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娘子(1 / 2)

村邊杏花白 方便麵君 9524 字 6個月前

曲鋒對荊溪是有些失望的, 但俗話說,沒有寄予希望,自然就不會失望, 他對荊溪本就沒寄予多少希望,故而也不算太失望。——他在觀察人性、品格方麵慧眼如炬, 這五年的時間裡怎會看不出荊溪的優缺點?他正因為清楚荊溪的優缺點, 所以寧願選擇一個逃戶, 也不選他當上門女婿。

荊溪在曲家乾了五年活, 對曲家還算忠心, 故而他就想著在遣散他跟田氏之前,給他們一筆安置的費用, 大家好聚好散。但他沒想到荊溪會為了報複趙長夏而出賣趙長夏的事情。

今天趙長夏前腳剛出門,荊溪後腳便跟出去了,曲鋒跟曲清江早就留心他的一舉一動, 果然沒過多久便見他回來打趙長夏的小報告。

曲鋒再顧念舊情也知道留荊溪不得, 他跟曲清江說道:“荊溪他們的去留, 便由你們來處理了。”

趙長夏道:“眼下我春耕還需要人手, 還是先榨乾他最後的價值再讓他滾蛋吧!”

曲鋒瞥了她一眼,並不認為她的做法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甚至他就很讚成就該這麼對待背叛他們的人。

而且他曲鋒的上門女婿就得對自己人和善,對敵人強硬心狠, 這樣才護得住一個家。

曲清江也不同情心泛濫,隻是有些憂慮:“你便不怕荊溪在你的田裡動手腳?”

“他在挑唆彆人偷我的秧苗時並沒有自己出麵, 可見他有意將自己從這件事裡摘出去, 不讓人懷疑他。若他在插秧時動手腳,秧苗出現問題我定會第一個找他。他知道後果,故而肯定不會在自己乾活時動手腳。”

曲清江覺得有道理:“可也得防著他再次教唆彆人使壞。”

“我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的。”

曲鋒見這小兩口子旁若無人地交流, 便把這兒留給了她們,自己慢悠悠地踱到院子裡散步去了。

趙長夏見他走了,忽然跟曲清江說:“娘子,我有東西想送給你。”

曲清江聽見她在私底下也喊自己“娘子”,心裡砰砰地跳了下,像被灌注了新鮮的血液,整個人容光煥發起來。

“是眼藥水嗎?”曲清江頗為期待地問。

她發現趙長夏總是能弄來許多稀奇古怪的東西,她沒有探究的打算,但每回卻被小小地驚喜了一番。而且就算趙長夏拿出的是她所見過的物件,她也會欣喜不已。

這大概就是“滿心滿眼都裝著一個人時,那個人做什麼都能令她心動”吧!

趙長夏頓了下,反問:“你用完眼藥水了?”

曲清江便知道她要送的不是眼藥水,搖搖頭:“眼藥水還有很多呢!就算我夜夜刺繡,也能用兩個月。”

趙長夏笑了下,拿出一套用厚厚的皮革包著的東西,曲清江接過它展開一看,眼眸登時便有流光溢出。

“這些都是繡花針?好多!”

曲清江粗略地數了下,這套針不下百枚,材質似鐵非鐵,表麵十分光滑,做工還很精致細膩。而且每枚針的長短、粗細、針鼻針尖的造型,甚至是針的顏色都各有不同。

一般人隻會納悶不過是一些繡花針,為何要弄這麼多花樣?可曲清江隻看了一眼,腦中就已經想好了如何使用它們。

首先是刺繡的底料不同,所用的針也不一樣,因為細膩的布料用針尖越尖越細長的針越好,這樣不會因為針尖的粗糙而損壞了布料。較為粗的布,如麻布,最好用粗一點的針,這樣穿透也會省力。

其次刺繡所用的線對針的要求也不同,這不同的線在同一枚針的針鼻處都會有不同的結果,若是針鼻過尖,那細線則容易被割斷,若是過圓,又很難使針線穿過底料。

而除了刺繡所用的針,這上麵還有平日縫紉所用的普通針,這些針也分了不同的大小、粗細、型號等,還附贈了穿針的錐子,這減少了她在穿線方麵的麻煩。

“六月,你哪兒來的這麼多針?”曲清江驚喜地問。

這種跟農事沒有什麼關係的物件自然是參加活動時所得的,而趙長夏最近參加的一個活動自然是【寒食·清明】的踏青活動。

三天活動時間裡,她隨機觸發了一些任務,便得到了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夜視眼藥水”算是比較常見和正常的,她還得到了什麼“不靈的辟邪柳條”“套馬漢子的韁繩”“包漿的門窗掛飾”“吃剩的飴糖”“破爛的皮球”以及送給曲清江的這套“不分性彆的繡花針”。

趙長夏當場就表示無語,你他媽繡花針還有性彆之分?不是向來隻有男針、啊不對,繡花針沒有性彆才對!

後來她才回過味來,這“不分性彆的繡花針”應該是指“不分性彆都能使用的繡花針”。

畢竟古往今來,“針線活隻有女人能做,且理應是女人做的”這種觀念在人們的腦海中根深蒂固。係統大概率是為了強調針線活不分男女都能乾,才起的名字,隻不過中華文化博大精深,被解讀成另一種意思了。

趙長夏:“直接叫‘繡花針’不行嗎?叫‘繡花針’它就不是好針了嗎?係統策劃是不是覺得不加前綴就顯得這件獎品很沒有逼格?”

她這一通吐槽,係統就把名字改成了“一整套的繡花針”。

趙長夏:“……”

到手的獎勵還帶修改名稱的?

這名字總歸比之前那個好,趙長夏也沒再吐槽這事。她拿到這個獎勵的時候就已經決定它的歸宿,不過後來因為忙,一直沒機會送給曲清江。等到今日時機成熟了,她才拿出來。

“出去踏青的時候,彆人送的。”趙長夏扯著很容易便能拆穿的謊言,因為她知道曲清江不會去拆穿。

果然,曲清江並沒有拆穿,反而一如既往地接受了她的說辭。

“謝謝你,六月!”曲清江激動之下,撲到趙長夏的身上,湊上去對著她的臉頰又是蜻蜓點水般的一吻。

趙長夏的心像被電擊過似的,停跳了半秒,連帶這身體各處也產生了連鎖反應,臉頰從被親的那麵開始發燙,緋紅逐漸染紅了半張臉還有那耳朵,再慢慢地,另一邊臉也悄悄紅了,最後是身體的輕微發燙。

她目光灼灼地看著曲清江,眼底有波濤在翻湧。

曲清江親完趙長夏也沒有跑開,而是微微低頭避開對方目光。她的腦海中滿是那晚那個離趙長夏的嘴唇最近的吻,剛才她多想親嘴上去,但最終還是沒有膽子,便轉到了臉頰上。

氣氛逐漸曖昧朦朧,趙長夏和曲清江誰都沒有開口打破這份曖昧的打算,直到李氏的身影出現在堂前,趙長夏一個激靈,澎湃的心湖登時平靜下來,恢複清明。

“哎,我什麼都沒看到。”李氏見二人抱在一塊兒,也知道這不是自己出現的好時機,急急忙忙退了出去。

曲清江被她的話攪得心裡又羞又臊很是慌亂,不知道自己親趙長夏的畫麵是否被看到了去。

她小聲埋怨趙長夏:“六月,你看到李小娘過來了,怎麼不說?我一點兒準備都沒有。”

趙長夏道:“她應該沒看到,而且被看到不是更好?夜裡我們還能少演些戲。”

曲清江以為趙長夏是在提醒她那晚的事情,臉上一臊,但想到之後田氏離開曲家她們就不用演戲了,趙長夏或許不會再允許她這麼放肆、親昵的行為,她的心頭就有些遺憾和失落。

不用在外人麵前演戲,趙六月是不是就不會對自己這麼溫柔?

曲清江的念頭剛產生動搖,又看見自己手中的針,那點迷茫和不安登時便煙消雲散:六月不是為了演戲才給我送針的,否則也不會在成親前就拿出眼藥水給我用。

不過她還是想知道趙長夏的真實想法,問:“六月是不是覺得演戲累了?”

趙長夏道:“這倒沒有,隻是覺得你每晚都刺繡到那麼晚,還得喝酒……身子會虧損得很快。你才十八歲,還年輕,不可糟蹋身體。”

曲清江愣了下,旋即又是掩嘴偷笑,道:“六月,好難得哦,你在沒有喝醉的情況下還會這麼叮嚀和操勞我的身體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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