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解圍(1 / 2)

村邊杏花白 方便麵君 10501 字 6個月前

曲鋒的震怒讓曲氏族人不敢再輕舉妄動。

祭祖儀式很快就開始, 趙長夏作為外人不應該在現場,於是退出了門外。

祠堂裡是清一色的男人,就連孩童都隻有男童, 身為女子的曲清江覺得自己特彆格格不入。先人畫像前, 不管是蒲團還是草席,都被滿堂的男人占了,那兒似乎沒有她的一席之地。

“樂娘,去上香吧!”曲鋒起身, 將香遞給了她, 又看眾人,“我身子差, 聞不得香味,讓她代勞,你們沒意見吧?”

眾人將目光對準了這對父女, 皆是無言。

曲清江斂神, 接過她爹遞過來的香, 深吸了口氣走過去將之插在香爐中。

“上了香要行禮。”曲鋒提醒。

曲鎮不動聲色地讓開了一點位置。曲清江抿唇,旁若無人地走到那兒,向先人的畫像行了三跪九拜之禮。

“你今日在祖宗麵前露了臉, 往後慎言慎行,不要說那些沒家教、沒腦子的話, 以免貽笑大方,讓祖宗覺得丟臉。”曲鋒指桑罵槐, 先前在暗處侮辱她的那兩個族中子弟都漲紅了臉。

曲氏族人麵色各異,但都有些憋屈。

“女兒知道了。”曲清江神色一鬆,眉眼彎彎地回道。

天色很快便大亮,祭祖儀式也進入了尾聲。

曲錦不停地給曲銘使眼色, 幾個曲氏族人也頻頻看向族人中唯一的老者。曲鋒雖察覺有異樣,卻摸不準這些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終於在曲鋒讓曲清江收拾祭品準備離開時,曲銘道:“老三,先彆急著回去。”

曲銘開腔後,曲氏族人紛紛將目光牢牢地鎖住曲鋒,氣氛頓時變得有些詭異。

曲清江有種不妙的感覺,但她說不不上來這種危機感源自於哪裡。

“怎麼,還有事?”曲鋒鎮靜地問。

“趁著今日祭祖人齊,孩子也都在,你就從這裡麵挑一個作為嗣子吧!”曲銘沉聲道。

曲鋒臉色一沉:這些人還沒死心呢?!

曲鎮剛要開口,曲錦按住了他:“這事三叔也是讚同的。”

曲錦口中的三叔是曲鎮的父親,也是曲鋒、曲銘、曲錦的三叔父、曲清江的三叔公。

他已年近古稀,一直在家養老,因而很少理事。今日祭祖他倒是來了,但從祭祖儀式開始前就一直置身事外、不發一言,因此曲鋒跟曲鎮都未曾想到他也攪和了進來。

他雖不是曲家最德高望重的人,但也是曲鋒他們的長輩,輩分最高,說的話也能壓他們一頭。曲銘他們得到了他的支持,氣焰頓時囂張起來:“老三,你該不會連三叔的話都聽不進去了吧?”

“三叔、三叔公?!”曲鋒與曲清江心中一涼。

“爹?!”曲鎮也皺著眉頭,看向他爹。

三叔公坐在椅子上,沉聲道:“阿鋒是二哥獨子,他絕不能絕戶,所以過繼一個嗣子對他和對二哥來說,都是最好的。”

“我有樂娘,不需要過繼嗣子。”曲鋒拒絕。

“樂娘又不是男子,遲早要嫁出去的,生的也不是曲家的骨血!”曲銘道。

曲鋒反問:“過繼的嗣子生的孩子就是我的骨血了?”

“那好歹是我們曲家的根!這事關你的牌位是否能擺到這祠堂裡,事關你百年之後繼承人的問題!你沒有兒子,也沒有嗣子,將來絕了戶,二哥泉下有知也隻會感到痛心!你對得住二哥嗎?”老人斥責道。

“爹,這是三哥的家事!”曲鎮站出來反駁他爹。

“阿鎮,這裡沒你的事,你給我靠邊站!”三叔公連他一塊兒斥責。

“哥,你彆頂撞爹了。”曲鎮的親兄弟們也紛紛上前來將他拉走。

曲鎮這才知道,原來不僅僅是曲銘、曲錦這兩兄弟盯上了曲鋒的家業,連他的親兄弟們都產生了貪念!

他瞪他們,他們心虛地彆過臉去。

曲鋒已經沒空去管曲鎮了,他問三叔公:“看你們這意思,今日我不答應繼嗣,你們是不肯放我們走了?”

曲銘道:“老三,話彆說得太難聽,我們不是想逼你,隻是希望你以大局為重,認真考慮。”

雙方僵持不下,曲鋒不想輕易妥協,曲氏族人也一副他不答應,就得一直僵持在這兒的態度。

“咳咳咳……”曲鋒又忍不住咳嗽了起來,不僅如此,他覺得呼吸還有些不順暢,不由得大口、大口地呼吸起來。

“爹!”曲清江的心揪了起來。

曲氏眾人卻怕他兩腿一蹬就死了,敦促道:“老三,你快快決定,指一個孩子為嗣子!”

說著,各家將自己的孩子都推到他的麵前。

曲鋒看著虎視眈眈的眾人,隻覺得他跟曲清江被重重包圍,仿佛四麵楚歌,叫他連呼吸都困難起來。

曲鋒的臉色蒼白,曲清江無助道:“誰能幫忙去找郎中來……”

曲氏眾人麵麵相覷,皆沒有動彈,隻有曲鎮擠出人群往外跑:“我去!”

“彆讓他去!”不知是誰暗暗說了句,立馬有人攔下他,“隻是臉色難看了些,沒事的,不用叫郎中,冬至裡喊郎中多晦氣啊!”

“你們這是想要三哥死啊!”曲鎮嘶吼。

“彆冤枉我們,誰都沒碰他,是他自己發病的!”曲錦不滿地嘀咕。

“爹,難道你也要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這麼逼死三哥?!”曲鎮對他爹十分失望。

三叔公皺著眉頭,顯然不想因此逼死了曲鋒,剛要說話,祠堂門口卻有了動靜。

隻見一道身影從牆頭一躍而下,徑直朝人群奔來,外圍的人還沒有反應,就被掀翻在地。

很快,人群中就清理出了一條路,趙長夏來到曲清江的身旁,麵沉如水:“小娘子,郎君這是怎麼了?”

“六月,我爹他發病了。”曲清江看到她就看到了希望。

趙長夏二話不說,攙扶起曲鋒往外走:“我已經讓人去請郎中了,先把郎君扶到寬敞的地方歇息。”

眾人這時才反應過來他們這兒進來了一個陌生人,而且也因為她的出現,使得現場的局勢發生了扭轉。

曲氏族人知道,絕對不能讓他們這麼離去,否則計劃落空不說,還會惹上一身騷,——原本他們是打算逼曲鋒答應過繼,隻要他鬆了口,就不怕他不承認。可沒想到,竟會中途殺出個程咬金。

雖然不清楚趙長夏是如何闖進來的,但他們都有一個陰暗的想法,那就是絕對不能讓趙長夏如意:

之前被趙長夏盯上的男子不悅地上前打算推她,結果還未碰到她,便被她抓住手指往上一折。

清脆的一聲“嘎嘣”,年輕人的手指以極為畸形的形狀折了,他發出了痛苦地嚎叫聲,“啊——我的手指折、折了!”

眾人被嚇得紛紛後退了兩步,趙長夏順利地將曲鋒扶到了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不知是否是心理原因,趙長夏替曲鋒解圍後,曲鋒的臉色總算是好了起來,呼吸也沒那麼困難了。

那邊,曲氏族人反應了過來,紛紛指責趙長夏:

“你是如何進來的?”

“你竟敢傷人?好大的膽子!”

“你一個外人擅闖我們曲家祠堂,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你休想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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