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二十八隻甚爾喵(1 / 2)

咒靈是不是就是因為更能感受到屬於人類的情緒,所以才能那麼精準的拿捏住人痛苦的事情?

伏黑美明子怔怔的看著被扭曲了樣貌的人,瞳孔逐漸渙散。

誰都不知道,伏黑美明子的姓氏是由伏黑千鶴贈予她的。

在她尚未被發現任何天賦的時候,她一個人在混亂的貧民窟艱難求生——偷盜也好,欺騙也好,無論怎麼做都可以,隻要能夠活下去。

直到有一天,她遇見了生命裡的光。

和往常一樣躲在肮臟的角落裡目送尋找自己蹤跡的大人離開,她剛準備爬出去,卻和一隻古怪的魚骨生物相遇。

營養不良又被人打斷了胳膊的她根本沒有可能活下去,麵對死亡的時候她其實一點也不恐懼。

因為生在這裡,她早就知道了自己是不會得到救贖的。

但是,下一刻,她被人拉進了懷裡。

那個時候,比她還要小的伏黑千鶴才剛剛成為審神者,在師父的帶領下執行首次任務,救了她。

“你受傷了?”

五官精致怎麼看都是被仔細照料著長大的小姑娘看著她,也不在意自己的衣服被弄臟,把她帶回去進行了治療。

那也是她第一次知道醫院長什麼樣子,第一次知道被人牽著手是什麼感覺,也是第一次被人詢問名字。

“沒有名字嗎?這可就麻煩了。”

小姑娘沉思片刻,然後突然笑了起來,彎下腰湊近,問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要跟我一個姓氏嗎?”

……

“我很喜歡你哦!而且我們能夠相遇,這也是緣分吧?”

……

平民窟裡掙紮求生的老鼠也能遇到光嗎?

從未流過淚的她第一次哽咽著伸出手死死地抓著比她還要小的小姑娘的手腕。

所以,她才能在發現自己可以成為審神者的時候那麼高興,才在被人詢問是否願意被刻下烙印為千鶴擋災時欣然接受。

因為沒有辦法拒絕啊,想要讓她開開心心的活著,想要讓她一直保持著初遇時的模樣。

但是,但是她也從未想到,自己最初在戰場上的死亡成了壓垮對方的最後一根稻草。

當她僥幸撿回了一條命,在現實

好不容易找到她的時候發現,千鶴活成了她和零番隊其他人的模樣。

糟糕的被虛構出來的記憶來自於她與夥伴們曾經講述自己身世的零碎話語;愛笑的模樣是每一位死去的人對她最後的祝福“希望你能一直保持微笑”;寬容溫柔的性格不過是她們希望對方不要失去的本性。

想要哭,想要宣泄,想要怒吼。

明明她們每一個人都希望千鶴活的更好,但是為什麼她最後變得那麼糟糕?

所以當伏黑美明子察覺到伏黑千鶴現在是在養傷時才會小心翼翼的靠近,繼續虛假的記憶,以新的身份和她成為姐妹,不敢再多乾涉,害怕自己再一次成為詛咒。

但是現在,又一次失敗了。

怔怔的看著麵前的時間溯行軍,伏黑美明子握著刀的手鬆開,任由打刀掉落在地上。

不可能的,她永遠也沒有辦法對千鶴出手。但是……

“很疼吧?”

看著靠近了自己的白骨,伏黑美明子伸出手,露出一抹笑:“千鶴,我記得你曾經說過,你最怕疼了。”

全部的靈力,哪怕是生命都可以,在這一刻,我終於明白了那個烙印應該發揮它的價值了。

虛虛的環抱著擺成了白骨的摯友,伏黑美明子輕聲道:“不會再疼了。”

我會讓你變回原來的樣子的。

體內的器官開始迅速衰老,伏黑美明子靜候生命的流逝,但是突然她感覺自己被推開了。

明明應該喪失理智的時間溯行軍看著她,模糊不清的字眼自嘴邊溢出。

“……活著。”

“甚爾……惠……拜托……”

倚靠屬於時間溯行軍的力量撕開空間將伏黑美明子推入進去,用儘最後一分力氣保持清醒的伏黑千鶴衝著她微笑。

白骨的怪物看上去依然猙獰,但是渾濁的獨眼卻又透露出溫柔的人性光輝。

‘如果我必然死去——’

將在意的人送走,感知到自己正在崩塌的伏黑千鶴望向一側驚呆的真人,然後衝了過去,變為時間溯行軍的本能讓她握住了幻化出來的刀。

‘那麼,就利用我僅剩的價值,為那些我所愛的人鋪路——即便是殺不死這些家夥也好,哪怕僅僅隻是重傷都可以,我不希望它們再去傷害彆人。’

“……該死。”

皺眉,低聲罵了一句的真人跟白骨進行交鋒時錯愣的發現自己竟然沒有辦法傷到對方。

“童磨!依照計劃,該收尾了!”

實在是堅持不下去的真人最終還是朝著一旁看戲的食人鬼發出了求助。

“好吧。”

不知為何童磨非常配合真人,將麵前的時間溯行軍冰封,眼神憐憫:“那麼,再見了——”

整片區域轟然炸開,已經進入了無限城的真人和童磨對於自己直接毀掉正片建築的行為毫不在意。

反正他們本來的目標就是在那裡殺死一個名為伏黑千鶴的人而已。

而在爆炸的正中心,被釘刺在牆壁上的伏黑千鶴看著坍塌的建築,因為死亡的緣故覆蓋在體表的骨刺開始潰散脫落,讓她得以在最後以人類的姿態死去。

無力的垂下頭,顫抖著用最後的力氣小心翼翼的取出了唯一被保護完好的物件。

將手機打開,顫抖的指尖在亮起的屏幕上,被設置為了特彆聯係人的甚爾的聯絡位置點下了血珠。

看著屏幕上顯示著正在聯絡中的字眼,伏黑千鶴眼底泛起溫和。

短暫的一生中所有美好的畫麵自腦海浮現,撒嬌的大貓,乖巧可愛的惠,溫柔的姐姐,善良的敦貓貓,雖不正經卻似乎可靠的太宰先生,可靠的小鏡花,嚴肅的國木田先生……

啊呀,這麼想,她似乎獲得了很多。但是,在這個時候,果然還是最想再聽一聽他的聲音了。

從未有過如此刻般希望能等到對方的回應,就像是黑暗中僅能看到、抓住的光一樣。

無聲的通訊發出,伏黑千鶴唇瓣微動,無聲呢喃:甚爾……

爆炸再次響起,石塊將她埋沒,此地徹底化為了廢墟。

而手機屏幕上在最後一刻顯示為“未接通”。

與此同時,禪院甚爾走出某座建築物,手中拿著他耗儘了所有去洗白檔案,花費幾年時間才終於得到的婚姻屆,而入贅方是禪院甚爾自己的名字。

看了眼手中的婚姻屆,禪院甚爾露出一個堪稱溫柔的笑,垂眸,眼底是淡淡的喜悅和期待。

‘唯一的遺憾……終於可以被彌補。’

這是他在今晚想要送給千鶴的驚喜。

一個完整的家。

日落西

山,原本遊樂園內慌亂的人群也逐漸恢複了冷靜。

惠惠牽著泉鏡花的手,站在之前被衝散的地方安靜等候自己媽媽的呼喚。

一切看上去都很平靜。

然後,名為幸福的東西在此刻悄然崩塌——

這原本該是再平常不過的一天。

惠這麼想著,他原本隻是和媽媽一起去了趟遊樂園,他隻是想要和媽媽一起體驗溫馨的屬於親人之間的相處氛圍。

坐在幼稚的旋轉木馬上被媽媽拍下日後會成為黑曆史的照片;因為自己彆彆扭扭的帶上貓耳發箍而被媽媽誇讚很可愛;成功的撈到了金魚向媽媽炫耀……

然後,就在他和媽媽尋找午飯的解決地點時,會偶遇名為泉鏡花的人。

雖然多了一個人,但是他不會介意的。

因為他才是媽媽最愛的人,就算是那個男人來了,媽媽最愛的人也隻會是自己。

惠就是這麼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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