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縣令(1 / 2)

村邊杏花白 方便麵君 8642 字 6個月前

曲清江推趙長夏回房將衣服穿好再出來, 自己也整理了一下因為做仰臥起坐而淩亂的衣服和頭發,最後才調整臉上的神情,從容地去開門。

剛開門便對上了曲嘉雨古怪的眼神:“樂姐姐, 大白天的,為何要關著門?”

曲清江麵不改色地道:“和六月商議點事。”

曲嘉雨看見趙長夏從房中出來, 也沒多想, 問道:“那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曲清江心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 確實打擾了。

嘴上道:“不妨事, 你這麼著急地來找我, 可是有什麼事?”

“也沒什麼要緊的事,就是縣令下鄉來了, 裡正他們這會兒正陪著他呢!”曲嘉雨說的時候,瞥了趙長夏一眼,讓她彆搞事, 彆得罪縣令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趙長夏:“……”

向來都是彆人找事,她予以還擊的好吧!

不過曲嘉雨的提醒並非全無作用,她雖然不會找事, 但難保彆人不會找機會攻訐她。

若那縣令是個特彆恪守鄉規民約、封建族規的老古板,目睹她與全族人作對的行徑後,自然會厭惡她, 往後她跟曲氏族人鬨矛盾了, 即使有理, 官府也不會處理。

她若不想給人找事的機會,那麼最好待在家裡。但她可不是這種會委曲求全,怕自己被攻訐就躲著不出門的性子。

“又是來勸課農桑的吧?估計隻到裡正家坐一會兒就回去了。”曲清江對此見怪不怪了。

官府在乎政績,而賦稅是考核政績的標準之一, 收成、人口變化、治安等又決定了賦稅的增減。為此縣令每到開春、秋收等時候便會到各鄉巡視一遍。

說是巡視,實際上大多數官員隻會直奔裡正家,然後一邊享受著裡正的招待,一邊聽裡正彙報鄉裡的情況。裡正基本隻會挑好的來說,官員酒足飯飽後就心滿意足地離去,至於那些真正有困難的百姓的生活如何,他一概不知、不管。

曲嘉雨道:“我爹說這個縣令跟上一任縣令不一樣,來了後也不給裡正招待的機會,拉著裡正就到處轉悠了。他估計一時半會兒不會回去,所以萬事心裡都得有個底。”

她就差沒明著告訴趙長夏,隻要出門隨時都有可能遇到縣令,所以今天一天最好都彆出門。

趙長夏沒她這麼緊張,道:“娘子,你們聊,我先去忙了。”

曲嘉雨見她要出門,急忙喊道:“趙六月你聽到了沒,縣令過來了!”

“我聽到了。”

“那你還出去?”

趙長夏道:“縣令來了我就不能出去,這是什麼道理?我非逃犯,也沒犯事,行事光明磊落,心中坦坦蕩蕩,沒什麼不敢出去的。”

曲嘉雨一噎,嘀咕道:“你可彆中了大伯父他們的圈套,免得連累了樂姐姐。”

“六月有分寸的,阿雨就放心吧!”曲清江拉她到繡房,“阿雨來得正好,我最近琢磨出了一種新的針法,六月是個大老粗,不懂得欣賞,還是阿雨替我瞧瞧吧!”

趙長夏:“……”

躺著也中槍呐?

她的審美和品鑒能力也是可以培養提升的嘛,給她機會多看多學,她一定能成為品鑒專家。

默默地吃了個飛醋,趙長夏出了門。也不知道該說曲嘉雨有先見之明,還是烏鴉嘴,趙長夏走在鄉間的小路上,便迎麵碰上了裡正一行人。

雖然趙長夏沒見過縣令,但是認出了曾經給她辦戶貼的主簿及裡正,而被他們前呼後擁的那個中年男子估計就是縣令了。

趙長夏打算避開他們,不過她這模樣與身形實在過於顯眼,哪怕她最近乾農活又曬黑了些許,可看起來也仍舊陰柔。縣令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她,目光自然而然地從她的身上轉了一圈,雖然沒說話,可誰都看得出他似乎在糾結這是男子還是女子。

主簿順著他的目光看到了趙長夏,由於男生女相的人不多,趙長夏給她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故而雖然過去了半年,可他依舊一眼就認出了她來,當即呼道:“是你呢!”

“你認識?”縣令問。

主簿低聲道:“這人在之前是個逃戶,大赦天下後來辦戶貼……就記住了。”

縣令皺了皺眉,雖然“他”的逃戶身份是過去式的,可也說明“他”的不安定性。

他道:“叫他過來,我有話問他。”

裡正連忙高聲喊:“曲家的上門女婿,過來一下,明府有話問你。”

趙長夏:“……”

什麼時候她的運氣變得這麼差了?

她走了過去,行了個給尊長行的禮,——她不懂文人的禮節,也不敢隨便作揖或鞠躬,畢竟稍有差錯就會被人所嘲笑。好在曲鋒在世時,她跟著學了點向尊長行禮的禮節,如今隨便應付一下吧!

縣令頗為意外,他還以為鄉野之民都是些不懂禮節的粗魯之人,沒想到還有個恪守禮節的地位低下的贅婿。

它注意到了趙長夏短褐內穿著的孝服,問:“家中可是有人去世了?”

趙長夏:“……”

不是吧,把我喊過來隻是為了問這個?

她答道:“四月份時,小的丈人不幸病逝。”

縣令又問了一些有關曲家如何治喪的事情,趙長夏都小心作答了。

這時,圍觀的百姓中有人低聲道:“他的丈人去世,他並沒有厚葬其丈人,去世才半個月,便匆匆下葬了。”

此言一出,眾人臉上的神情各異,裡正跟鄉書手等麵麵相覷,主簿則皺著眉頭,倒是縣令也十分詫異地看著人群,問:“這是怎麼一回事呢?”

這話像是鼓勵了那說閒話的人,他立馬站了出來,將曲鋒去世後,曲清江與趙長夏的那些操作,告狀般告知了縣令。

趙長夏瞥了那村民一眼,認出他是當初偷水稻被自己收拾過其中一個人。

這人雖然畏懼趙長夏,但想到如今有縣令做主,趙長夏八成要完蛋了!

便又大著膽子狀告她:“他不僅不孝,還十分豪橫,鄉人凡是有得罪他的地方,他必定報複,小的還被他打過!”

縣令怒道:“竟然還有這種事?!你何以無故打人?”他質問完了趙長夏,又問裡正,“你何以不處理?”

裡正十分生氣地瞪了那村民和趙長夏一眼,埋怨他們之間的恩怨不解決,連累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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