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授官(1 / 2)

村邊杏花白 方便麵君 11037 字 6個月前

內東頭供奉官自然不是聽了趙長夏馴虎的威名才過來的, 事實上他也是來到了鵠山鄉才知道這個比他還像女人的家夥竟然馴服了一頭猛虎。

隻可惜那猛虎已經被放走了,不然他還能見一見,甚至帶回京放進玉津園取悅官家跟太子。官家身子每況愈下,他們這些在官家跟前伺候的, 也得為自己早做打算, 而太子正年少, 對這些新鮮的事十分感興趣……

好在猛虎雖沒了,但趙長夏這威猛的名聲卻是傳了出來。還有那“寒瓜”, 不僅是官家喜歡吃, 太子也喜歡吃。這次他過來,不僅是領著官家的旨意,還帶有太子對寒瓜的一些殷切期盼。

他若能把差事辦好, 必能在太子麵前留下好印象。

“恭喜趙郎君。”

見了麵, 供奉官便率先向趙長夏賀喜。

趙長夏跟呂繼簡待久了,也學會了應付官宦的那一套禮儀:“多謝供奉官, 隻是喜從何來?”

供奉官笑了笑:“我此次來, 自然是帶了官家的旨意過來。上回我將你提供的‘特品寒瓜’種子帶回去後, 官家很是高興, 決定賞賜你金錠十兩、花羅十匹、龍團茶五餅。”

尋常人能得到皇帝的賞賜,早已經激動不已, 隻是向來沒有皇權意識的趙長夏聽了,隻是眼睛閃亮了一下,然後感謝了遙遠的皇帝,又向供奉官道謝, 便再無彆的反應。

供奉官打量著她,心想:“真不愧是馴虎之人,膽識過人, 連得了官家的賞賜也能麵不改色……”

實際上趙長夏心裡在想:“金錠?正好熔了它給娘子打一支金釵!還有花羅做衣服娘子穿著一定很好看!”

曲清江不知道趙長夏在想什麼,她稍稍提醒:“官人,供奉官千裡迢迢將官家的恩賜給你帶來,著實辛苦。”

趙長夏回過神,識相地拿出五兩金錠、五匹花羅給那供奉官。後者十分滿意她們的知情識趣,但這是官家賞賜之物,尤其是那金錠,都是刻著來曆的,他不敢要,最後便隻收下了三匹花羅,還有兩餅龍團茶。

收了好處,供奉官對她們更加和顏悅色,又告訴他們:“除了恩賞,官家還有一旨,便是那‘特品寒瓜’若真如你所言,種子不可自留,哪怕留用的種子也長不出好瓜,那經過你培育的特殊種子,想必也有特彆的種植方式。官家問你,可願進京指點四園苑栽種特品寒瓜?”

趙長夏:“……”

剛得到賞賜,這喜悅勁還沒過去呢,就被潑了盆冷水。

萬惡的皇權封建社會,就為了一個西瓜,還要她大老遠跑去京師栽種?!

她問:“官家可下詔,命我進京?”

“這倒是不曾,隻是問你可否願意罷了。”

趙長夏故作為難:“還請容小的考慮考慮。”

“嗯,三天後我便啟程回京了,你若是考慮好了,便來州府的驛館找我。”供奉官說完,帶著他得到的“跑腿費”走了。

曲清江問趙長夏:“六月真考慮進京?”

“不考慮。隻是剛才若是拒絕得太乾脆,必然會拂了他的麵子,也會被認為對官家不敬。”

“可你最終還是要拒絕的,那官家會不會不高興?”

趙長夏搖搖頭:“他不高興也不能強迫我不是?”

什麼好處都不給她,就想白嫖她的勞動成果,想得美!

而且,她還有係統的任務在身,她還沒達成引導農村經濟發展的成就,怎麼能就這樣離開了呢?

不過為了防止皇帝的人不會種西瓜,把它種壞了,到頭來卻說是她的種子的問題,她覺得還是可以找個人代替她進京的。

“既然你有了主張,那我們也不必再討論這件事。”曲清江頓了一下,準備跟她說曲嘉雨的事情,不過這時,門口的大黃又吠了起來。

趙長夏來到門口,見是胡惟務,臉上無甚神情:“你怎麼來了?”

胡惟務的唇抿成一條線,滿是血絲的眼睛盯著趙長夏,流露出了十分複雜的情緒。須臾,他才用疲倦而微微沙啞的嗓音道:“我來接我娘子。”

趙長夏初見他時,他還是一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郎,如今被胡家的變故折磨了一番,整個人都變得頹唐了不少。

“去過族長家了?”趙長夏如今換了對曲鎮的稱呼,也沒人對此有意見。

“用不著去,我知道她肯定在這兒。”胡惟務道。

自從胡家出事後,三叔公一家待他的態度便不如以前,這次他過來,便也沒去自討沒趣。他來得很早,可是來得不巧,遇到了曲家正在招待供奉官,他便隻能在外頭待著,直到供奉官離開,他才上門來。

趙長夏勾了勾唇:“那你還是挺了解她的。”

她側身讓胡惟務進去。

東廂房,四嬸正在叮嚀曲嘉雨一些懷孕的注意事項:“你們可不能同房了,你也不能由著他胡來……”

胡惟務在門口聽到她們的話,覺得四嬸也是瞧不起他,便生氣道:“我的娘子,我為何不能與她同房?!”

四嬸與曲嘉雨嚇了跳,大概是沒想到他會來,所以都愣了下。在他看來,她們這就是心虛,他道:“我胡家是發生了些變故,但也不是就此落拓了,還輪不到你們瞧不起我們家!”

曲嘉雨的怒火瞬間被他挑起來:“胡二,你說什麼?”

四嬸在愕然過後,急忙按下了曲嘉雨:“不要動氣。”

“娘,他這像話嗎?”

胡惟務的手攥成了拳頭,忍了又忍才沒有吵下去,道:“我來接你回去,你回娘家太久,彆人都以為你是看我家出事了就逃了。”

他不指名道姓,曲嘉雨也知道這個“彆人”是她的妯娌吳氏。她才回來兩日,——要不是發現有喜,她娘讓她彆趕路,她估計當天就回去了。——那些人便諸多猜測,估計還說了不少難聽的話。胡惟務來接她,是為了堵住她們的嘴,但未嘗沒有這樣的想法。

“那你呢?你也是因為這個才來找我的?”曲嘉雨對他,從不虛與委蛇。

眼瞧著他們要吵起來了,四嬸拉住曲嘉雨。

曲清江聞訊趕來,她也不管胡惟務是帶著怎樣的心情過來的,自尊心是不是受挫,她道:“阿雨不是不想回去,也不是看不起你們胡家,她是有喜了,不能奔波,所以我跟四嬸便讓她再多待一天。”

胡惟務的神情似乎極為震撼,過了會兒,迷茫的眼神漸漸有了亮光:“真的?!”

曲嘉雨生氣地不說話,四嬸道:“當然是真的,我們也沒必要拿這事騙你。”

胡惟務一下子撲過去想抱曲嘉雨,被後者躲開了。胡惟務神色一僵,內心被自尊心與歡心反複拉扯,最後才忸怩地認錯道:“是我錯了,不分青紅皂白便指責、猜疑你。”

四嬸跟曲清江離開了房間,將事情交給他們夫妻自己處理。

過了半個時辰,胡惟務才從房中出來提出告辭。

四嬸以為他們沒有和好,不免有些著急,曲清江道:“胡二離開時,臉上未見怒容,可見他們不是因為爭執才拋下阿雨離去的。”

四嬸去找曲嘉雨,從她口中得知:“他說眼下胡家事情多,氣氛也不好,我回去了隻會受氣。所以讓我先在娘家住著,他先回去報喜。若是胡家人歡喜,那我就回去,若是胡家人不歡喜,便讓我繼續在娘家養胎,省得回去受氣,導致胎兒不穩。”

四嬸道:“他考慮得還算周到,但不怕外人說你是嫌貧愛富,見胡家落魄了便舍胡家而去?”

曲嘉雨道:“如今人人都對胡家落井下石,對胡家人避而不見。他們是這種人,才會認為我也是這種人。再難聽的話,他們也說了不少,也不差這一兩句。”

曲清江感慨:“阿雨也長大了。”

若是以前,以曲嘉雨的性子,必然會那些人對罵,如今她也變得理智和成熟了,知道什麼是口舌之爭。

“對了,樂姐姐,那供奉官這次來又是為了什麼?”曲嘉雨好奇地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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