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野種(1 / 2)

村邊杏花白 方便麵君 7817 字 6個月前

趙長夏回去的時候, 田氏已經喂了奶,抱著孩子回到堂上了,曲銘的人也去將給田氏把脈的郎中,與接生的穩婆請了過來。

曲銘看到二人, 先是一番恐嚇:“你們可彆撒謊, 若是讓我們發現, 砸了招牌不說,我保準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郎中並沒有被曲銘的話所恐嚇到,反而十分肯定地說:“我是四月底給田氏把脈的, 那會兒她的症狀和脈搏確實已經有兩個月身孕了, 我敢發誓我說的都是實話。”

穩婆也說:“彆看孩子瘦小, 但是足月生下來的。我替人接生三十多年了, 不至於連這個都弄錯。”

眾人交頭接耳,似乎已經越來越相信他們的措辭。

曲銘感慨:“看來, 這十有八|九是老三的孩子了, 老三可以含笑九泉了啊!”

眼瞧著這件事就要被曲氏族人落實了, 曲清江不急不躁地道:“大伯父,隻聽信他們的一麵之詞, 難道就是所謂的公斷?”

“你還有什麼疑問?”曲銘謹慎地問。

曲清江起身,冷笑道:“你們聽了田氏的一麵之詞, 又聽了所謂人證證明田氏在這八個月的時間沒有接觸過彆的男人, 可你們難道忘了?除了這個穩婆之外, 又有哪個不是她所密切接觸的男人了?”

她不想給田氏潑臟水,畢竟同為女子, 知道以貞操來對付一個女人是極為卑劣的,可誰讓田氏貪心在先呢?她不能任由田氏弄個野種回來假冒是她爹的孩子!

“你這是什麼意思,汙蔑我們?!”郎中跟那幾個田氏的鄉人立馬跳出來指責曲清江, “你說這些話可是要負責任的!”

曲清江連眼神都懶得給他們,道:“我爹仙逝前兩個月已經病得在床上下不來,他又有什麼精力去造人?這事,四叔父你最是清楚。”

“噗——”有人聽她將床笫之事說成“造人”覺得直白的同時,又有些好笑,忍不住笑出來。

不過由於現場的情況太嚴肅,這人笑了一聲後倒是不敢再笑了。

曲鎮臉上有一絲尷尬,他道:“那時候三哥確實已經病得很難動彈了。”

田氏卻一點都不慌,道:“郎君雖然無法動彈,可也不是不能享受魚水之歡。”

有人附和她的話:“曲娘子隻怕是沒跟自家贅婿試過這個姿勢吧?”

再嚴肅的場合被這麼一鬨,頓時成了開黃腔大會,男人們笑成了一團。

裡正也想笑,但顧及自己的身份,還是端住了,他道:“再鬨就全部趕出去!”

曲清江知道她爹病重之時,田氏跟李氏是輪流照顧他的,她身為他的閨女,不便總是待在他的房中,因此她也產生了一絲動搖:難道真的是那時候?

這時,趙長夏在她耳邊嘀咕了幾句,她臉色一變,目光從曲氏族人的身上梭巡而過,最後看向田氏的眼神更加淩厲:“你是覺得我爹已經病逝,無法再開口反駁你,所以你就以為自己可以肆無忌憚地將一個野種說成是他的孩子?”

“我沒有這個意思,我也無意跟你爭家產,我隻是想給孩子一個名分,讓他認祖歸宗,家業什麼的,我都可以不要!”田氏委屈道。

“人家什麼都不圖,隻圖一個認祖歸宗,這不過分啊!”眾人紛紛說道。

曲清江冷笑,說著不圖,實際上認祖歸宗之後的下一步就是名正言順地“繼承”曲家的家業,而孩子的名字已經記在族譜上,就算田氏食言了也不會有人說什麼。到時候曲氏族人就能光明正大地將她跟趙長夏趕出曲家。

“樂娘,你是決意不認這個孩子了?”曲銘問。

曲清江道:“不是我爹的孩子,我為何要認?”

“那我隻能去官府,找青天大老爺替我主持公道了!”田氏呼道。

眾人尋思:“真去報官啊?那應該是真的吧,畢竟如果是假的,被官府查出來,那可是沒有好果子吃的!”

趙長夏雖然懷疑曲氏族人賄賂了官府的人,但她並不清楚是誰,若是縣令,那可就難辦了。

不過她覺得不大可能是縣令,他顯然不是小門小戶出身的,至少家裡有些底蘊,所以除非是花重金,不然賄賂不動他。而曲氏族人若能拿出這麼多錢賄賂他,又何必去盯著曲家的這點家產呢?

縣衙裡有正兒八經官職在身的不多,輔助縣令管政務的縣丞、管戶籍財政的主簿,與管治安的縣尉都是佐官,其餘的就是胥吏。

而這些官吏中,除了縣令的薪水最多之外,其餘人的薪水都很少,因此是最有可能收受賄賂的。其中負責治安管理的縣尉跟管政務的縣丞嫌疑最大。

趙長夏心裡有了決斷,她正要說話,人群外忽然傳來一道女聲:“等一下!”

眾人讓開一條路,發現竟然是仍舊穿著孝服的李氏。

田氏看見她,仿佛想起了什麼,臉上頓時閃過慌亂的神情。

曲銘對這脫離自己掌控的枝節也十分不滿,不管李氏想做什麼,他直覺告訴他不能讓她如願,於是道:“祠堂重地豈是你一個卑賤的妾可以進來的?出去!”

曲清江雖然詫異她會出現在這裡,但這時候也想看看她要說什麼,便道:“大伯父著什麼急?田氏不也是妾嗎?她進的,李小娘為何進不的?”

“這能一樣嗎?!”

“說起來,這幾年其實日夜陪在我爹身旁照顧他的,多數時候都是李小娘,包括我爹去世前那兩個月。”

一直沉思的曲鎮開了口:“不妨聽聽她的話。”

一旦破開了這個口子,曲銘想要再捂住它就不容易了,但他不讓李氏進來便顯得可疑,無奈之下隻能讓李氏進來。

李氏看著田氏,十分失望:“紅兒,我沒想到你會如此歹毒。郎君仙逝前的身體如何,你難道比我更清楚?你知道郎君平日喝的是什麼藥嗎?你知道每種藥是多少份量嗎?你知道郎君每夜起夜多少回、發作時是怎樣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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