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林康平帶著子晴回晴園,書睿一見到子晴,嘴一撇,立時哭了起來,邊哭還邊往子晴胸前拱,子晴之前已經喝了回Nai藥,孩子見拱了半天也不似往常,又哭了起來,子晴隻好端起小藍預備好的羊Nai,喂了孩子幾口。
林康平打發林安去請沈氏他們過來吃野雞和野兔,林安笑嘻嘻說道:“爺,NaiNai,昨日大姑太太家的婚禮果真辦砸了,你們不曉得有多熱鬨,新娘家的幾個哥哥太彪悍了,大姑太太家也算遇到了對手。”
林安跟著子晴也兩年了,自然知道玉一家的為人,加上林康平還特意叮囑過他們,玉一家來了不用報,直接想法打發走。所以,才會破天荒地跟子晴說起主家的事情。可惜,子晴一心在孩子身上,沒注意到林安的措辭,“果真辦砸”是什麼意思。
林康平看了林安一眼,也沒說什麼,林安一抓腦袋,明白過來,忙跑了。
這裡子晴瞋了林康平一眼,笑道:“還是一個孩子呢,你何苦嚇唬他?”
“已經不小了,做下人的最忌諱的就是議論主家的事情,說習慣了難保不到外頭說,保不齊什麼該說不該說的都往外倒。家裡以後還要買人,沒點規矩怎麼成?”
子晴一想也是,便放下了這個話題,倒是對林安說的事情有了幾分興趣,不管怎麼說,能看到玉一家吃虧,總是件令人高興的事情。
好在沒一會沈氏就和何氏還有子雨過來了,沈氏進門還有幾分氣惱之色,子晴忙接了她們進了西邊屋子的羅漢床,一邊歪著一邊吃些茶水,打發子雨出去做點彆的事情,沈氏才把昨日的事情娓娓道來。
昨日玉家的婚禮隻是曾瑞祥和沈氏兩人去了。打年初開始,沈氏拘著子雨不讓輕易出門,一則子雨年歲大了,二則孩子長得不錯,比子晴差不了幾分,怕外人看見了有那不懷好意的惦記了去。
原來,三毛的媳婦果真是有了身孕,燕仁達和玉認為女方也隻能嫁給三毛了,不然就等著身敗名裂和家族蒙羞,所以,原來說好的二十兩銀子的聘禮,燕仁達自然不肯掏了,草草湊了五六兩銀子的東西上門,以為女方不論如何也是丟不起這個臉麵,隻能吃了這個暗虧。
誰知,女方根本不買賬,打定了主意不上花轎,要丟臉兩家一塊丟好了,橫豎燕家還有好幾個沒有成親的弟弟妹妹,如果不怕底下的孩子說不上親事,就兩家一塊拖著,看誰能耗過誰。
好在兩個村子隔得不遠,四毛跑回家求救,燕仁達死活不同意拿出東西來,嚷道:“有本事她就彆嫁,看誰吃虧。”四毛隻好跑回陳村,傳達了燕仁達的意思。
大約過去了一個時辰,四毛又跑回家來,說女方的哥哥放話了,聘禮輕了,女方絕對不上轎子,不信就等著瞧。
時間一晃就過去了,再不上花轎,就等著天黑拜堂了。還是田氏看不過眼,拔下了頭上的銀簪子,做壽時秋玉送的那支,還有子晴送的那隻白玉鐲子,以及陳氏送的那隻翡翠戒麵的金戒指,都是田氏好容易戴在身上撐門麵的,全擼了下來。四毛拿回去好容易哄的女方上了轎子。
結果,婚宴的菜實在太次了,沒一個拿出手的大菜,燕仁達又覺得自己吃了虧,做了讓步,便特意地怠慢女方,一氣之下,女方的幾個送親哥哥就把桌子掀了,當場打起來。
村裡人本來就對燕仁達一家不滿,也沒幾個正經上前幫忙勸架的,女方的幾個哥哥惱怒三毛欺騙了他們的妹子,把怒氣發到了三毛身上,可笑三毛的腿還沒大好,本就一瘸一拐地去接的新娘,這下舊傷沒好又添新傷,這新郎官做的也夠窩火的。
鬨了足足差不多一個時辰,到底還是燕村的裡正看不過去,叫了村子裡的後生,把場麵撐了起來,安撫住了女方的情緒,等這混亂的局麵安定下來,曾瑞祥和曾瑞慶都張羅回家。
“可笑我們回家了,你阿婆居然還在車上念叨你爹和大爹不出麵。虧得你倆沒去,不然,隻怕還會讓康平出麵製止他們的打鬨。”沈氏說道。
“玉可真是越活越糊塗了,可不人家說的對,底下還幾個孩子沒說親,這傳出去,誰家敢進她家的門,她家的女娃誰家敢要?我活了這七十多年,還真是頭一回見到他們這般行事的,要我說,姑爺還是少跟他們來往些,沒得把咱家的名聲搞臭了。”何氏說道。
“可不,外婆這話我愛聽,以後,咱家就跟大姑斷了吧,反正康平也說了,他們家的門我們絕對不登的,以後,他們來我家,我也不打算讓他們進門,真有什麼喜事,不行,就托人捎一份禮去,橫豎禮節上錯不了就成。”子晴說道。
“這個不用我勸,隻怕你爹心裡已經想明白了。”沈氏想到昨日曾瑞祥的神情,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