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冒出水麵的薛青已經渾身被水打濕了。
海藻似的黑發濕著貼在身上,和那張清純卻透著藏不住豔的麵孔搭在一起。
如同一隻惑人的水妖。
媚和純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在他身上複雜地糅合在一起,卻如此合適。
清麗如芙蓉,卻同樣美豔如薔薇。
濃密的眼睫也一同濕了,瞧著可憐兮兮的,翹起的睫毛上還載著搖搖欲墜的水珠。
薛青一眨眼,那水珠便落了下來。
順著臉龐的弧度一起緩緩滑下。
像是流了動人的淚。
薛青抓著法海的肩努力保持平衡,整個人幾乎要倚靠在法海身上。
一朵被打濕承受不住的花。
他喘’息了許久才將呼吸恢複正常。
前麵在水下,他的呼吸都快被全部奪走了。
水麵上是風和日麗,花朵漂浮。
一切都是那麼歲月靜好,連路過的鳥兒都不忍發出打擾的啼叫。
可水下確實另一個全然不同的世界。
陽光透過水麵,在清澈的水下折射出美麗的光束,落下來的合’歡花在水上迎來再一次的盛開。
玉蔥似的手指抓著男人的肩膀,緩慢收緊。
不知過了多久。
到後麵,薛青幾乎要窒息,他蹬著腿想要逃離,浮出水麵重獲呼吸。
可是腰依舊被人緊緊禁錮著,讓他逃脫不得,隻能依靠對方的唇’舌,從中汲取他此刻急需的氧氣。
予給予求。
這種完全被對方掌握的感覺危險又迷人。
浮在水中的三千青絲像水草一樣跟著搖動的水波微晃。
但也如同細密的蜘蛛網,將人無知無覺地攏住,逃脫不得。
明明應是被人困於掌中的獵物,卻讓獵人甘願低下頭顱,自願放下自己的獵刀,轉而成為守護獵物的忠實騎士。
眼前人是隻能夠迷惑人心的妖,但他又總是無辜的,懵懂的。
像是世間最為潔白的那一捧雪,最無害的那一朵花。
可是柔弱的莖網住了輕易最強大的猛獸。
他細白的手指毫不費力的便能牽動另一個人的心緒。
讓人心甘情願俯首稱臣。
跪著親’吻。
本來因窒息和潭水薛青稍稍冷卻下來,可搭在法海肩上的指尖卻感受到柔軟的觸碰。
薛青驀地顫了顫唇。
法海的唇碰上了他的指尖。
染上熱意的指尖蜷起。
這炙熱的感覺薛青下意識的又想要逃避。
他手剛抽回一點就再次被人抓了回去。
明明是這樣冷的一個人。
此時眸中卻是黑沉的讓人產生懼意的強烈占有欲。
他容不得薛青的任何逃離。
在法海溫柔而又強勢的力道下,薛青的背抵上池壁。
天然的池壁並不光滑,雖然薛青是輕輕抵上的,但另一人的大掌還是在他的背後墊了一下。
珍重的吻落在了他的眼皮上。
法海在親吻他眼皮上的小痣。
眼前僧人原本冷的像是孤山上的冰雪,傲的像是堅韌不彎的竹。
此時卻折腰,低頭親’吻他。
溫柔而細致。
脖頸也被觸碰,一點點啄吻,就像是蜻蜓點水。
初嘗雲雨的身體還是敏’感的經不得碰,細細顫著,一同升起的是排山倒海似的刺激。
如同嬌弱的花朵經受不了暴雨的打擊。
但此時被桎梏在強硬的臂膀胸膛之中,緊密貼合就像是男人專為他打造的牢籠。
薛青隻能往下一沉,躲到了冰冷的潭水中。
但下一秒就被人輕易掐著腰抱著tun抬起,繼續抵到了池壁上。
像親密的天鵝交頸相歡。
薛青的雙臂慢慢環住了法海的肩,轉而在和尚的後背上留下了新的幾道痕跡。
他們附近的水波晃蕩了許久才停下。
放置在岸邊的衣物也被太陽曬乾了。
兩人就這樣不知天地為何物,廝混了好幾日。
到後麵已經是法海一貼近,薛青就條件反射如同乳燕投懷一般,朝這個冷麵的和尚張開雙臂,攀附而上。
仿佛麵前男人寬闊的胸膛才是他漂泊得依的永遠港灣。
綁定伴侶的本能讓薛青忍不住對法海產生控製欲和獨占欲。
越到後期,這種本能就越強烈,對薛青的影響就越深刻。
剛開始時還在結束時要求法海帶他去水潭洗澡,到後來已經完全顧不上這些,因為波次一次比一次頻繁。
薛青隻覺得他幾乎要和法海死在一起了。
他不想讓男人離開他一步,甚至隻想讓男人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隻想在昏暗的山洞中,在皺成一團沾滿他們氣味的袈裟之上和法海永遠的共沉淪下去。
就算是一波熱’潮之後,薛青也會雙手雙腳緊緊纏著,束縛著法海。
甚至為了保證法海不離開,薛青還會在睡時化作蛇形,並且與平時他慣用的細長形態不同,巨大了數倍,蛇身比成年男子的手臂還要粗上幾分。
巨蛇環繞著僧人,不留縫隙的一圈圈纏繞而上,細密的鱗片緊貼著皮膚。
猶如惡龍守護著自己的珍寶。
不允許任何的逃避,不容許任何人的窺探。
他們互為守護者。
心形的蛇頭抵著男人的頸窩。
洞中昏暗,也分不清是天亮天黑。
不知過了多久,那原本難以平定的熱’潮才慢慢褪去。
薛青花了不少時間才從中漸漸緩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