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曾瑞祥神色沉重從學堂回來,一進門問沈氏:“子祿考試時有沒有去過大哥那?”
沈氏說道:“沒有,大哥的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又冷又硬,三年了,連爹娘都不回來看一眼,我們要去了還不是找不自在?怎麼,有事嗎?”
“今天仿佛聽村裡一孩子說,大哥家的子荷沒了。也不知真假?”
沈氏聽了唬一跳,說道:“不能吧?什麼時候的事?這麼大的事情,爹娘都沒通知,哪能當真?爹娘要知道咱還能不知道,準是你聽岔了。”
曾瑞祥想了想,說道:“好像是前段時間安州痘疹出事的,是大嫂的娘家那邊傳出來的,多半十有**就真的了。要不吃過中飯咱倆雇車去看看,雖說他做事絕,不像個大哥的樣,可這麼大的事情我們要知道了,不去一趟我心裡也難安,你就當陪陪我。”
“去看看也行,怎麼也是你大哥。你也彆傷心了,未必就是真的,再說,前段時間咱家還兩個孩子出痘呢,哪裡還顧的上彆人?”沈氏安慰道。
誰知等到天黑了,曾瑞祥和沈氏也沒回家,大家的心裡都很著急,快十點的時候,子祿說想去老房那看看,剛打開院門,就看見曾瑞祥扶著沈氏回來了。
子晴看見父母辛苦的樣子,感覺很不好,忙弄了點飯食,燒好了熱水,等他們梳洗好,子晴剛想問什麼,曾瑞祥擺擺手,說:“都睡覺去吧,爹爹今日累了,有什麼話明日再說。”
子晴和子祿隻好回屋,一夜無話。
次日一早,曾瑞祥已去學堂,沈氏仍未起床,子晴深覺呐罕,忙進屋探視,沈氏正躺在床上默默地流淚。子晴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忙問:“娘,您到底怎麼了?可彆嚇我,有什麼你說出來,千萬彆氣壞了自己的身子,您忘了二姑是如何生病的嗎?”
沈氏抬手抹了把眼淚,子晴趕緊找手帕遞上,這時,何氏和子祿聽見子晴的呼喊也趕忙進來了。子晴端上一杯水,沈氏喝了一口,這才把昨日發生的事情一一道來。
原來,昨日曾瑞祥夫妻倆趕到曾瑞慶家,周氏一見他們分外眼紅,連話都不說,上來就要關門攆他們走,沈氏被推了個趔趄,曾瑞祥扶著她站穩後,忙問道:“大嫂,為何攆我們,總該有個理由?你們三年不回家,我們可是誠心誠意地來看你們的。”
周氏聽了怒喊道:“還要什麼鬼理由,你家的子雨終於克死了我的子荷,你家子雨命硬啊,我的子荷躲來躲去還是躲不過,我的子荷那麼乖巧,她六歲還不到啊,就這麼沒了,這造的什麼孽啊?叫我如何活下去啊,我的子荷啊。。。”周氏邊說邊坐到了地上,拍著大腿哭嚎。
沈氏聽了周氏的嚎叫,忍氣問道:“大嫂,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倒是說出來啊,子荷沒了,是何時的事?為何我們都不知道?前些日子鬨痘疹,家裡的兩個孩子都感染了,我一直忙著照顧,也沒出門。”
周氏聽了開始哭訴,原來,子荷先在外頭感染了痘疹,周氏怕唯一的兒子被傳染了,隻好把子荷一個人鎖在偏屋裡,因為以前子晴就是因為出痘被他們關進了豬圈,每日送些吃食,幾天後放出來,依然活蹦亂跳的,所以他們也沒太在意,畢竟就周氏一人,分身乏術,根本照顧不過來。子荷撐了三天就走了。
周氏那幾日抱著兒子,也不敢出門,眼淚都流乾了,曾瑞慶把子荷安葬了,誰知東西沒清理乾淨,子全還是感染了,周氏衣不解帶地侍候了十來天,曾瑞慶忙著請醫問藥,誰也沒想到通知老爺子和田氏。等子全從鬼門關轉一圈回來,周氏又是忙著去廟裡上香謝佛,誰知被路過的一個算命的拽住,說周氏家裡還會有血光之災,他有破解之法。
周氏聽了如同晴天一個霹靂,嚇得三魂去了兩魂,半日才想起來問破解之法,最後送上了足足一兩銀子,算命的才說:“你曾家近親之人,運勢太旺,一直壓製你這一房,要想破解,為今之計,隻有斷絕來往,遠離他們,等你兒子成親之後,方可再次走動。”
周氏回到家中,再三的跟曾瑞慶哭訴,兩人都同意了不再和曾瑞祥一家來往,本來子雨命硬就克著子荷,萬一子全再有個好歹,他們倆也活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