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悶騷(1 / 2)

村邊杏花白 方便麵君 7913 字 6個月前

曲清江的腦回路常常讓趙長夏懷疑她幼年的時候, 她的爹娘是不是常在她麵前說些沒有營養的話,然後被她全部學了去。

作為一個成年人,有那種衝動是可以理解的, 不過趙長夏從青春期開始,生活的重心就在訓練和任務上麵。

每天腦子裡都是如何更出色地完成訓練, 如何在演練中發揮超常。甚至因為繁重的訓練將所有的衝動都逼到了角落裡去, 她這腦子漸漸地就隻剩浩然正氣, 以至於她現在都跟不上曲清江的思路。

趙長夏想:果然還是不能閒下來, 一旦閒下來, 那些欲望、衝動便像脫韁的野馬,拉都拉不住。

她道:“不必偷偷摸摸, 我們相擁的那幾回,對於小娘子的腰身粗細,我心裡已經有數。”

曲清江:“……”

趙六月的神態就像那正在念經的僧人, 淡泊寡欲, 可她的話又讓人忍不住麵紅耳赤、心跳加速。

曲清江憋了半天, 終於想到了一個形容趙六月這般模樣的詞:悶騷。風流放蕩為風騷, 表麵悶葫蘆,實際也頗為風流放蕩的人,不就是“悶騷”嗎?

“原來咱們抱在一起的時候,六月你是在想這種事嗎?你好不正經哦!”曲清江倒打一耙。

趙長夏:“……”

曲清江不給趙長夏任何反駁的機會, 轉移話題:“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穿上這背心後, 感覺沒那麼熱了。”

正值盛夏, 天氣又悶又熱,因居喪期要披麻戴孝,光坐著都能熱出一身汗, 前段時間曲清江還熱出了痱子。

穿上這小背心後,她一開始還沒有留意,後來為了轉移話題,把注意力放到了小背心上,才注意到周身的舒爽。仿佛置身於倒春寒前後那段時間,氣溫恰好,不會太冷,但也不會太熱,氣候宜人。

“穿著舒服就行。”趙長夏顯然也不想再糾結剛才的話題,平靜地順著她的話揭了過去,又拿出雙目放大鏡,“還有此物。你……你戴上便知可以用在什麼地方了。”

她覺得自己解釋的再多都不如曲清江自己使用一遍,以曲清江那聰敏的腦子與細膩的心思,想必很快就能琢磨透了。

末了,她又提醒:“不過這個一日隻能用一個時辰,否則眼睛會累的。”

曲清江對這新鮮的物件果然極為好奇,這還是繼夜視眼藥水之後,唯一能讓她追著趙長夏問不停的物件:“這東西的造型怎麼這麼奇怪?這是什麼做的?戴在耳朵上,撐著鼻梁竟然不會掉下來!哎呀,六月,你的臉好大,眼睛也有碗口那麼大……”

趙長夏:“……”

“我竟然能看清楚衣服上的絲紋!”曲清江的新發現很快便為她帶來了靈感,“我在刺繡的時候戴上它,那再細的線、再小的細節,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了吧!”

趙長夏心想,她娘子果然聰明,能舉一反三,知道雙目放大鏡的效果後,很快便想到能應用到工作中。

“這是琉璃嗎?能燒製出如此透明清澈的琉璃,可真是了不得。”曲清江又琢磨起鏡片來。

曲清江接受新鮮事物的能力是極好的,就算是鏡片,她也能夠找到“琉璃”這個相似物來解釋它的存在的合理性。

“再好用也不能久用,隻能用一個時辰就得歇息。”趙長夏再度提醒。

曲清江並不厭煩她的反複提醒,反而覺得她是因為關心自己才會再三叮囑,這種關愛體貼讓她很是受用。

她之前悲觀地認為她爹死後,她就孤身一人了,其實不然,她還有趙六月,以及李小娘。

得到雙目放大鏡後,曲清江刺繡時便戴著它,然後發現無論是穿最細的針,還是撚最細的蠶絲線都不會再像以前那樣耗費心神,眼睛也不會疲勞。

隻是她還沒高興太久,便覺得腦袋有些暈暈沉沉的,她以為是自己沉浸太久,忘了時辰,便趕緊摘下雙目放大鏡休息。過了會兒,她的頭暈症狀也完全沒有緩解,乾脆躺回到床上歇息。

趙長夏從外頭回來,發現她大白天裡罕見地沒有在刺繡,而是在休息,敏銳地意識到了不對勁,便坐到床邊往她的額頭上探了探溫,發現溫度有些高。

“清江,你哪裡不適?”趙長夏將曲清江喚醒。

曲清江掀開眼眸,看著趙長夏,有氣無力道:“有些頭暈,覺得好累,渾身乏力……”

趙長夏知道她八成是發熱了,料想應是曲鋒的死給她的打擊太大,精神本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最近又為了曲鋒的喪事忙得腳不沾地,沒有好好休息。這時間一長,身體自然就吃不消,病倒了。

這會兒感冒發燒沒有藥可不得了,趙長夏立馬道:“我去給你請郎中過來。”

她以最快的速度去將李郎中請來,經李郎中診斷,她這隻是小病,喝點薑絲蘿卜湯就好了。

雖然趙長夏從不將感冒這點病放在眼裡,但曲清江的體質不比她,在這個醫療水平落後的時代,她不敢小看這“小病”,問李郎中除了準備薑絲蘿卜煮湯之外,還可以做什麼。

李郎中瞧她對曲清江這上心著緊的模樣,也樂了,道:“有是有,比如捂一捂,流一身汗,這汗得及時擦了,彆讓汗再躲回去。還有用熱水泡腳,可以喝桂枝湯……”

趙長夏拿了藥方,要不是現在天色已經暗下來,她隻怕要連夜趕去藥鋪抓藥。

將李郎中送走後,趙長夏端著李氏煮好的薑絲蘿卜湯給曲清江喝,她道:“是我的疏忽,你風邪入體感染了風寒,我竟然沒能發現。”

說好的要保護曲清江,但對方生病了也沒能發現,是她失職了。

曲清江搖頭:“我自己都沒發現,怎能怨你沒發現?是我沒有注意保重身體,不怪你。”

喝完了薑絲蘿卜湯,曲清江的身上沒有出一點汗,趙長夏忽然想起她身上那件冬暖夏涼小背心,心道:“隻要有它在,清江想要流一身汗想必不那麼容易。”

她道:“那件背、抹肚,還是先脫了,等——”

話還沒說完,曲清江的臉蛋又緋紅一片:“六月,我熱孝在身,又在病中,隻怕是不便。”

趙長夏:“……”

好會兒,她才伸出手指彈了曲清江的腦門一下,“你覺得我是那種不看情況、氣氛,隻靠下半身思考的人?你穿著那件抹肚,就算捂再多的被子都流不出汗來,這樣對你的病無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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