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二章(1 / 2)

王筀鵀以西伯侯府府上人的性命做要挾,西伯侯姬昌不得不對她服軟。她一麵出手將禁製姬昌說話的法術解開,一麵笑著說道:“其實隻要侯爺你老老實實的,不生事的話,我不會對府上的人出手的。我之前都已經和侯爺說了,我此行並不帶惡意。”

姬昌身上的法術被解開之後,他心有餘悸的摸了摸喉嚨,忌憚而又防備非常的看了王筀鵀一眼,想要開口說什麼,忽然又想到了什麼,隻是冷哼了一聲,然後就坐在那裡,宛如木雕一般,不說不動起來。

看著他這個樣子,王筀鵀搖頭笑道:“其實侯爺你這是何必。你擺個臉色出來,結果氣到的,隻能是你自己。我潛進來,不過是因為你的名聲,趕在你過世之前,見見你。我們倆坐在這裡好好的說會兒話,隻要侯爺不弄那些幺蛾子,我這個人的脾氣還是很好的。”

姬昌冷笑道:“脾氣好?這可是我今天晚上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如果你的脾氣還算好的話,那麼剛才要對我家人出手的又是誰?那算是什麼?”

“因為這一切都是有一個前提的,我要保證我自己的安全,我不想我的潛入被第三個人知道。”王筀鵀神色淡淡說道:“侯爺想叫人進來,而我不想暴露,也不想殺人,因此無奈之下,隻好出此下策。幸好,這招還有點用,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拿侯爺怎麼辦了。畢竟你現在的情況特殊。”

“姑娘牙尖嘴利,反正怎麼說,怎麼是。我自愧不如。”姬昌雖然嘴頭認輸了,但是到底心有不甘,冷笑一聲,語帶譏諷的說道:“刀把子在姑娘的手,架在彆人的脖子上,然後反而說自己的不得已,這樣的道理,我還是第一次見。”

“誰讓侯爺不肯乖乖配合呢。”麵對姬昌的諷刺,王筀鵀不惱不怒,神色平靜的說道。她調整了一下坐姿,好整以暇的看著姬昌,笑道:“世人對妖怪多有偏見,我也知道侯爺對我妖怪的身份很是厭惡……”

“錯,我厭惡的不是你妖怪的身份。”姬昌打斷她:“我隻是厭惡你們潛入朝歌,進宮迷惑大王,為非作歹,殘害忠良,濫殺無辜,敗壞成湯傳下來的幾百年的基業。”

聽了他這話,王筀鵀忍俊不禁,卟哧一聲笑了起來。前仰後合的笑了好大一會兒,她抹去眼角上因為大笑而留下的淚水,輕挑著眉,用一種有些不可思議的語氣說道:“你厭惡我竟然是因為這個?我以為你應該感謝我們才是。”

“感謝你們?”姬昌用一種你瘋了吧的目光看著她,滿臉的不可思議,語氣咄咄逼人,譏諷的說道:“是我聽差了,還是你說錯了,我應該感謝你們?平白無故的我感謝你們做什麼?你們做了什麼值得我該感謝的事情?”

麵對他的嘲諷和質問,王筀鵀笑了一下,一臉認真說道:“我沒說錯,侯爺你也沒有聽錯,你當然要感謝我們了。因為如果不是我們迷惑了紂王,使紂王沉湎酒色,遠君子,親小人,從而做出‘聽信讒言,廢薑皇後後位,不僅致皇後死於非命,並且連親生兒子都不放過,輕棄國本,不顧嗣胤,忘祖絕宗;造炮烙殺戮大臣,阻臣子忠諫之口;誑詐諸侯入朝,將東伯侯薑桓楚和南伯侯鄂崇禹,不分皂白,無故誅殺,一碎醢其屍,一身首異處,失信於天下諸侯,絕君臣之道;設蠆盆,吞宮人之肉;建酒池肉林,造鹿台廣施土木,耗儘天下之財;’等等肆行不道,殘虐百姓的舉動來。若非如此,殷商又怎麼會變成現在天愁民怨,天下叛之的局麵,西岐又怎麼可能有機會取而代之?”

聽到前麵王筀鵀曆數被她們所迷的紂王所做之事,姬昌滿臉嘲諷,冷笑著說道:“你竟然如此厚顏無恥,這些惡行,你有臉說,我還沒臉聽呢。你怎麼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聽你這話,似乎也知道這些事是不對的,既然你並不是一點善惡是非的觀念都沒有,那麼為何還要做出這種不容天地的行為來呢?”

對於姬昌將主要罪責歸咎於她們身上這種情況,王筀鵀早已經放棄,不再妄想著說服他,因此也沒和他爭辯什麼,沒有搭理他,自顧繼續說著自己的話。見王筀鵀不理會他,繼續往下說,他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嚷嚷著:“停,停,停!不要說了,你好意思說,我不好意思聽,我還嫌汙了我的耳朵呢。”

儘管他捂住了耳朵,不過並沒有什麼效用,王筀鵀的聲音依然非常清晰的傳入他的耳中。無奈之下,他放下雙手,正要開口說什麼,忽然聽到了她後麵這句話,神色一變,忙不迭的否認道:“胡說八道什麼,這是汙蔑,完全是汙蔑!我姬昌一生行事自認,俯仰無愧天地,忠心耿耿,對殷商一片丹心,從生至死,一輩子都是殷商的臣子,不會有任何改變。”

“是不是汙蔑,你心中應該有數?”看著姬昌擺出一臉激憤,大義凜然的模樣,王筀鵀笑了。她將手舉到眼前,端詳著纖細的手指,仿佛要看出一朵花來似的,搶在他開口之前說道:“其實侯爺你是不是忠心殷商,是一位大大的忠臣,還是心懷叵測的奸臣,你的心是紅的,還是黑的,我一點都不關心。”

搖晃著雙手,阻止姬昌開口,“侯爺先彆急著反駁。我這話也不是無的放矢。”她看著姬昌,似笑非笑的說道:“至於我到底是不是信口開河,還請侯爺聽了我的話,再下結論的好。不然,最後被打臉的時候,省得侯爺下不來台,若是因此而出了什麼事,可就糟了。”

她輕歎一口氣,說道:“其實我相信侯爺一開始對殷商確實是一片忠心來的。畢竟,就算有野心滋生,也得有土壤呀。而大王剛繼位之始,朝中文有丞相商容,亞相比乾;武有太師聞仲,鎮國武成王黃飛虎;這些人,文足以□□,武足以定國。在這幾位忠臣良將的帶領下,殷商呈現出萬民樂業,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四夷拱手,八方賓服,八百鎮諸侯儘朝於商的局麵。這個時候,想取殷商代之,完全是不自量力,做白日夢。而侯爺顯然不是這種不智之徒。”

頓了一下,她笑道:“隻是很可惜,天資聰敏,勇武過人的大王並非像臣子們所寄予厚望的那樣,是勵精圖治的‘武丁第二’。連同先王在內,都看走眼了,他本質上其實是一個貪花好色,貪圖享受之人。因此,在登基之後,從一雙象牙筷子開始,大王漸漸的暴露出了他的本性。隻是那個時候,朝中有商容、比乾、聞仲等一大堆忠臣良將在,雖然大王行事有些荒唐,但是在這些能乾的臣子們控製下,朝堂上的局麵還不至於失控。”

王筀鵀嘴角泛起了一絲譏諷的微笑,“奈何君是君,臣是臣,到底君臣有彆,身為臣子的就算再能乾,也無法把君主的事情全都包攬下來。有些事,做臣子的終究無法是無法替代的。因此才有了大王在去女媧宮祭拜的時候,見到女媧娘娘的花容月貌,色迷心竅,不僅起了淫心,竟然還題詩調戲女媧娘娘之事。”雙手一攤,做出一個無奈的姿勢,歎道,“當君王的自己作死,做臣子的又有什麼辦法?”

看著聽她說話,靜默不語的姬昌,她伸手捋了一下鬢角的邊發,說道:“之後發生什麼事,就不用我說了吧,侯爺你應該都知道。”

儘管話這樣說,但是她還是繼續講述了起來,“大王從女媧宮回來之後,就要在民間選美,雖然暫時被丞相商容給勸住了。其實大王並沒有死心,因此在各路諸侯朝商的時候,想著由過各地諸侯來操作此事。畢竟,當時,丞相商容阻止他的理由,擔心他這麼做,會有失民望,所以大王想出了轉嫁罪名到各路諸侯身上的主意。隻是他這一想法,又被丞相商容給阻止,無奈之下,他隻好問計於費仲。費仲雖然想著討好大王,但是也不敢得罪商容這樣的三朝老臣。幸好,讓他想到了冀州侯蘇護之女蘇妲己生的天香國色,因此將她在大王麵前舉薦了出來。……”

“哼!”姬昌冷哼一聲,一臉憤恨,插口道:“若不是費仲這種隻知道蠱惑聖聰,諂言獻媚於君王的奸佞小人,又怎麼會將你們這幫妖孽引進宮去,從而給了你們迷惑大王,敗壞殷商基業的機會!”

對此,王筀鵀和他持有相反的意見,冷笑一聲,說道:“如果大王不起色心,費仲就算是把天上的九天仙女都引下來也沒用。究其原因,問題還是出在大王的身上。”

見姬昌滿臉不服,王筀鵀知道,他這又是把罪責歸咎到了費仲的身上。她明知道和他爭辯到底主要罪責是誰的這個問題沒有意義,但是還是忍不住嗤笑一聲,譏諷的說道:“又不是懵懂無知的小孩子,沒有判斷能力。大王都那麼大的年紀了,並且是從小受先王和眾多良師教導長大的。身為一國之君,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他心裡自當有數,若是彆人說什麼,他就是什麼,估計也輪不到他來繼承殷商的王位了?沒道理,大王成人這麼久,竟然越活越回去了,現在的表現,仿佛是還沒斷奶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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