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秘境封靈(2 / 2)

修煉天鈞八重,必須以元力為引,而元力與靈力的運行軌道極其相似,但兩者間卻是水火不容的關係,生有靈根卻修出了元力,最終結果隻能是靈力與元力相衝爆體而亡,而讓靈根儘無的徹底凡人來修煉天鈞八重又如何?

有時靈根的有無往往已反映出了一個人的資質悟性,此類人即使僥幸修得天鈞八重,也注定在漫漫仙途上難以走得長遠。

至於斬斷靈根重修元力,此間苦痛非人所能輕易承受,所需付出的代價也實在過於巨大,仙路本即艱難,無人敢兩眼發茫另走上一條明燈未亮的歧路。

天鈞八重曾承載了複蘇天地的至高期望,但最終結果卻是淪為雞肋棄於角落積累塵埃,最後更是被主人當成玩笑賭資隨意輸了出去。

與仙君打賭終於贏了一回,卻被坑了這麼一個戰利品的劍靈捶胸頓足痛心裂肺。

但於胥野而言,他終於一朝見識到了,什麼叫做峰回路轉。

以胥野為中心,無形元力於空中震蕩而開,元力所觸黑霧如同遇上了天敵,掙紮咆哮亦製止不了寸寸湮滅的結局。

獵人與獵物的地位即刻逆轉,胥野周身瞬間形成了一個真空帶。

有戲!

胥野將元力附上劍身,以黑鐵巨劍為仗破開了漫天黑霧的圍攻,試圖往外殺出一條生路。

元力並非取之不儘,胥野費儘心力才終於在體內培育出了一顆元力種子,這顆新興種子的力量現在還很微弱,卻也讓此時的胥野即使對上築基修士也毫不生怯,甚至可以勉強抵禦沈卿韻那般金丹強者的靈壓。

一個是他人眼中的廢物,一個是遭受蒙塵的廢鐵,胥野無聲低笑,從某種意義上而言,他與天鈞八重無愧乎難兄難弟。

既然天道不允成仙,那麼他就自造天梯,步步登天提劍向天道討一個說法!

有幾步的距離……體內元力即將傾瀉而空的虛弱感讓胥野的腳步愈見遲緩。

咚——

驟然傳徹的一聲鐘鳴震耳欲聾,胥野身形陡然一滯,懸浮在魂海中的一塊焦黑鐵片則被完全觸怒,鐵片瘋狂震動不斷發出冗長嗡鳴。

元力以幾乎銘刻在骨子裡的熟悉軌跡瞬間貫通全身經脈,胥野魂海中再不複平靜,灰白色的虯結紋路蜿蜒遊走在上空,直至被魂海主人無意識地一把攥住,其上璀璨金芒登時大綻,被觸碰到的節點寸寸破碎,金色的流光如同千萬光明蝶飛向魂海中央形成的巨大渦旋。

天鈞八重,第一重。

生靈化蝶。

暗紅的血液滴下,胥野腳下植被枯黑之色迅速蔓延,一股磅礴的古老力量則在體內緩慢複蘇,並且這股恐怖氣息還在不斷地往上攀登!

糟了要失控了!

胥野瞳孔緊縮,體內元力瞬間漲滿回複的感覺讓他差點忍不住口中的呻|吟,然而當力量的吞取變得無止境時,凡人脆弱肉身即將被撐爆的危機感讓胥野冷汗直下,極致的痛苦下瞳光漸漸渙散。

怎麼能……怎麼能……就這麼輕易地栽在這裡……

噬人黑霧中被撕出了一個口子,仿若沉沉黑夜中驟現一束炙熱白光,求生欲驅使眾人往胥野的方向掙紮靠攏。

然而無人意識到這層脆弱的保護傘也已處在瀕臨崩潰的邊緣。

黑霧卷土歸來,單方麵的屠殺重新上演,數不清的森森白骨蔓延至整片山坡,斑駁的紅色是黑霧壓境下唯一的亮色裝點。

“救、救救我……”

一隻血跡斑斑的手骨突然探出,攔住了來人前進的腳步。

半邊身子被黑霧吞食殆儘,零碎的血沫掛在鮮血淋漓的骷髏骨架上,已不能稱之為活人的魔修殘存的一隻渾濁眼球中滿是哀求與求生的希冀。

“想要拉我一起下地獄嗎?”

“魔修……魏鴻?”

自對方身上湧出的黑霧在即將接觸到來人衣角時無聲潰散,滕婪蹲下身,在魏鴻驚恐而怨毒的瞪視中修長手掌輕易就洞穿了他的胸膛。

“之前或許還有點興趣,”滕婪笑了笑,眼底是發自內心的愉悅,“但現在還有更有意思的事情等著我去做,不過,送你一程倒是不礙事

。”

為什麼,為什麼他一點事都沒有!

心中惡意被揭露,來不及懷疑來人是如何得知他的名姓身份,在滕婪毫不猶豫地伸手攪碎魔修心肺的那一刻,魏鴻身上生機已然消散殆儘。

“魂印?倒是不錯。”

在魏鴻神魂中搜羅一番的滕婪成功拿到了自己感興趣的東西,挑挑眉,轉手將這抹破碎神魂扔給了玉瓶中仍在不斷吸食黑霧的赤砂蟲皇。

劇情已然生變。

滕婪跨過魔修屍骨,一步步浴血走近前方那個半跪於地的黑發青年。

仙人所創天鈞八重,第一重境界生靈化蝶已彰顯出了無上霸道之力,汲取萬物生機活性反哺自身,如同離離原上草,隻要一息尚存,天地生靈儘可化為己用,這也是《登霄》原書男主屢屢絕境求生乃至破而後立的最大依仗。

但越強大的東西越易形成反噬,吞噬是生靈化蝶的本能,若使用者無法完美掌控,一旦開啟就無法遏製的貪婪汲取不僅會摧毀天地生機平衡,最終更是連自己都會被迫淪為生靈化蝶反向掠奪的獵物。

胥野方圓百裡已陷入徹底死寂,在目睹近處一名年輕修士在眨眼間青絲變華發後,原先瘋狂往胥野周邊湧去的人群麵露驚恐,登時相互推搡著往反方向尖叫逃竄。

太安靜了。

眼前是一片猩紅,感知力的散失讓胥野陷入了渾渾噩噩的狀態,他仿佛又再次沉進了少年時的那片深海,但這一次深海中卻再無曙光洞現的可能。

已經很疲憊了,或許就這麼睡過去也是不錯的選擇,身體中瘋湧的睡意讓胥野眼皮愈發沉重。

“胥野。”

是誰?

深海中不斷下沉的胥野一怔,仿佛找到了求生稻草拚命掙紮著睜開了雙眼。

一張全然陌生的少年麵孔映入眼簾,狹長的丹鳳眼中翻湧著胥野看不透的情緒。

你是誰?

意識依舊混沌,胥野沒有注意到對方挑著他下巴細細打量的古怪眼神,心中的疑問未待問出,再度席卷而上的劇痛感讓胥野瞬間陷入了昏迷。

在意識重歸黑暗的那一刻,胥野的眼角餘光依稀瞥見了對方手腕上係著的東西。

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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