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自己單位的招待所,所以條件還是蠻不錯的,父子三人住著一個房間,有獨立的廁所,還有簡陋的洗浴設施。
在縣城裡除了三姑家外,還有四姑和五叔等親戚。
此外,白策還有許多同事、同學和戰友。
所以,他們爺仨在招待所裡住了四天。
直到把所有的親朋都探望個遍,這才啟程去往真正的老家——白家溝。
這是白家先祖世代耕耘的地方,也是白策從小長大的地方。
三姑和三姑夫因為身體不便,沒法陪白策他們爺仨回老家,就把他們送到車站。
從車站再坐上去往鄉間的大客車,一路穿行在鄉間小路上。
雖然有些許顛簸,但窗外的青山綠水令爺仨一點也不感到疲累。
白宗還舉著相機,不時拍下美好的景致。
一個半小時後,車子在一個叫做龍安場的地方停下來,二叔和他的兒子早已在路邊等候多時了。
二叔的外貌,不論過多少年白客都會認出來。
這主要在於他的牙齒很特彆。
上下兩排都朝前方凸出著,連上下嘴唇都合不攏。
每當白客他們兄弟幾個說起二叔的這種醒目造型,一起哈哈大笑時,白策都會板著臉在一旁說二叔這是啃甘蔗啃的。
其實,這帶有一定的地域特征。
整個長江上遊地區,還有珠三角地區,都時不時會出現二叔這種外貌特征的人,多半有相關的基因潛伏在這裡。
白家溝屬於龍安鄉,龍安場就是全鄉的中心。
它有點像一個小鎮的模樣,街道兩邊林立著店鋪。
建築都是古色古香的,最短的曆史也有三四十年了。
關門關窗的門板和窗板都已經是醬色的了。
每周三,這裡會有一個大集。
遠近各鄉各鎮的商販們都會在這裡售賣他們的商品。
全鄉各村的村民們也會攜家帶口前來趕集。
白家溝應該是龍安鄉最偏僻的一個所在了。
不要說汽車,連馬車都進不去。
運點什麼東西都是靠背簍背、肩膀扛的。
其實,道路是有的,也不算怎麼的崎嶇險峻,隻是有些窄小。
有一個叫鵝頸關的地方,壯一點的牛都走不過去。
白客覺得這樣挺好的,保持原生態的感覺。
可惜的是若乾年後,這裡的道路被拓寬了,大車可以直接開到家門口。
像鵝頸關這樣有味道的景致統統消失不見了。
又過了若乾年後,國家號召退耕還林,白家溝的人大多遷出去了,拓寬的馬路也失去了意義,被炸掉的景致卻難以恢複了。
所以,白客很享受當下。
父子三人跟二叔父子在小路上走著,不時穿越小溪,攀爬陡石梯。
一路上,不用白客提醒,白宗不停拍照著。
走了四十來分鐘,終於到達鵝頸關。
白客拉著老爸還有二叔和堂兄,接連拍了好幾張照片。
這鵝頸關類似一線天,兩邊有巨石,中間隻留下一道縫隙,有點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感覺。
扶著鵝頸關的巨石,白客突然想:這一世或許可以利用自己的能力,在不影響父老鄉親奔小康的前提下,儘力保住這些獨特的景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