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玉是三天後才過來的,子晴正在和曾瑞玉商量康莊那邊的事情,因康平不在家,子晴委托給曾瑞玉了。
曾瑞玉一走,夏玉說道:“子晴越發能乾了,又買了這一大片的荒地,收拾的怎麼樣了?我怎麼聽你說,直接把豆莢摘了,要把豆杆直接燒留在地裡肥地?”
“瞎折騰吧,荒地也不肥,豆杆也沒多高,還不如留在地裡燒化呢。對了,二姑,聽說你這次生病和大姑有關係,到底怎麼回事?大姑怎麼想到和子萍搭夥做生意?他們不是一直不對付嗎?”子晴對這個問題確實想不通,依曾瑞慶和周氏的性子,那是一星半點也看不上玉一家,都恨不得不來往才好呢?而且,這兩家的個性,誰也不是能吃虧的主,還不得三天兩頭為了點蠅頭小利打得不可開交?誰敢借錢給他們?打個水漂還能聽見響呢?
“我也說不清楚,前半個月,你大姑和大姑爹帶著桂英特地來我家了,桂英好像定了十月初八的好日子,你大姑的意思是家裡實在拿不出銀錢來給桂英置辦嫁妝,男方家也是窮,又不想委屈了孩子,想跟我借十兩銀子。十兩銀子我倒是有,可是說實在的,這些年,要不是你和你娘那貼補我,我也攢不下這點銀子,我有些猶豫,說實在的,咱們鄉下人家成親,有多少算多少,何必非要打腫臉充胖子呢?”
“你借了?”
“沒有,我這一意意思思的,你大姑爹就說,‘我知道你這幾年攢下了點銀子,不如,你拿出來給大毛幾個開個鋪子,大毛可是想死了能有個自己的鋪子,做了這麼多年的夥計,對開鋪子做生意那可是清楚得很,說起來一套一套的,還有三毛,不也在安州城裡打短工,四毛也閒著,多好的機會,夏玉,你也知道大姐家的日子,可真是吃了上頓愁下頓,你就當你拉拉你這幾個外甥,掙了銀子立馬連本帶利還你。橫豎你這有什麼事情,還有二哥一家肯看顧你,你也不等銀子使,你還愁什麼?’”
“我大姑還真好笑,從我家擠不出東西來,從阿婆那也擠不出銀子來,改你家了?她倒是打的好算盤?”子晴說道。
“我本來還有點鬆動,借給桂英點銀子做嫁妝,畢竟她的歲數也不小了,女人這一輩子就嫁這一次,誰不想體麵些?可後來聽你大姑爹說的那番話,我心裡覺得這事不靠譜,沒個我一病了,要銀子使的時候,還真能找你和你娘來?然後告訴你們,我的銀子讓大姐拿去了,我成什麼了?所以我就沒同意,你大姑和桂英就開始哭訴,在我家哭了有半天,數落我,說我小的時候,她怎麼帶大我,我生病了,怎麼照顧我。我又是個嘴笨的,不會回嘴,隻會心裡生氣。唉,有時,也覺得你大姑可憐,就算她再不對,可也畢竟是我親姐,我心裡真難受,我知道,我有今天全靠了你們,可他們這樣,我心裡還是不落忍。子晴,我也不知道怎麼辦好?”
子晴知道夏玉心裡的糾結,她的個性跟曾瑞祥一樣,善良而軟弱,畢竟,她不像曾瑞祥,和玉有了那些矛盾衝突,姐妹之間的關係原本就比兄妹之間親近一些,所以,夏玉的糾結子晴倒是理解。
“那天你接我回娘家,我才知道子萍的老公也想開鋪子,兩家都沒有本錢。你大姑先托你阿婆來跟你爹開口借,沒想到你爹沒同意。後來就想到了幾家湊錢,你大姑出一些,你大娘出一些,我出一些,你小姑出一些。你小姑不出,說沒錢,有錢也不借,還私下叮囑我不要借,說這幾人做事沒一個靠譜的。他們才想到跟你開口,所以,我才會打發你趕緊離開,萬一你大娘開口了,我擔心你不好拒絕。”
“我有什麼不好拒絕的,阿婆和大娘已經找過我了,不過,阿婆沒說有大毛的份,隻說有三毛和四毛。二姑,我知道你心裡不忍心看著大姑一家吃苦,可是,大姑一家這些年若是安安生生地種地,也絕到不了今天這地步,他們不就是仗著我阿公阿婆偏心,能養著他們嗎?我實話說了吧,如果,二姑,你也跟阿婆一樣,拿著我們的銀子去貼補大姑一家。那麼,你以後若有什麼事情的話,我們不會再伸手了。你也知道,我們兩家的關係如果不是看在阿公阿婆的麵上,早就斷交了。”
夏玉聽了忙點頭,說道:“我知道這些,若說這些個兄弟姐妹裡頭,誰是真心疼我的,我還能不明白?可恨我就是做不到他們這般的心硬,才把自己氣病了。算了,不說這些,你小姑該生了,隻怕就在這一兩日,她如今的日子可是好過多了,有你幫襯,你小姑爹不用出門,既能掙了銀子又能看顧家,謝謝你,子晴。”
正說著,劉氏和陳氏都帶著孩子過來了,一進院門劉氏就說道:“子晴,今兒你家有什麼好吃的,爹、娘帶著小妹去看外婆了,我和你二嫂就準備到你家來蹭飯了,可說好來,不許糊弄我們,讓王婆婆撿幾個拿手的做。”
“你看你們幾個相處的多好,有說有笑的,都跟姐妹似的。那會,咱家可沒有這融洽,都是窮的鬨得。”夏玉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