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食(1 / 2)

“老楚,你自個兒算算,你們家有多少東西,打算怎麼分,給了楚越多少,接下來打算怎麼弄?”

老支書發話,楚立山自然是沒有不回答的。但是他一個大男人,哪兒知道那麼多的零七八碎的,家裡的大頭錢財,多數還是握在楚老太的手裡麵的。

“家裡就那麼幾間房,都在那邊兒了,剩下的我是不知道,都在我們家老婆子手裡。”

“那楚老太太,你說。”

“家裡現在糧食也就將將夠吃,存的錢您也知道,是要給老三娶媳婦兒的,除了這點兒,是真的沒錢了!要不然,您說我怎麼會起了送走一一的心思呢。”

人一多,楚老太變得倒是快,馬上就由一個潑辣老太,變成了可憐巴巴孤寡老人,還跟安老支書哭起了窮。

“你們家四個壯勞力呢,過得應該還算可以吧。”安老支書不參與分糧,對這些自然也就不是很清楚。

安滿穗倒是知道,但是上次分糧都是老早之前的事兒了,村裡那麼多人家,一時間他也有些想不起來。

“壯勞力多,可是家裡麵吃飯的更多啊!”楚老太太繼續哭窮。

楚越從楊彩秋的身邊站起來,冷笑一聲:“沒錢沒糧,你說出這樣的話也不怕閃了自己的舌頭。”

“彆往遠了算,就往近了算,去年,我一個人,拿了小三千個工分,換了快兩百斤糧食還有二十塊錢,手裡沒錢,你自個兒信嗎?”、

楚家的到底又多少糧食楚越確實知道的不是特彆的清楚,但是原主的記憶有一點確實靠譜的,那就是,他拿的工分換了許多的糧食和錢。

“那也是給家裡的,是你交的夥食費!楚家就沒有吃白飯的,你乾活兒,人家也乾活兒1!再說了,當初分家的時候,不是給你糧食了嘛!你彆不依不饒啊!”徐愛芳見這個二弟說話在理,立馬胡攪蠻纏。

笑話,楚家的一切現在都是緊著他們大房來的,楚越從楚家分東西,那就是在徐愛芳的心口上割肉啊。

“去年,我一共在地裡乾了二百四十多天的活兒,每天拿滿十公分,順便還把楚超和媽的工分拿一半,剩下的人加起來,一天的工分勉強能和我還有彩秋的一樣。”

“分家出門,你仗著我昏迷,就給了一袋子的土豆讓我們直接來了年久失修的老房子。”

“誰家夥食費也沒有交那麼多的,更何況,我掙來的糧和工分,壓根就沒進過我的肚子。”

“今天,我還就不依不饒了。”

不止是為了他自己,為了楚一一,更是為了死在田埂上麵的原主。不該要的,他不要,但是該要的,一定得爭。

“呦呦呦,我說呢,為啥這楚家倆小孫子養的那麼胖,敢情是吃了老二的糧食啊。”

牛二嬸嘖嘖兩聲,諷刺楚老太,“人好的時候把人當牲口用,不好的時候一腳踹出門,你這還是農村老太太,怕是過去的地主婆都沒你那麼能剝削人的!”

安滿穗輕咳一聲:“彆什麼有的沒的都說,這詞兒能亂用嗎?”

雖然聲音嚴肅,但是語氣和緩,顯然是沒有真的教訓牛二嬸子的意味在。

“誰家壯勞力不乾重活兒?他娘的,你們一群婆娘懂個屁!”見裝軟弱不行,楚老太索性恢複自己的潑辣本性。

“壯勞力是乾重活兒,但是不是讓你當牲口用的。你讓二兒子乾重活,你們家老大呢,估計現在還在炕上躺著呢!”

“是啊,也不對,沒準兒現在跑哪個寡婦的門口獻殷勤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

“唉,打楚越小的時候你就不待見,現在長大了還是不待見,沒見你這麼當娘的。”

圍觀的鄉親們你一嘴我一嘴,楚老太太隻長了一張嘴,罵來罵去也沒占上風。

一群婦女吵得不可開交,安老支書用拐杖重重的敲了幾下地板,才讓這些人安靜下來。

“行了,具體的我都知道了。楚老太太,你照實說,楚越說的對不對?”

楚越去年在田裡乾活兒多賣力,都是有目共睹的,楚老太否定也否定不來,隻能撇著嘴認下。

“那既然這樣,你們家的糧食,起碼要分給楚越四分之一。還有其他的零七八碎的,也不能沒有這孩子的份兒吧。”

“糧食不都是分了嘛!”楚老太不依。

“一袋子土豆能叫分了?糊塗!楚立山,你怎麼看?”安老支書懶得和她打交道,把視線轉向了正在抽旱煙的楚老爺子。

這可是老支書,現在大隊長又是安滿穗。這倆人今天擺明了是向著楚越的。

雖然說他們這算是家事兒,但是已經傳到公社了,這些天,楚老爺子一直覺得有人對自己個兒指指點點的。

他想的明白,要是今天真的把這事兒平了,往後就沒有這一段的閒話了。他活了半輩子,還是要臉的。

想到這兒,楚立山抽了一口旱煙,沉聲說道:“就按老支書說的辦,家裡麵的糧食,我去拿四分之一分給老二,鍋碗瓢盆不好分,我直接讓老婆子折成錢給他。”

上道兒,安老支書滿意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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