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六十五隻甚爾喵(1 / 2)

在最開始真人對於伏黑千鶴的判斷僅限於“靈魂有些特殊的人類”,因此以一種遊戲的態度做了點實驗。而等到再會時,他開始思考對方特殊的原因。

“是因為那所謂的、奇怪的靈力吧?”

在被同盟救下來之後,滿身狼狽的真人泡在溫泉裡,麵對漏壺的詢問隻給出了這個推測。

如果不是這種古怪的力量加持,對方怎麼可能會帶給他那種可怕的壓迫感?

下意識的不願意去承認有違於他們一直堅信的“咒靈比人類更加高級”的事實,真人哪怕是到現在也依然覺得自己能夠殺死對方——麵對區區一介人類,他並不認為自己會輸。

看穿了對麵的特級咒靈在想些什麼的伏黑千鶴並不打算解釋,隻是微微壓低了前半身,神色平靜的拔刀。

而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稍微恢複了一點理智的活擊審神者恰巧抬頭,看到了本不應該出現的一幕——已經失去了靈力淪為普通人的前任審神者在踏出第一步時,伴隨著她的動作,有一束光彙聚在了她的手中並逐漸凝聚成了一柄刀劍的模樣。

就好像是憑空拔出了一柄刀劍一樣;又像是那柄刀已經成為了她的一部分,遵從她的意誌在此刻出現在她的手中然後為她所用。

看不清楚那柄刀的模樣,無法得出那位付喪神的身份。

但是,真正讓活擊審神者驚駭的是,一旦審神者失去靈力淪為了普通人,那麼他們本應失去與付喪神和本丸的鏈接,失去召喚付喪神的能力。

突然想到時之政府傳聞中有關於裡側boss從不派遣付喪神出戰,向來都是自己提著刀乾架的信息,活擊審神者突然有了個驚駭的推測。

‘前輩手底下的付喪神並非暗墮……而是成為了……’

並不知曉自己的這位後輩已經挖出了自己本丸的秘密,伏黑千鶴已經將自己的刀徹底的拔出了刀鞘。

在一瞬間仿佛有白雷在麵前炸響,又仿佛是白芒斬碎了麵前如畫卷一般的景色,又像是白色冰霜凍結了此方時空。

持刀的人自始至終都是平靜的模樣,猶如自己隻是稀鬆平常的揮砍,呼吸平緩毫無波瀾,就連暗色的眸底也毫無情緒波動。

時間仿佛在一瞬間都在為這一刀而駐足。

“哢噠——”

輕巧落地,伏黑千鶴緩慢地將太刀收歸於刀鞘微微按著腰間,回首,看著仍然保持著舒展開雙臂挑釁嘲諷姿態的真人。

“為你的傲慢和無知,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吧。”

“咒靈,祓除。”

就在伏黑千鶴最後的話音落下時,原先安靜如同雕塑的咒靈身上突然滲出絲絲縷縷的血液。就像是延遲反映一樣,有著縫合線的皮膚順著線路一寸寸崩裂。

就像是裝滿了水的氣球被人戳破一樣,暴血的畫麵伴隨著輕微的肌膚撕裂爆破聲一同出現。

‘怎……怎麼回事?’

大腦的思維功能仿佛已經廢掉了,真人唯一能夠接受到的來自於自己對外部環境的感知隻餘下了疼痛和茫然。

什麼都沒有看清楚,什麼都沒來的做,連針對危險的本能防禦都未開啟對方就已經結束了攻勢。

而且更糟糕的是,對方的攻擊似乎並不僅僅是傷害到了他的肉.體。

旁人看不到的地方,真人的靈魂體上麵一條條裂縫蜿蜒攀爬,就像是蛇一樣逐漸分布在他靈魂的所有地方,然後——碎裂!

“呃——!”

眼瞳渙散,真切的接觸到了死亡,真人恍惚之中仿佛察覺到了一點自身存在的本質,感受到了突破領悟領域的契機。

然而……

“還沒有死透嗎?真是頑強啊。”

清楚知曉自己剛才那一刀威力的伏黑千鶴略有些意外的看了眼麵前還在垂死掙紮的咒靈,在感覺到對方身體上咒力開始彙聚、裂變的跡象後,伏黑千鶴並不打算給麵前這個咒靈翻身的機會。

補刀的重要性她很清楚,也知道為了避免翻車,在下手時就要保證一擊斃命斬草不留根。

之前被投擲出去插在樹乾中的咒具被拔出,隨後鋒利的刀刃自空中揮舞落下,拖曳出新月般的刀光。

*

“嗯?”

有著非人姿態,外表看就像是一隻紅色章魚的陀艮微微抬頭,站在花禦製造出來的森林中透過樹葉看向不知名的方向。

“喂,我說你怎麼又不動了?該不會是害怕了吧?”

被派過來的半天狗和玉壺看著身側的特級咒靈,說話的語氣並不怎麼友好。

雖然身為非人類的相同陣營,並且為了相同的目的而成為了盟友,但是食人鬼們對於這些咒靈依然抱有居高臨下的俯瞰傲慢的心態。

在他們眼裡,所謂的咒靈不過是沒有了人類就無法誕生的劣質品,和將人類視為口糧食物的他們並不處在同一階梯。

陀艮、漏壺、花禦與真人自然察覺得到這群食人鬼們毫不遮掩的傲慢的態度,但是卻並未將它們放在心裡。

這群由人類轉化過來,喪失了存在過往的食人鬼在他們眼裡同樣低劣,甚至是低劣到了不值得為之生氣的程度。

但是現在,聽到了半天狗與玉壺的話,陀艮卻罕見的回答了他們的問題。

“……有位同伴陣亡了。”

根據那個咒力判斷,是真人。他們特級咒靈中年齡最小,以人類的標準來劃分還隻不過是個孩子的真人。

“哦,那死的家夥也太弱了吧?”

早就失去了所謂同理心的食人鬼對此隻能嗤笑出聲,然後理所當然道:“就和墮姬那個蠢貨一樣。”

自己會被殺那就是自己太弱,怨不了彆人。

聽到半天狗和玉壺嘲諷的話語後陀艮看了眼麵前的兩隻食人鬼,觀察著兩隻鬼的表情,在確認了對方是真的毫無任何失去同伴的悲傷後,心裡的厭惡感越發濃鬱——哪怕他們隻不過是咒靈,但是依然擁有著心。

可是這些食人鬼呢?所謂的心早就在被轉化時就已經和他們的人性一起泯滅成灰塵。

但是又因為自己的大義,為了創造那個美好的未來,陀艮並未接半天狗和玉壺的話茬,隻是沉默著朝前方目的地走去。

而看到陀艮這個微妙的態度,半天狗和玉壺也沒放在心上。

“等等。”

行走至半路,玉壺突然出聲叫停,隨後盯著鬱鬱蔥蔥的灌木叢,不留痕跡的給身旁的半天狗打了個手勢:有人。

與此同時蹲在灌木背後的伏黑惠與釘崎野薔薇見狀也不爽的低聲咋舌,見自己兩人的埋伏被察覺後也不撤退,腳下稍稍蓄力隨後猛然躍出,衝著走在最前方的半天狗與玉壺的脖頸處砍下——多虧了鬼殺隊等人的科普和短暫訓練,現在他們兩個人手裡麵也有了把同日輪刀相同屬性的斬鬼刀。

“謔,還真是一群自作聰明的小鬼。”

玉壺平靜的掀了掀眼眸,隨後就在伏黑惠與釘崎野薔薇手中的刀將要落在他脖頸上的前一秒突然身形一矮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刻,伏黑惠和釘崎野薔薇隻感覺背後被重力錘擊,身軀不受控製的朝著地麵墜落。

單手撐著地麵,另一手扯了一把釘崎野薔薇避免了落地被半天狗斬首的命運,伏黑惠半蹲在地,將刀橫在身前做出了防禦的姿態。

“釘崎?”

“啊,沒事。”

粗暴的將臉頰上沾染的灰塵擦掉,釘崎野薔薇看著麵前的食人鬼,眉宇之間煩躁的情緒在積澱:“隻是很不爽。”就是這麼一群家夥給老師添麻煩,甚至是以卑劣的手段傷害老師。

下作的讓人作嘔。

總是讓她想到一些不怎麼美好的過去——卑劣的家夥們既然已經活的如同蛆蟲,那就不要伸手試圖把彆人也給拖拽到爛泥堆裡啊!

捏著刀柄的手用力,骨節微微泛白,釘崎野薔薇盯著麵前的食人鬼,周身氣勢翻湧,讓伏黑惠一時之間有些意外。

畢竟這個樣子的釘崎野薔薇可不常見。

“小鬼們,看樣子今天你們很不走運。”

食人鬼盯著他們兩個人,眼神如同在看著即將要入腹的食物:“真是可惜,原本還以為會遇到那幾個鬼殺隊的家夥。”

嘖,不過算了,順手宰掉幾個雜魚算幾個。

話音剛落,半天狗先行一步衝著伏黑惠和釘崎野薔薇衝去,速度快的驚人,幾乎與聲音同步。

但是看著即將要到達麵前的食人鬼,伏黑惠和釘崎野薔薇卻突然笑了笑。

“白癡!你們是真的沒有腦子啊!”

真的以為他們是被憤怒衝昏了頭,在明知道伏擊被發現後還要和他們正麵對打嗎?就不多想一想他們會不會留有後手?

頭頂的樹乾傳來簌簌聲,仿佛有落葉飄下。

太陽灑落的陽光從樹葉之間的間隙穿過,落在地麵形成破碎的光斑。而伴隨著穿透樹梢的光斑落下的還有冰冷刀身反射出的寒芒。

“霞之呼吸,貳之型——八重霞!”

“風之呼吸,六之型——黑風煙嵐!”

陌生的聲音響起,伴隨著凜冽刀光到來的還有仿佛割裂開空氣的風刃、純黑色的劍氣與如同水紋一樣接連不斷、隱藏在霧氣中的八次斬擊。

半天狗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已經沒有撤退的機會了,對麵的釘崎野薔薇和伏黑惠也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大蛇!”

“叮——”

自陰影之中躍出的大蛇纏住了半天狗的身軀,芻靈咒法擊打出的長釘直接將他定住貫穿了他的手掌與腳腕。

‘該死!’

眼見自己要死在這裡,半天狗卻在掙紮了一下後突然停止了所有的動作,就像是安靜等死一樣。

而在一旁,似乎有個什麼東西掉在了地上滾落到了灌木叢裡。

刀刃沒入身軀的悶哼聲與重物跌落在地的聲音一同響起,回蕩在死寂的密林中。

不死川實彌和時透無一郎落在伏黑惠與釘崎野薔薇身前,手裡的日輪刀刀尖虛虛點著地麵,隔著被撕裂成兩半的半天狗的屍體與玉壺對峙。

“可彆太小看人啊,鬼。”

麵對著麵前人的挑釁,玉壺倒也不生氣,隻是突然拍了一下手掌:“哈,不等我們去找你們,你們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周圍不知何時突然出現了不少燒製的壺,散落在各處。而伴隨著這些壺的出現,玉壺的身形微微扭曲,然後突然消失在了原地。

“這裡才是你們的葬身之地!”

獵人?獵物?誰被狩獵還不一定!

隨著玉壺的血鬼術發動,不死川實彌、時透無一郎、伏黑惠和釘崎野薔薇發現原先被斬斷了的半天狗突然在死去的屍體上又分裂出來了四個半天狗。

無數的食人魚憑空躍出,密密麻麻的擠占了密林的空間,將本就為數不多的光全部遮蔽。

“……喂,你能做到這個嗎?”

揮錘將湊到自己麵前的食人魚擊碎,釘崎野薔薇突然問著和自己背靠背的伏黑惠:“你看看彆人,揮揮手就能招出來這麼大片的召喚獸,你能嗎?召喚師?”

萬萬沒想到這個時候自己的隊友竟然在思考這種問題的伏黑惠:???

“不能!你以為我開動物園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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