們請假扣得錢,都得先從大隊扣,再慢慢從王大鳳他們家扣,咱們大隊也沒多少錢了。”
我有些無奈地說道:“就算是明知道她沒事兒,但,隻要她一直喊頭疼,誰也沒招,要不這麼的,我這不是回來了嗎,明天我就去給把把脈,確定到底是不是有病,沒事兒你跟大隊長就過去說,想看病就得回咱們衛生所,治死了咱們村負責,不然醫藥費自費。”
村長一聽,眼前一亮,接著又皺眉道:“這要是賴在咱們村,那還不得一直養著?”我搖頭道:“那就天天三頓灌黃連水,味濃點兒,就說這藥不能沾甜、沾腥、沾葷,讓劉三奶奶和小劉奶奶看著,兩天就受不了。”
王勝利衝我翹手指道:“果然是文化人兒,一會兒到家我就讓王耀祖去你那拜師,以後一準兒吃不了虧!”我吊著眼睛看過去,村長回手給了他一勺子罵道:“會不會說話?人小俞那叫有腦子,哪像你個木頭疙瘩,啥也不是。”
回到家,把東西一放下,我拿出了幾根骨頭和兩顆熏草的果實,給了兩隻大狗之後,就趕緊讓大黃拉著我去孤兒院,我實在是想孩子想的厲害了,留出來給相熟的幾家的魚,剩下的我都帶到了孤兒院,途中沒人的時候,我拿出了二十個鹹鴨蛋、兩隻野鴨子。另外,我當時為了買東西買的帽子和軍大衣,也給吳老送過去,這個是真保暖。
小河三個孩子這麼久,頭一次這麼長時間一麵不見,早就想的不行了,見到我之後,都撲在我身上不下來了,吳老和潘建剛看著我,也是咧著嘴兒笑,我讓潘建剛把那二十個鴨蛋送進吳老的屋子去,剩下的他自己看著辦吧。
和吳老問好之後,讓小河摟住我脖子,我背著小河,抱著小湖和小海跟吳老一起往屋裡走,吳老道:“這仨娃兒想你想的不行了,頭兩天晚上還行,第三天就開始不睡覺等你來接了,啥時候困急眼了,才會睡著,這下可算是把你盼回來了。”
正說著話,我就看到劉主任的母親竟然幫著照顧孤兒那,我挑挑眉看向吳老。吳老道:“李大妹子的身體這不是好了,能下地了嗎,結果不知怎麼的,說是照顧孩子的時候,感覺心臟病都沒那麼嚴重了似的,就跟劉主任說,以後也給孤兒院做義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