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兒,你過爹這邊來。”老爺子開口說了子晴進來的第一句話。
曾瑞祥果真走了過去,老爺子把他的腳踏讓出來給曾瑞祥坐下,端詳了曾瑞祥一會,又摸摸他的頭,就像一個行將遠去的老人看著自己不舍的孩子,這一刻,子晴的眼淚迷了雙眼。
“爹知道這些年,你心裡委屈,你是個好孩子,一切都是爹的錯,一步錯,步步錯,爹已經對不起太多的人了,可爹最不起的人,是你,爹心裡一直都清楚。”老爺子的話說的很慢,眼眶也紅了。
“老二,你到底想乾什麼?你看看你爹都這樣了,你還想逼死他?一個靠不住,兩個也是靠不住。你就不能讓我們過幾年安生日子?”田氏搶過了老爺子的話。
曾瑞慶此時也是黑著一張臉,本來大田氏他們的到來就很令他不快,他可是一個要麵子的人,這醜丟到外人這去,偏偏老爺子這會又說什麼最對不起的人是曾瑞祥,搞的好像曾瑞祥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爹,你可要把話說清楚,不然,老二還以為他吃了多大的虧,我倒是想知道,爹為什麼最對不住的是老二,難道這個家,我沒貢獻?子萍她娘為什麼沒的孩子?這麼多年,我們心裡不委屈嗎?”曾瑞慶問道。
曾瑞慶說完,周氏很合時宜地抽噎上了。
“老大,你到底想乾什麼?我剛罵過你弟,你又來攪什麼事?”田氏對曾瑞慶嚷道。
子晴看田氏的神情,好像不太想讓老爺子把話說下去,這說明,老爺子想說什麼,田氏猜到了幾分,應該是對她不利的事情,不然,她不會對曾瑞慶嚷嚷,她一慣可是不敢直接跟曾瑞慶起衝突的。
“老大,從小到大,委屈不委屈的,你自己知道,我不多說,你弟弟對你怎麼樣,你心裡清楚,你摸著你自己的良心,問你自己。子萍她娘看病,你花了多少銀子,你娘花了多少銀子,我不是瞎子。我今天想說的就是,既然祥兒說了他出銀子養我們兩老,這是他厚道,他不欠你們任何人的。”老爺子說道。
“是啊,慶崽,姨娘也說句公道話,從小,你娘也是把你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後來,你和祥崽你倆跟你阿婆過了兩年,你娘為了你,跟你阿婆慪了多少氣,好容易把你要回來了。後來因為什麼,跟你娘生分了,你也清楚。成親後,為了你的小家,你要攢私房錢,你娘為了你,也沒多說什麼,家用不夠,就把祥崽拉了回來,讓他掙錢養家,為了你們兄弟不鬨矛盾,還特地說,你也交了十兩,這些,姨娘可是知道的,當年你爹和你娘為了祥崽的事情沒少吵架,你爹還是沒擰過你娘。說到委屈,這一家子,也就委屈了祥崽一人。”大田氏說道。
老爺子聽了大田氏的話,又摸著曾瑞祥的頭說道:“孩子,以前的事情就算了,是爹糊塗,你也彆問了。以後,聽爹的,你自己過你自己的日子,也不用再想著拉扯誰,我和你娘也花不了多少,一年有個三五兩也就夠了。放心,以後,爹不會再糊塗下去了,爹儘量看著你,好好地多活幾年,爹就知足了。”
“好,你們一個個的都看著老二好,老二是個大善人,我就是個自私的大惡人,說的我好像讓老二吃了多大的虧似的,我可把話說明白了,我家可沒占老二的便宜,要占,也是玉一家,跟我可沒關係,老二,你可記清楚了?”
曾瑞慶說完又對老爺子說道:“爹,你不就是想跟著老二過嗎?跟著我也委屈你了,老二家有錢,又會做人,連姨娘那也經常送東西,不然,姨娘能大晚上的跑來替他說話?既如此,今天當著姨娘的麵,咱們說好了,爹,娘,今後你們二老就跟著老二吧?要是還拿我當個兒子看待,我還是每年給你們送兩石大米,也算回報你們養我一場,要是不拿我當兒子看,出去說我不養老人,我也沒話,隻求你們二老看在子全的麵上,好歹給孩子一條活路。”
“大哥,這就是你該說的話麼?你不說怎麼寬爹娘的心,還一味添堵,爹娘怎麼對你的,你都忘了麼?”
“我忘什麼忘?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從小大家都說你比我聰明,比我會念書,阿婆也是向著你,姑爹也是向著你,家裡明明窮的揭不開鍋了,還是要供你念書,考什麼破秀才。我就是心裡不舒服,我才念幾年書,就說我不行,讓我回家,憑什麼我是老大,我就該為這個家拚死賣命,小小年紀就去做跑堂,看彆人的臉色過日子,你就該坐在學堂裡,風吹不著雨淋不著的,你不是想知道為什麼麼?今天我就告訴你,你還想知道什麼?”曾瑞慶一口氣對著曾瑞祥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