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秋玉的堅持下,子福、子祿、子晴還是匆匆出門了,子晴本有些不想去,太遠了,光靠走路實在吃不消,子福哄著她說道:“好妹妹,去吧,要不哥哥沒意思,你不就怕過獨木橋嗎?哥哥背你。”
子祿也在一旁勸道:“妹妹要是走不動了,二哥拉你。”
這兩年家裡的條件好,子福的個子也竄起來不少,背著子晴走一段路還是可以的。子壽就沒讓去,還是太小,說是六歲,才四歲半不到,沈氏也不放心。到了老房那邊,除了子萍,還有燕家的三個毛和桂英,一共九個人,浩浩蕩蕩地出門了。
也不知走了多久,上山的路子晴實在走不動,子福拿了根棍子在前麵拽著她,子祿還時不時從後麵推她,下山的時候倒是一路小跑,穿過山腳的村子,幾個人迷路了,不知該走哪個方向,互相埋怨了半天,矛頭都指向秋玉,誰叫她是長輩呢。
子福和大毛找人問了半天路也沒明白,子晴覺得不遠就該到獨木橋了,就問路邊的一位曬太陽的老婆婆:“婆婆,我們要去橋村,就是從這過去沒多遠有條河,水很深,是根獨木橋過去的。”
一說這個人家就明白了,指了道,幾個人來到獨木橋跟前了,大毛、二毛、三毛一出溜就過去了,然後在橋上故意蹦躂,弄得橋身顫抖起來,嚇哭了子萍,被秋玉罵了一頓才作罷,好在子福背著子晴和子祿走在最後。
到了橋村,遠遠的就看見夏玉在門口張望,穿的仍是她出嫁時做的紅棉襖,她家的房子基本算在村頭,子晴見院門上貼著綠色的對聯,親家阿公去年還是沒熬過秋天就走了,難怪二姑爹過年沒上門。
大家進門說了聲:“恭賀拜年。”夏玉給每人一文錢當壓歲錢,桌子上擺好了茶碗,客人進門就沏茶,夏玉端出一笸籮的乾果茶點,大家坐著吃了些茶水,還沒等肚子消化呢,夏玉就收了茶碗,從蒸籠裡端出十個小碟擺在桌子上,每個碟子都是些精致的葷菜,有臘雞、臘鴨、臘豬舌,臘豬腰子、臘豬肉、臘牛肉、還有二碟鹵菜,豬頭和豬尾,最後是一碟鹹雞蛋和鹹鴨蛋,樣數很全,不過每碟的量都很小。
子晴估計她也是傾儘所有了,不管怎樣,至少比大姑家做的好多了,聽大娘和娘說話,十多年了,大姑家不花錢的飯還真就沒吃過。
因為沒有大人,也就沒有上酒,一人上了碗湯麵,還每人臥了個荷包蛋,三個毛一到桌子上,還是那副德行,把肉菜一個勁地往嘴裡塞,秋玉看得心疼,一個勁地說:“少吃點,少吃點,那是你們姨爹用來待客的,你們給吃光了,姨爹家再來客人拿什麼待客?”
這個子晴還真知道,不說古代,就是現代,聽子晴的老媽老爸都說過,過去家裡窮,招待客人的肉都是切成薄片擺在上麵做樣子的,客人都自覺地不去夾肉吃。
姨爹在一旁憨厚地說:“吃吧,吃吧,做了就是吃的。”
“就是,人家姨爹都沒說什麼,又不是吃的你家的。”大毛很不滿地橫了他小姨一眼。
“跟你們出來真是丟人,八輩子沒見過吃的似的,我下次再也不帶你們出門了。”秋玉生氣地說道。
下了桌子,夏玉說道:“你們這會閒著,要不去村口的祠堂前麵玩,那裡有好多人,有遊戲的,也有耍錢的。”
二毛一聽就要出去,秋玉攔不住,又不放心,也說過去看看熱鬨,大家都出來了。
子晴看橋村的祠堂比他們曾家的大多了,門是關著的,門前有一大塊的空地,儼然一個小型的廣場,三個一堆,五個一夥的,有下棋的,有耍錢的,有做針線的,有聊天的,還有端碗吃飯的,有看熱鬨的,有叫好的,比子晴他們東塘村集中多了,夏玉說是因為橋村就一個姓,不像東塘有五六家姓氏,人心肯定就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