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玉見秀水答應了,便問子晴:“子萍回娘家了,她來過你們這嗎?”
子萍,子晴立刻想起那個衣衫襤褸的婦人子萍,還真沒去看過她,曾瑞慶都這樣了,子晴他們誰還能有心勁去關心子萍?
秋玉見子晴搖頭,想了想說道:“我估計她應該會來哭窮的,輝輝舊年成親了,家裡也是窮的不像樣,沒想到倒是娶了一個好媳婦,也是跟子萍一樣能吃苦的,就是沒攤上一個好男人。”
子晴問道:“那怎麼會嫁給輝輝?”
“也是家裡窮,撿菜吃時認識了子萍,子萍湊了幾兩銀子把人娶了回來,說是已經把家底打掃乾淨了,這不,歡歡也到來說親的年齡。”秋玉歎道,她跟子萍的感情比子晴深多了,倒是時常感歎子萍沒好命。
“你這一說,姐夫的腿好了沒有?還有,大爹原諒了姐夫沒有?”子晴問道。
“還是不讓他進門,你大爹這人,可記仇了,都二十年過去了,一點也沒見鬆動,我是不知他的心是什麼做的。你姐夫的腿好了,也出去找點事做,不過是有今天沒明天的,哪裡能撐起這家?還不是靠子萍累死累活種點菜去賣,家裡再養點雞鴨,不然,這日子也不知怎麼過。”秋玉歎道。
這些話,子晴可不好再說什麼了,子萍上次來,哭著說她家男人的腿有毛病,要二十兩銀子才能治好,子晴二話不說掏了二十兩銀子,後來,便再也沒有下文了。
子晴見秋玉似乎還有話說,便問道:“小姑想說什麼,直說吧?”
“沒什麼,就是想起子萍有些感概。”秋玉說道。
其實,秋玉來,是想問問子晴要不要買丫鬟,桂英一口氣生了四個丫頭,哪裡能養活這些,想著子晴能從外麵買人,便托秋玉來求情,好歹是知根知底的。
可秋玉這會見了子晴,不想開口了,子晴對子萍尚且不想看顧了,哪裡還會去看顧桂英?桂英還燙了子晴的雙腳,這些年,子晴就沒搭理過桂英。想到這,秋玉再次歎了口氣。
秋玉走後,秀水問道:“你小姑是不是想讓你給子萍些銀子呀?說實話,我不喜歡子萍,彆看我們歲數差不多,小的時候,我可跟她玩不到一起。”
兩人正說著,沈氏帶著嫣然回來了,聽說了子萍的事情,沈氏也不像以前那般同情了,點點頭沒吱聲。
次日,子晴帶著秀水去安州城裡閒逛,主要是陪著秀水,秀水說好幾年沒進安州府城了。
從安州府城回來,聽沈氏說,子萍一家來過了,看樣子,日子還是沒什麼起色,倒是沒有哭窮,子晴問道:“她帶了新媳婦來,你沒給一份見麵禮?”
沈氏說道:“真是什麼也瞞不過你,給了一對銀鐲,人家一來就給我磕頭,我哪能白受人家的禮?看著這新媳婦人還不錯,是個過日子的,隻是輝輝,還是不成器,白瞎了人家一個好姑娘。”
這人的際遇,誰能說的清楚,要不總有人說,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也有人說好漢沒好妻,賴漢娶花枝,子全和輝輝一比,倒是印證了這句話。
子晴是次日在秋玉家見到了子萍一家的,當然還有周氏和子全媳婦以及桂英一家。
周氏見了子晴,倒是主動招呼,問道:“聽說你和你爹去我家了,你大爹那日也是心情不好,你彆跟你大爹計較,有空,還上大娘家來。”
子晴說道:“我可不敢,大爹家門檻高,我是沒臉了,去一回攆一回,饒著我們還沒空手去。”
旁邊的人有知根底,聽了便笑道:“可惜我怎麼沒這好親戚。”
周氏聽了有些自然有些尷尬,忙轉身找人搭訕。子晴笑笑便拉著秀水找地方坐。今日彩雲也非跟了來,那日見了老房的那場混亂,她可不敢掉以輕鬆,萬一子晴出了點什麼事情,她可沒法跟小翊交代。
子萍見了秀水一愣,她也是多年沒見到秀水,見此刻秀水身著紫的暗紋綢子夾襖配一條青緞裙子,心裡正疑惑秀水家的日子什麼時候也這麼好了?忽聽得秋玉說道:“子晴這衣裳,你穿倒也還合身。”
子萍的眼光看向子晴,便有了幾分埋怨和不滿,子晴也惱秋玉這話說出來,多不給秀水麵子,好在秀水是個大大咧咧的性子,笑道:“這不要來參加表姐的兒子的婚宴,怎麼也要穿體麵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