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羽。”馮海錚在蘇棠和司機的攙扶下站起身，叫住了一時衝動想對梁繕弦動手的蕭羽。
“梁繕弦！”蘇棠氣到狠狠踹了他一腳。
梁繕弦搓了搓被她踹疼的腰，張口結舌：“我又不是故意……不是，我是說，我又不知道……”
“你還要鬨到什麼時候？為什麼總找茬？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一天到晚沒個正形的嗎？”
“誰沒個正形了？你生氣歸生氣，彆搞人生攻擊啊。”
馮海錚在蕭羽的攙扶下坐進車裡，聽他們一來二去地吵了幾句，朝回頭看他的蘇棠擺了擺手：“我先走了，等到了住處記得給個信。”
“嗯，知道了。”蘇棠快步走去開了後窗的車邊，盯著他還在流血的額角，不放心道：“你頭上的傷不處理一下嗎？”
“一點小傷，不礙事的，”馮海錚抬腕看了看表，“一會兒還有事，得趕時間。”
“你等一下。”蘇棠朝梁繕弦一勾手，語氣頓時又切回了凶巴巴模式：“滾過來，道歉。”
“我不。”梁繕弦兩手揣兜，一臉倔強：“誰讓他騙我那麼多次，我怎麼知道他哪句真的哪句假的？”
“你……”蘇棠被他氣到了。她朝他揮了揮拳，壓著脾氣深吸了口氣。
稍稍調整了一下暴躁的心情，她半彎下腰，抱歉道：“不好意思了馮隊，我替我那不懂事的朋友給你道個歉。”
馮海錚接過蕭羽遞來的帕子捂住流血的額頭，聞言擺了擺手，衝她安撫一笑：“沒事，早些回。”
“好，回見。”蘇棠往後退開了些。
目送著車的尾燈消失在了視野儘頭，蘇棠曲肘照著梁繕弦的肚子又狠狠撞了一下。
“唔，”梁繕弦吃痛捂住腹部，“疼！”
“你知道疼就好。”蘇棠瞪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梁繕弦快步跟了過去，伸手拉她：“棠棠，棠棠你先彆生氣，你聽我說嘛，棠棠……”
蘇棠甩開了他的手，拉開車門坐進車裡，餘怒未消道：“你知道他之前是個軍人吧？”
“知、知道吧？”
“那你知道他的腿是怎麼傷的嗎？你又知道他為了成為一個合格的軍人，身上有多少傷嗎？”
“這我怎麼知道？”
“對，你什麼都不知道！你就是個腦子空空虛度人生的公子哥，我還能指望你能知道什麼？”
“我……”
梁繕弦後半句想辯解的話被她哐當一下砸上的車門聲打斷，他撐著傘怏怏站在雨中，看著載著她的車駛離自己的視野範圍。
沉吟半晌，他掏出手機，撥通了鐘茉念的電話：“跟你打聽個事。”
*
【棠糖：已到酒店。】
【海：早些休息。】
【棠糖：頭上的傷怎麼樣了？有沒有處理一下？】
【海：處理過了，小傷。】
馮海錚邊回手機消息，邊刷房卡推開了酒店房門。
往裡走了沒幾步，瞥見房內有人影晃動，他警覺抬眸：“周秘書？你怎麼在我房裡？”
手拿藥箱正準備往桌上放的周景妍聞聲回頭，立馬站直了：“我聽蕭助說您受了點傷，給您拿了藥箱來。”
“嗯，”馮海錚看了眼她手裡的藥箱，“你放那就行了。”
“馮總，需要幫忙嗎？”
“不用。時間不早了，回房休息吧。”
“好的，馮總。”
“對了，還有個事，”馮海錚叫住了行至門前的周景妍，“以後不要隨便進我的房間。”
周景妍暗鬆了口氣：“抱歉馮總，下次不會了。”
出了房門，她快行了幾步，走去樓梯間。
找了個監控死角，她左右觀望了一下，確認周圍沒人，這才把藏於袖中的帕子取了出來。
她似捧著寶貝般雙手捧起那方沾血的帕子，放置眼前滿心歡喜地欣賞了片刻。旋即仔細捋平帕上的褶皺，折疊整齊，收進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