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少年與陰暗(2 / 2)

“怎麼了?”薛業趕緊揉臉,“我臉臟了?”

“沒有。”祝傑仍舊伸手撩劉海,隻不過無名指在薛業的額頭輕輕帶了一下,蹭著皮膚過去,“薛業你丫是傻逼麼?我他媽說沒說過不能去彆人家裡!”

薛業被剛才輕輕一蹭給蹭懵了,說不好什麼感覺。“我是。”

“大晚上背書包乾嘛?”祝傑單手往後滑,拇指食指間的虎口卡在他後腦勺按住不動。

薛業立馬皺眉頭,操,問這麼突然。其實是想找個廉價賓館住一宿,宿舍裡待不下去了。

“編理由呢?”祝傑認真地看著他。

“沒有。”薛業又一次把問題成功跳過,“聽室友說成超丫道歉了,傑哥你真牛。”

祝傑的眉頭從緊皺到遲緩舒展。

冥府之路留香短,濃成這樣是剛噴上。

“攝像頭是成超安的,為了防你,打了女朋友一頓不解氣再誣陷你泄憤。現在那女的一口咬定是你勾引她,說你暗示她,挑逗她。能耐啊,一個多月不收拾你都學會挑逗女人了。”

薛業心裡狠狠一緊:“不可能。傑哥你信我,我不可能勾引她,我……”

“明天再說。”祝傑揉著他脖下凸起的脊骨,“上樓收拾一下,給你換宿舍。”

“換宿舍?”薛業謹慎地問,“傑哥你知道了?”

知道了?又怎麼了?祝傑心裡打問號麵上不露痕跡。“嗯,你怎麼想的?”

薛業動了下僵硬的肩出神。“沒怎麼想,讓我搬就搬唄,反正我也住不慣集體宿舍。沒空床位更好,我在學校附近找個合租的……”

“薛業,就你這幾斤幾兩還想和彆人合租?你他媽跟男的住還是跟女的住?”祝傑教訓人似的拍了他兩下臉,“上樓收拾,有床位。”

“能不去嗎?”薛業抗拒。

“能啊。”祝傑不露聲色,“體院的床位,跟我睡一宿舍。”

薛業心跳加速,呼吸困難,腎上腺素衝破血管在皮膚下橫行。

“滾上去收拾,床上用的不拿了。”祝傑接過他的書包,“過時不候。”

心臟要跳出胸腔咚咚咚震得駭人,薛業經曆著一場從未有過的淩亂,震得脖子麻。

祝傑煩了。“不想去?”

“想,想啊。”薛業雜亂無章的呼吸緩過來,掉頭就跑,“我馬上,我很快,傑哥你等我。”

陶文昌看著趙明空出來的床位沉默不語。有錢真好,有錢能使野逼上大學,有錢能讓野逼跨院跨係給薛業換宿舍。

不知道祝傑找了什麼關係,中午成超的態度明顯慫了,開始有道歉抽身而退的意思。白隊通過學生會施壓要求公開道歉,雙管齊下,成超直接啪啪打臉死得徹底。

可薛業算是徹底紅了,再道歉也補不回他的名譽。

白隊也沒有嘴上說的那麼克製,陶文昌觀察他下午雷厲風行的手段,認真懷疑他喜歡薛業的可能性。

祝傑這個野逼更是想一出是一出,從陶文昌知道他高中書包裡天天放板兒磚開始,就明白地球人已經沒法阻止他抽風了。晚飯時還好好的,晚飯後又從操場消失,打通關係給薛業換宿舍。

這家裡得什麼條件啊,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問。

身為一個純直男越來越看不懂他們的騷操作了,陶文昌歎氣,直男可憐,直男沒人權。

東校區,體院新宿舍樓,薛業第一次靠近很緊張。“傑哥,我是新聞係的,住你們體院行嗎?”

祝傑沒回答而是拎著他可憐的小塑料盆往前走。薛業閉上嘴,正好撞上一群赤膊的體特生在樓道比撐牆俯臥撐,不免多看了兩眼。

吵鬨,嘈雜,這才是他從小習慣的環境。

“給我看路。”祝傑掰著他的下巴將薛業的臉扭正。

“哦。”薛業繼續跟上順便思考如何與傑哥室友相處。爬4層樓,邁進412的門直接傻了。

宿舍非常新,每人都有衣櫃衣櫥,下鋪是書桌。體育生運動量大排隊洗澡來不及,配獨立浴室。環境是真的好,隻是……全是上鋪,自己爬上去挺費勁吧。

陶文昌正在負重提踵,放下了杠鈴。“謔,東西夠少的,兩個袋子就拎過來了。怎麼,高興傻了?”

“你怎麼也在?”薛業脫口而出。

“我和祝傑一宿舍我他媽當然在了。”體育生毛手毛腳,陶文昌直接把薛業按牆麵撓癢癢製裁,“你丫到現在才知道我是你傑哥室友?太不仗義了。”

薛業頓時慌了。運動員不怕餓、不怕累、不怕疼,他怕癢。以前兩個師兄就是知道他怕癢癢經常按著鬨他。

“你麻痹……陶文昌我跟你丫急了啊!”後腰又癢又疼薛業翻身失敗,“你……你彆鬨……滾!”

“來嘛!晚上一起洗澡,昌哥給你搓背。”

“滾啊……彆……我他媽真揍你了!”

“來,哥們兒今天頂著雷支援你,發微信也不回,也不說聲謝謝!”陶文昌終於找到欺負薛業的樂趣,鬨著鬨著砍袖運動背心的領口位移露出一塊異常明顯的疤,“來來來,昌哥看看你身上有什麼,操,讓狗咬了是吧?”

“陶文昌。”祝傑麵色冷硬,伸手將薛業快被撩飛的背心往下拽,“彆碰他,除非活膩了。”

陶文昌立馬退後一步,舉起雙手以示清白。“沒活膩,我還想在花花世界裡追逐自我勇敢愛呢。不過咱倆出去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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